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俊生愣了幾秒，似乎沒想到她會提起這些。
他的視線落在顧明珠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恍惚間只覺得那張明艷的臉龐和很多年前的記憶逐漸重疊在一起。
不同的是，曾經她仰著頭看他時，一雙杏眸烏黑澄亮的總是帶著孺慕和喜悅，甚至經常會彎成兩道月牙同他撒嬌。
只是如今，那雙眸子烏黑澄亮依舊，卻只剩下滿滿的冷漠和嘲諷。
顧俊生一時間說不出是什麼知味，有些心虛的避開她的視線開口道︰“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我只是過來問問……”
顧明珠輕笑出聲，倒是許久沒見過他這副底氣不足的模樣。
顧俊生喉嚨發緊，視線在顧明珠身上掠過，目光閃爍︰“上次事情沒有弄清楚緣由，便…所以，我過來和你說聲抱歉。”
听著他這一聲抱歉，顧明珠眼角泛酸，自嘲的笑了笑。
曾經她也想過，如果有一天顧俊生發現自己錯了，想與她和解，她又該如何？
只是她沒想過，這一聲抱歉會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並不那麼甘願。
“我不原諒。”顧明珠黑眸直視著他，平靜的開口。
顧俊生沒想到她會半點情面也不留，一時間只覺得莫名的難堪，臉色頓時也難看了幾分。
顧明珠目光清冷，脊背挺拔，在她身上，有一種根植于骨子里的執拗和驕傲，清醒而殘忍。
沒錯，她渴望這個男人的父愛。
她願意承認心底的那份懦弱和卑微，可她也明白，那些渴望不過是人性之中對于愛的本能奢望，也許這一生，她都會懷念這個男人曾經給予她的那十年溫暖，但她仍舊選擇拒絕。
她不能無視這些年自己一路走來的一身傷，也不能否認自己吃過的那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