“呲……”
看著鮮紅的血液從手臂上被抽入一個碩大的針管，柯南上的血色都變白了不少。
“用得著抽這麼多麼！我現在是小孩哎！”
柯南抱怨道。
即便上成年人，一次性抽血也不宜超過四百毫升，小孩子身體正在發育，就更加不適合抽太多血，但是看灰原哀手上這根針管，少說也抽走了他一百毫升的血吧？
“閉嘴！”
灰原哀手上拿著大針筒冷冷地道，大有柯南再多嘴她就在柯南身上再捅一針的意思。
柯南很識相地閉上了嘴，看灰原哀將他的血用試管保存冷藏後才問道︰“話說你和我也是一樣的情況，你為什麼不用你的血做樣本？”
“我現在身體小，抽太多血對身體不好。”
灰原哀很直白地回答道。
那我的身體呢？我的身體就無所謂了吧？
柯南的眼角瘋狂跳動。
一旁的阿笠博士沒有幫柯南說話，而是看著灰原哀嫻熟的動作夸贊道︰“叫小哀是麼？小哀，你的手法很熟練呢！”
“沒什麼，熟能生巧而已。”
灰原哀對阿笠博士的態度倒是好了很多，畢竟阿笠博士沒有得罪過她，而且她現在借用的就是阿笠博士的地盤，她當然要對阿笠博士太多好些。
從設備上來說，想要重新研發“apt4869”當然最好是在鈴木財閥的鈴木生物制藥公司，但鈴木生物制藥公司的下面就是以前宮野志保待過的組織名下的生物制藥公司，雖然現在宮野志保大變模樣，變成了灰原哀，但難保不會有宮野志保以前的熟人看出什麼。
而且鈴木生物制藥公司人多眼雜，很難給灰原哀單獨發揮的空間，一個八歲小女孩頻繁出入高精尖生物制藥公司的實驗室也是一件非常引人注目的事情，所以在經過再三思考和商量後，灰原哀將阿笠博士家當做了研發“apt4869”的實驗室。
反正阿笠博士家里什麼雜七雜八的設備都有，沒有的阿笠博士也可以現造，雖然條件比鈴木生物制藥公司差一些，但也沒有決定性的差距，用起來問題不大。
見灰原哀開始分析血液樣本，對灰原哀的操作一點也看不懂的江戶川柯南甩了甩頭，想要離開實驗室。
“江戶川，這只是這個星期的量，以後你每個星期都要這樣抽一次血，回去記得多吃點補血的東西，不然頻繁抽血，害你身體出問題就不好了。”
站在凳子上使用顯微鏡觀察血液樣本的灰原哀背對著柯南道。
還來？
柯南有些蒼白的臉色頓時一黑，他黑著臉道︰“我該謝謝你關心我的身體麼？”
“不客氣，我主要是擔心你身體虛了後，影響你血液的質量。”
灰原哀淡淡道。
“你個黑心科學家！”
柯南憤憤不平，但灰原哀正在觀察血液樣本，未來恢復身體還要指望她現在進行的工作呢，不能打擾她工作的柯南生氣地離開了實驗室。
“新一！”
看出柯南心情不好的阿笠博士追了出去，在離開實驗室前，他配著笑臉道︰“對不起小哀，新一他心情不好，所以態度差了點，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灰原哀漠不關心道︰“沒事，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確實有一部分責任，而且我也確實曾經是犯罪組織的核心成員，幫著組織做了不少事，他一個和犯罪者勢不兩立的偵探，討厭我也很正常，反正我也不喜歡他。”
“這……”
看著相互敵視對方的兩人，阿笠博士露出苦笑，搖搖頭，離開了實驗室。
算了，年輕人的事情，他一個老頭還是別管了，他能看得出來，灰原哀也是一個好孩子，畢竟剛來這里灰原哀就幫著他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有著現代年輕女生少有的勤快和干練。
而且他也是（三流）科學家，知道科學家的痛苦，有時候……不，是大部分時候，搞科研的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哪個科學家不是懷揣著造福人類的美好願景投身科研，最後卻成為資本手上的耗材？
要不是有家中親戚不計回報的資助，阿笠博士很大可能也要為資本低頭，做一些他不情願做的研究以養家糊口，所以對于為黑衣組織研發“apt4869”的灰原哀，阿笠博士是真的恨不起來，反而覺得她很可憐。
一個上午的時間轉瞬即逝，肚子餓得咕咕叫的灰原哀無奈放下手上的工作，踮起腳旋開實驗室的門走了出去。
無論做什麼要就都要先吃飽飯麼，吃飽飯才有力氣搞研究！
從樓梯下來，因為被抽血而有些疲憊的柯南正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上，一見灰原哀下來立刻精神了起來︰“怎麼樣？”
他一整個上午都在等灰原哀的好消息，希望她這個“apt4869”的研發者在研究他的血液樣本之後能得出一些不一樣的發現，可能幫助他快點恢復原來的身體。
灰原哀摘下口罩長出一口氣，听到柯南這麼不客氣的話，她眉頭一皺道︰“你以為這是解小學數學題麼？這麼快就可以出結果！等著吧，我用你的血液樣本做了幾組對照實驗，想要出結果得等到明天。”
頓了頓，灰原哀轉頭對阿笠博士道︰“今天上午我把記憶中有關‘apt4869’的資料都記錄在了電腦里，博士，之後那台電腦請你不要去動它。”
“當然，以後實驗室里那台電腦就由你一個人使用好了。”
阿笠博士很大方地道。
家里出過大資本家的阿笠博士表示只是一台電腦而已，小意思！
“謝謝！”
灰原哀向阿笠博士點頭。
“喂，難道我現在只能這樣干等著？就沒什麼辦法加快實驗進度？”
柯南頗有怨氣地道。
灰原哀蹙眉，她神色不善地看著柯南︰“江戶川，我現在叫灰原哀，你可以叫我‘灰原’，但請不要叫我‘喂’。”
柯南也注意到自己一直以來對灰原哀多有不禮貌，主要是他一直將灰原哀當做幫助黑衣組織研發害人毒藥的犯罪者，態度能好才怪，被灰原哀點破後，他勉強收斂了一下︰“灰原，就沒什麼辦法可以讓研究進度變快麼？”
“哪有那麼容易！”灰原哀沒有任何遲疑地道，“‘apt4869’是從我父母那會兒就開始進行的研究，直到我父母去世研究被封存，這個研究已經進行了好多年，幾年前我重啟這項研究，又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才迭代到現在的‘apt4869’，以我們現在遠不及組織的硬件、軟件，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只憑借一些零星的記憶在短時間追上組織那麼多年的研究。”
“那該怎麼辦？總不能真讓我自然長回去吧？”
柯南大急，他一點也不想成為工藤新二又或者工藤柯南。
“唔……等等！”灰原哀突然想起了什麼，摸著下巴思索道，“我想起來了，前幾年，有份關于‘apt4869’資料丟失了，我找遍了實驗室也沒找到，但是現在想想，當時我可能是把那份資料錯當成其他東西寄給姐姐了。”
“真的？”
柯南激動道。
“應該是這樣。”灰原哀點頭，“那份資料雖然是幾年前的，但如果能拿回來，以此為基礎再加上有我現有的經驗作為引導，省去大量試錯，應該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研發出‘apt4869’的解藥。”
“那我們快點去找你姐姐要那份資料吧！”
柯南興奮不已，好像自己的六頭身已經近在咫尺。
“你是笨蛋麼？”灰原哀鄙夷的看著柯南，“我姐姐逃出組織後，組織肯定把關于我姐姐的一起都清理掉了，那份資料怎麼可能在我姐姐手上。”
“……”
空歡喜一場的柯南瞬間拉下了臉。
“不過我記得那個時候姐姐還在上大學，資料也是寄到姐姐學校里的，所以那份資料很可能不是在姐姐的私人物品里，而是還留在她大學的老師那里。”
灰原哀又道。
“太好了！”
柯南又跳了起來。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份資料還在不在也是個問題，可別是被當做無用的東西清理掉了。”
灰原哀又表示出了擔憂。
“……”
又是一盆冷水潑在柯南頭上。
“但是我想應該不會，姐姐大學的老師和姐姐關系很好，可以說是情同父女，所以對于我姐姐的東西，那位大學老師應該不會輕易丟棄，可能還好好放著吧。”
灰原哀緊接著又道，然後看柯南反應平平，一臉疑惑地問︰“怎麼？你不高興麼？”
柯南翻著白眼道︰“你覺得我還會讓你搞我的心態麼？”
嘖，這麼快就沒得玩了……
灰原哀面無表情地道︰“誰搞你心態了，我只是把我所知的情報和一些猜想都如實說出來而已。”
柯南懶得拆穿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快點找到宮野明美的大學老師，並從他那里取得“apt4869”的資料。
“你姐姐的大學老師是誰？”
柯南問灰原哀道。
“是南陽大學的教授廣田正巳。”
灰原哀回答道。
“廣田正巳……廣田正巳……”柯南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然後很快反應了過來，“廣田雅美！這不是你姐姐之前的假名麼？”
廣田正巳和廣田雅美這兩個名字的羅馬音是一樣的。
灰原哀點頭︰“沒錯，我姐姐正是用了待她親如女兒的教授的名字當做自己的假名。”
“用自己親如父親的人的名字去犯罪，你姐姐也真是夠可以的。”
柯南語中帶刺道。
對于灰原哀的姐姐，柯南並不熟悉，只知道是那個黑衣組織的底層成員，也是顏開遭遇到的那起銀行搶劫案的犯罪成員之一，對她的感官天然就不好。
“新一！”
一旁的阿笠博士忍不住叫了一聲柯南。
柯南听到阿笠博士的呼喚立刻收聲，但已經晚了。
說自己可以，但是灰原哀卻不允許有人說自己的姐姐！
灰原哀用陰沉得可怕的眼神死死盯著柯南︰“像你這種從小就有父母愛護，出生在優渥、自由的家庭的人根本不明白，在銀行里的那段時間，是我姐姐成年之後少有的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的時間……算了，我和你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偵探說這些什麼！”
說完轉身向樓上走去。
午飯她不吃了，繼續回去做實驗去！
“哎……”
阿笠博士搖了搖頭。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共同，尤其是柯南這種從小就沒受過什麼挫折的人，對于灰原哀這種沒得選只能成為犯罪工具的人根本難以共情。
他想和柯南講些道理，但是又想起柯南是個非常固執的人，他的那些道理，如果柯南不是親身經歷過，靠說柯南是听不進去的，所以他只能嘆氣。
“博士，我們出發吧，去南洋大學，去找廣田正巳教授，去他那里找‘apt4869’的資料！”
柯南對阿笠博士道。
“好吧新一……”
正走在樓梯上的灰原哀猛地回頭︰“過氣偵探，你想死不要拉著別人。”
“你什麼意思？”
柯南愣道。
“我姐姐的關系網，我清楚，組織只會比我更清楚，廣田教授是和我姐姐關系最好的人之一，現在我姐姐失蹤了，雖然組織懷疑是公安的人干的，但也不是沒有姐姐自己逃走的可能，所以廣田教授家很可能正被組織的人監視著，你急匆匆上去問廣田教授要我姐姐的東西，你這不是不打自招麼？和拿著高音喇叭說自己和我姐姐有關系有什麼區別？是嫌自己在組織面前不夠顯眼麼？”
灰原哀毫不留情地道。
柯南被灰原哀教訓得滿臉通紅，他剛剛的決定確實太草率了，他只能硬著頭皮問灰原哀道︰“不然怎麼辦？那份‘apt4869’的資料總是要拿的吧……”
“所以要讓別人去拿。”
灰原哀拿出手機，然後清了清嗓子︰“喂，是顏開哥哥麼？我這邊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忙……”
將廣田教授的地址告訴完顏開後，灰原哀放下手機，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柯南︰“這種危險的事情，當然是要讓不怕危險的人去干，你去除了送死還能干嘛？江戶川，想想你現在的樣子，不就是你逞英雄的下場麼！”
柯南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卻半點說不出反駁的話，阿笠博士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臉，心中卻忍不住為灰原哀的話叫好。
沒錯，就是該這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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