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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多笑虧本

類別︰ 作者︰淼仔 本章︰第八百一十四章,多笑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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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皓出宮的時候,又捧上賞賜。而皇帝把新送來的御史們彈劾奏章再次推到一旁。

    ……

    第二次的權貴養眼聚會,依然脫衣裳,不過由脫干淨上衣改成只脫外衣。

    在城中最大的空地上,聞風而來的行人中女眷依然佔大多數。這一回各種小商販都機靈的早早趕到,擺出另一個大集市。

    場中,大片的黃泥地,在夏日的炎熱下塵土飛揚。周圍聲嘶力竭的叫好聲中,十數匹快馬你爭我趕。

    馬上的騎手短打衣裳顯出好身材,英俊的面龐上全神貫注,打馬一圈又一圈的爭著名次。

    他們有︰忠毅侯、柳國舅、連淵…。這一回是賽馬,前太子黨盡在這里。禮部方尚書也不糾結他任職禮部,與官聲有關的顧慮。騎一匹棗紅馬,一條線似的跑在最前端。

    烈日炎炎,火本就自心中起。哪經得起激烈到極點的賽馬,富貴到極致的權貴。他們又一回展示不僅當差能耐,在馬背上也是英雄。在場的男人女人吶喊聲震如雷,越喊越騷動。

    鎮南王調動他的人馬在這里維持。

    在他們狀若瘋狂中,荷包和詩句折扇依然賣得動,又添上抹汗的帕子。按顏色分發給前太子黨們,指名要跟他們一模一樣的也就不少。

    小紅坐在不遠處的棚子里指派家人,分發東西給他們穿梭在人群中。

    褚大花雀躍在旁,不時地問︰“又賣了多少?”

    場中忽然暴發出陣陣歡呼聲︰“好啊,踢他下馬。”

    也有小部分的反對尖叫︰“連大人還手啊,客氣什麼,還手啊。”

    但見場中離得最近的連淵和尚棟,握著馬韁的雙手按在馬鞍上,以手臂支撐身體隨馬前行,一雙腿腳開始比試。

    白衣短打的連淵,修長雙腿如流雲般如意踢出,直擊尚棟的雙腿。而尚棟也不客氣,身若飛絮般自如,避開一招後,狠狠一腳把連淵踹的飛了出去。

    看好連大人的女眷有的失聲痛哭︰“小心別摔!”

    韓世拓倒霉的在連淵身邊,連淵撞上他,就勢一把,把文章侯推落馬下,搶得這匹馬奔上兩步,雙手一按馬鞍,再次回到自己奔馳中的馬背上。

    這里熱烈已經不能再熱烈,尖呼吶喊都不能表達出圍觀的人對連大人的喜愛。有幾個姑娘分別在不同的地方,但不約而同的拔下發上的金簪子,對著連淵的方向擲去︰“連大人真厲害!”

    嘩啦嘩啦,落下一小堆金子雨,帶動別的人也跟著拋。

    韓世拓卻急了,他自收心以後,見到前太子黨總是客客氣氣不敢有一絲疏忽,連淵撞上身,還想著用手去扶,不想被一把帶住手腕直摔馬下。

    疼是肯定有的,但遠不如當著這許多人丟人來的難堪。馬是一圈一圈跑的,文章侯氣惱住反而迅速鎮定,原地等著又一圈馬跑過來,連聲 哨讓他的馬跑到最外圈。

    在馬速不減的情況下,韓世拓飛身上馬,再次加入比賽的隊伍里。

    文章侯的底細,京里知道的人很多,想瞞都沒有辦法。很多人知道他曾是個浪蕩子,如今是京中常去書社的文人之一。

    曾經是浪子,只這一條就足以勾住許多好姑娘的心。好姑娘大多喜歡壞男人,很多時候也是條不變的規則。

    見到文章侯露這一手兒功夫,呼聲暫時一邊兒倒的喜歡他。為他狂呼︰

    “侯爺好樣的,追上去啊。”

    但只有片刻,因為馬背上忠毅侯和柳國舅也打了起來。這兩個人不管從容貌來說,還是身家,是焦點中的焦點。

    淡黃色短打衣裳的忠毅侯腿法狠、快、厲,可他俊眉眼兒在日光下一照,看上去偏偏成了一朵輕花冉冉升起。

    淺碧色衣裳的國舅也不差于他,反擊的腿腳也是迅急而猛,但雪白的面皮在日光下染得暈紅,緊抿的嘴唇薄薄一線,哪怕他出招似閃電,也越看越惹憐愛。

    落下來的簪子首飾又成了針對他們。

    小紅腦瓜子真是不慢,飛快叫過幾個家人︰“去撿東西。”又把大花交待幾句︰“你說坐這里氣悶,權當玩會兒吧,你去喊得高聲些。”

    褚大花樂著出去,家人撿東西,她負責道謝︰“多謝您看好侯爺,看好國舅,看好連大人。”

    這一天有好些人把嗓子喊啞,丟出去好些首飾。

    ……

    五更天明,今天是大朝會,官員們到來的周全。皇帝上朝後,幾位御史和幾位官員齊齊走出︰“臣等參忠毅侯袁訓、刑部尚書柳至……”把戲水賽馬的人一個不少的報出來,韓世拓自然也在其中。

    罪名是︰“有失官體之罪。不是風月場中花魁,卻任由別人拋擲金銀。貪婪無品行之罪,食君俸祿,不思心在報效上面,卻在沐休之日聚會取樂,又收金銀。難道皇上給的俸祿不夠用嗎?……”

    還有什麼聚眾嬉戲,男女同行等等等……排出十幾條。最難听的賣弄色相也寫在里面。

    袁訓等人淡淡冷笑。

    皇帝摔下一本奉章,叫為首的一個御史︰“念出來,大家听听。”

    御史撿起來,看過頭兩行面色劇變。出人意料的雙膝跪下,口稱有罪。皇帝不肯放過他,提起嗓音再道︰“念!”

    “……賞荷聚會共計零散賣出、大宗兒賣出二十五萬三千六百四十三兩紋銀,其中一成為稅,四成支付雇佣書生和繡娘工錢,及布料等費用。作詩、戲水、賽馬之人只供茶水,並無額外報酬。余下五成,捐出一成在京中茶水鋪里,現添上草藥制出解暑涼茶分發贈人。余下四成,兩成為收息,兩成捐入國庫,以為夏季賑災所用。又收取拋灑之首飾金銀三千五百六十七件,預估銀兩為十一萬八千兩。呈入國庫,以為夏季賑災所用。”

    筆跡稚嫩,寫這奉章的人是鎮南王世子蕭元皓。

    金殿之上寂靜的掉個針可以听到。

    就在昨晚還怒不可遏,認為新貴們用他們的官職、家世和容貌公然騙銀錢,說不好就此還引出私下男女私情、賄賂私情等的官員們,內心震撼的深深垂下面龐。常大人、韓世拓等人暗樂。

    皇帝開口的時候,語帶譏誚︰“諸卿小心是好事情,但是你們沒有事先問明白再彈劾嗎!”

    對他的太子黨投去贊賞的一瞥,皇帝親自再說一回︰“他們沐休的日子也不歇息,並不為自己謀取銀錢。”

    前太子黨是他的人,皇帝只夸到這里已欣然的漲滿。皇帝認為自己也謙虛些吧,不要總夸這些在自己府中長大的人。

    接下來話題一轉,嗓音也轉為厲聲︰“知道這兩次順天府收上稅銀是平時一天的幾倍嗎?知道不收錢的解暑涼茶救了多少中暑的人嗎?你們知道京里的商鋪都想效仿,但他們給制作的工匠多少錢?而鎮南王世子給抄寫的書生、針指的繡娘多少錢嗎?”

    氣昂昂出來彈劾的官員們還是個不知道,但听出對他們不是好消息,伏在地上瑟瑟有了顫抖。

    皇帝輕蔑地掃視著他們,嗓音中已然有了怒氣︰“商鋪們買走忠毅侯第二個女兒佳祿的荷包,見花樣簡單,倒賣三兩銀子一個,就想分一杯羹。可他們一來沒仿成皮匠們自己研制的異香,二來皮匠們按每繡一個荷包給繡娘五百文錢分發,這樣一算,荷包上賺的錢也就不多。但商鋪們想多賺,按一天三十文打發繡娘。繡娘們不肯接他們的活計。接皮匠們的活計,有些人攢下好些嫁妝不說,還一天供應半個西瓜。這也解暑!也讓她們做活貼補家用更上心!做的多了,賣的多了,入國庫的錢也就更多!”

    一本經濟帳,精明的皇帝也都會算。這一番話說下來,彈劾的官員們魂飛魄散,紛紛認罪不迭。

    常大人、文章侯等又暗暗好笑,皇上也說“皮匠們”,不知這幾位糊涂大人听不听得懂。

    皇帝沒去想別人听不懂,他的怒氣正式讓引動,一發不可收拾的說下去。

    “出賣色相!哼!朕要讓你們為賑災捐銀子,一個兩個的只怕來哭窮。但這才幾天?皮匠們就弄來十六萬兩還多的賑災銀兩!想想外省在水災中掙扎的人吧!你們怎麼不也去出賣色相!”

    原本準備權貴們受到彈劾,打太平拳的官員們對著彈劾官員興災樂禍。生得歪瓜裂棗,真的去了不讓人嘲笑已是幸事。

    而看過他們再看忠毅侯等人,愈發的讓人神清氣爽。不少官員們恍悟對著他們下金銀雨可以理解。

    皇帝還在震怒︰“還有京里家境貧窮的書生們!你們去了解過他們今年夏天人人有冰吃嗎!人人解暑瓜果吃的痛快嗎!商鋪們見到詩詞折扇好賣,一把竹扇本金貴的不過三、五兩,便宜的不過幾百文,寫上阮英明他們的詩詞就賣十兩、二十兩、五十兩,是暴利!他們也要賺,他們買回有詩詞的折扇,連夜找人謄寫上去。但皮匠們給書生們一把扇子五百文!他們一天還是三十文錢!你們知道好些書生們給皮匠們做活這幾天,賺足娶媳婦的錢!賺足一年衣食無憂,安心念書的錢嗎!”

    大家都會算帳,算一算寫一把扇子五百文,五言絕句不過二十個字,七言絕句是二十八個字。詞會有字數多的,但也是揮筆而就,五百文到手。

    一天寫十把就是五兩銀子。

    有人悄悄吐舌頭,這比自己當官掙的還多呢。頓起一個心思,他也想攬這活計,下了衙門晚上沒事寫幾把,也賺個貼補家用錢。但是皇帝的話里只提窮書生,只得無奈打消心思。

    阮英明唯恐天下不亂,見皇帝怒氣中稍做歇息,他走出來躬身︰“回皇上,臣等寫詩詞殫精竭慮,幾天里耗盡精力,臣等不收錢。”

    袁訓等人低下頭,輕輕地笑了起來,都覺得小二這句話畫龍點楮,生怕皇上不處置別人,他特地跑來提醒。

    皇帝也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好笑對他一拂袖子︰“退下!你只出賣詩詞,雖不收錢也應該!”

    “是。”阮英明裝出老實為公的模樣退下。

    情勢一邊兒倒的傾覆,是彈劾的官員萬萬沒有想到,也是背後鼓動良多的安王沒有想到。安王恨著,但也有撞一鼻子灰的感覺。

    皇帝又是一通指責,說別的官員們有尸位素餐之嫌疑。就會到鐘點兒上衙門、下衙門。全然不想朝廷一年四季都有賑災的地方,要用到錢。

    讓他們有能耐為災民出力的,也去失些必要的官體也罷。

    等他罵完,自家出了氣,也以為這事情就此壓下,問別的奏事沒有。又出來戶部的幾個官員,陸中修不在內,他看著也詫異。

    官員們跪下︰“回皇上,您說的皮匠們應該是指著諸位尚書出面賣東西的人,他們到今天為止,共計賣出二十多萬兩的東西,自己卻佔兩成。日子不多,坐擁暴利五萬余兩。皇上,這錢理當沒收,才是真正為國的風範。不然,忠毅侯等還是脫不去騙錢的名聲。”

    柳至氣的翻臉想要罵他,步子一邁,就要出班列回他的話。而袁訓等人也不是客氣的,也一起出了班列。

    “啪!”

    但皇帝拍案幾在他們前面。

    皇帝大怒道︰“朕剛說過!凡事查明再來回朕!大朝會是給你們算細帳用的不成!”

    從案幾上又撿一個奏章,飛摔到那官員面前,怒喝︰“念!”

    陸中修身為他們的上官面上無光,在肚子里罵,糊涂鬼一幫!

    官員們看了看,也就戰戰兢兢起來。也是剛才出來的快,這會兒面如土色,都怕丟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後有一個推不開的,由他念出來。

    奏章還是鎮南王世子寫的,看日期是在荷花戲水的那天。

    這是一本細帳。

    “折扇利高。壞蛋舅舅等不收銀錢白出好詩詞,花費茶水瓜果,每天十兩銀子。荷包利低,三兩銀子一個,分五百文給繡娘,再加上供應涼茶瓜果,給繡娘佔去兩成。又有布料錢、繡線錢等等,本金佔足五成出去。折扇上,五十兩的是香扇木。二十兩的次一等。十兩的更次一等。總本金因此佔四成。鋪子里店面、伙計等工錢,由臣等佔兩成的收息里支付。”

    下面是一堆的名字,鎮南王世子排在前面,余下的是奉養尉、袁加喜、文章侯世子,好孩子、萬小紅等等。

    如果有人懷疑五十兩一把扇子,詩詞不要錢,付給窮書生五百文後還有天大的數字,這時候可以不用懷疑。人家還有鋪子運營的費用,伙計日光地里吆喝的費用,而折扇的本金也會提高。而分錢的東家也不少。

    鎮南王微微含笑,有我們這些人在,會有漏洞給你們抓嗎?幾個皮匠還能辦出這些大事,何況我們稱得上個個小諸葛。

    權貴們白天上衙門,晚上寫詩詞,沐休賺銀錢,還要分點兒心思把可能會出現的彈劾堵上。

    元皓的細帳就由祖父提醒、父親提醒、壞蛋舅舅等人提醒,母親幫看著寫出來。

    當官也食俸祿,總不能讓皮匠們忙活一場,還去喝西北風過日子。

    第二撥出來彈劾的官員們沒有念完,也只有請罪的份兒。

    皇帝看向他們的眼光愈發寒冷,親自喚出好些人,頭一個是冷捕頭,特地從太子府上宣來。第二個是柳國舅舉薦到刑部監管他的侍郎游沿。第三個是抬著上來,席連諱丞相已乞骸骨,病的兩個眼窩深陷下去,是真正掙扎著上殿。第四個是袁尚書舉薦到兵部監管他的水軍老將嚴治廣。後面又有幾個就在當殿。

    皇帝不屑的聲調︰“朕怎麼會不監管呢?席丞相雖病,頭一天卻上奏章闡明厲害。諸卿只會看朕糊涂,事後亮機智。不如學學老丞相思慮在前!”

    命擬旨︰“瑞慶長公主、鎮南王、鎮南老王、忠毅侯、柳至、連淵…。鎮南王世子、奉養尉、文章侯世子、常巧秀、萬小紅……辦差謹慎,憂國憂民,賞賜……”

    接下來直到朝會結束,再沒有人出來彈劾權貴們賣弄色相,騙取銀錢。

    ……

    “分錢了。”

    晚上的鎮南王府熱鬧非凡。

    金殿上的彈劾風波過去,皮匠們這些天的辛苦可以有個回報,聚集在這里取錢。前幾天不分,是想等彈劾風波出來,看個動靜再說。

    辦這事為首的是胖隊長,皇帝又偏愛他,胖隊長賞賜最多。幫忙辦這事的壞蛋舅舅等人,常家出了好孩子,韓世拓父子齊上陣,梁山老王是親家來陪客,鎮南王府一並請來。

    今天沒有任何外人在,大人坐高桌子,孩子們坐小桌子,說話上也很隨意。

    皮匠們就嚷著︰“快分快分,我們等著呢。”大人們對他們笑一笑,鎮南老王父子起身,頭一杯酒先敬壞蛋舅舅。

    “沒有壞蛋舅舅就磨不出能干的胖隊長。”老王笑容親切,別的人也說應當。

    壞蛋舅舅謙虛兩句,說元皓是天生就好,把酒得意的一飲而盡。

    第二杯,敬連淵。鎮南王戲謔︰“連大人好一身傷痕,把你排在國舅前面。”

    柳至笑得肩頭抽動,說應該。不想自己一身好皮肉,卻輸給一身傷,國舅笑完了,裝個酸溜溜︰“不服不行。”

    方鴻等人一起哀嘆︰“唉,這京里的女人們啊,眼光不好。”

    在這哀嘆聲里,連淵得意地喝下去第二杯。

    孩子們把分成通過,元皓捧著給大人們看。

    “胖隊長,雙份兒。”

    鎮南老王和王爺一起微笑︰“主將再能耐,離開你的皮匠們也不行。你不能超出太多。”

    小六讓公推為代表來回話︰“大姐生日那天起的頭,戲水是表弟的主張,表弟應該多拿。”

    鎮南老王含笑︰“但是賺銀錢卻是你們大家商議出來的,”

    常大人不知道這一段內幕,懇切的請說一說,他好回家教導別的孩子們。

    大家視線望向胖隊長,胖隊長在這許多注視中得意說起來。

    ……

    那一天,繼連淵去衙門的路上讓偷襲,又听到甦先等人也讓偷襲。元皓心疼壞蛋舅舅,約齊皮匠開會︰“戲水是我想出來的,我不能袖手旁觀,大家出主意,把這些無恥的人打下去。”

    孩子們東想西想是天賦過人的,但辦案子稀松。說上一會兒,只有一句大家認可。

    “把東西要來看一看,認一認哪家的人,咱們上門和她說說,讓她好好當個姑娘,名聲要緊。”

    就尋袁訓等人要帕子簪子荷包看。

    袁訓等人驟然受辱,讓調戲的個個怒氣沖天,也聚在一起商議這事情怎麼應付,哪能平白的讓侮辱。

    孩子們一尋一個準,還尋到所有人。東西要幾件子到手上,韓正經嘟囔︰“這戒指是金的,二兩重,按本朝的兌換,值銀子就二十兩,上面這寶石,小紅你估個價兒?”

    尚棟隨口一瞥︰“十兩銀子也差不多。”

    孩子們嚷嚷著也生氣了︰“亂花錢!三十兩銀子的東西到處扔。”不知哪一個先說出來的,最後就變成︰“夏天外省肯定有水災,喜歡扔,扔給他們多好。”

    “辦涼茶鋪子給人也是好的。”

    “買些中藥煮在涼茶里也是好的。”

    “再多一些,咱們是不是參湯也舍得起?”

    到這里,一個大的主張浮現出來。孩子們一起來到大人的面前,希冀的看著他們。

    由胖隊長出面說服︰“舅舅,這東西再多扔一些就好。”

    大家坐在一個廳上,他們的談論大們已听在耳朵里。柳至目瞪口呆︰“你們什麼意思?倒願意讓我們受侮辱?”

    孩子們七嘴八舌把他壓下去︰“人家給錢不是。”

    “這些錢可以捐出去賑災。”

    最有力的一句︰“要是不扔給你們,興許就扔給別人。別人就自己留著用,白可惜了這些錢。說不好還辦壞事呢。”

    溜圓眼楮、屏住氣,一個一個小心翼翼︰“想想災民?想想…。呃,昨天我們夜巡遇到一家人在哭,天太熱,做苦力中暑,他們當家的人不能再做活計。再有人扔金銀,可以舍錢給他們。”

    前太子黨腦袋都是靈光的,讓“賺了錢周濟人”打動,也讓“不扔給你們,就扔給別人亂用”打動。

    憋悶就此不翼而飛,讓孩子們換個地方商議得再周全些,他們也要自己說話。

    連淵看袁訓不言而喻,柳至瞄著甦先不必明說。

    大家一樂,異口同聲︰“要看不是?讓她們看個足夠!不給看,迷到不能解開,不知道出什麼事情。真出了事情,只怕還是咱們擔。誰叫咱們招人愛呢!按孩子們說的,就此賺些銀錢,還能辦些好事。”

    這件權貴們不要面皮的起因,還是由皮匠們而起。

    ……

    “哈哈哈哈……”常大人听完開心地大笑不已︰“等他們掙錢我才知道這事,我就知道有內幕,不然列位好男兒怎麼肯解一回衣裳再解一回衣裳。”

    前太子黨抗議︰“這話太難听了。”

    小六插話,回到引出這話的原話題︰“所以元皓要分雙份兒,戲水是他的主意,為爹爹出氣是他的主意,才有後面的這些事情。”

    鎮南王父子繼續推辭著,但別的人一致答應,胖隊長的錢定下來。

    好孩子等人每人一份兒,容姐兒分二百兩銀子。

    元皓怕大人說他們分的不對,解釋道︰“容姐兒回回開會來著,”

    容姐兒也在這里,舉著小手啊啊說上兩句。

    柳至笑道︰“你們是一個不少,應該給她。”一旁是兒子柳雲若。柳雲若是以加喜的名義參與皮匠們在京里的鋪子,這件事情里也就有他,他出力,分一份給加喜。

    多喜增喜添喜由哥哥姐姐幫她們入股,雖不出力也分一份。大家沒有意見,柳雲若不敢有意見。

    褚大花跑前跑後,她就是湊熱鬧愛玩,但京里的鋪子小紅為她入了一股,她也有一份。

    大人們看著他們相親相愛,情不自禁地又吃幾杯。酒杯沒有放下,孩子們捧著銀票過來。

    胖隊長依然頭一個,用個托盤舉著他得的銀票。除去自己積存的,留用的。別的分派如下。

    “皇舅舅有,明兒送去。太上皇太後有,明兒送去。祖父有,”送給祖父。

    “父親有,”送給父親。

    “母親有,去廚房看菜,等下給她。”

    “壞蛋舅舅有,加壽姐姐和太子哥哥有,瑜表哥璞表哥戰表哥,表姐……”

    又有一些小份的,給柳雲若一份︰“你出力,你的。”柳雲若受寵若驚。

    柳至、連淵等各有一份。胖隊長認真嚴肅︰“這不是你們收了錢,是我贈送的。”

    再臉兒一沉頗有威風︰“好好給我當差喲。”

    柳至等喜笑顏開,都說好。胖隊長得意的退下。

    別的孩子人也一一過來贈送,數褚大花的嗓門兒最高︰“大花送的,大花送的。”

    也每個人給容姐兒一張銀票。

    分配得當,余下歸自己的還是一筆橫財。這頓飯吃得歡歡喜喜中,又出新主張。

    “出錢多的人,賑災上功勞就大,為她請表彰。”

    “她也許不要表彰,除去表彰以外,請她坐到前幾排。出一萬兩銀子以上的,喜歡壞蛋舅舅的就對她笑一笑。出兩萬兩,就笑兩笑。喜歡柳壞蛋父親…。”

    胖孩子及時打住,眼皮子不眨的改口︰“喜歡柳國舅的就笑兩笑,可不許多笑,多笑虧本。”

    柳至父子啼笑皆非。

    “雲若過來。”阮梁明招手。柳雲若過去,阮尚書打趣他︰“當初你擰巴的跟萬年不回頭似的,自己還覺得挺美。現在嘗到苦頭了吧?柳壞蛋這名聲你什麼時候能摘掉?”

    柳雲若陪笑︰“嘿嘿,佷兒盡力早早摘掉。”

    袁訓不忍心女婿讓說,打斷他們,對孩子們努努嘴兒︰“倒是听听他們的話吧,這是打算拿我們徹頭徹尾的換銀錢。”

    孩子們剛好對著這邊說話︰“我們說完了,又一個大收益。”

    元皓叫的最洪亮︰“父親,你要笑得比壞蛋舅舅值錢哦。壞蛋舅舅,你要笑得比別人都值錢哦。”

    有一句叮嚀再叮嚀︰“不可以多笑,多笑虧本。”

    褚大花人兒小小,也不愛念書,卻跟著嫂嫂小紅學出幾句生意經,大叫道︰“多笑了讓她們補錢。”

    “哈哈哈……”廳上爆笑聲起。

    ……

    這樣的結局不是安王要的,他請來班先生︰“他們愛出風頭,人又多,弄點兒暗器怎麼樣?”

    班先生搖頭︰“我去看過,圍觀的人最內圈,是鎮南王的兵馬面對人群,他們手中有盾牌,有異動擋的及時。而最里面三層,是鎮南王的人便衣假扮。暗器過了一定的距離效果不強。要麼不打,要麼必中。不能輕舉妄動。”

    安王摔了一個東西,罵道︰“這群狡猾的太子黨們!”他氣了好幾天。想想又會戲水又會賽馬還會當差,殿下眼前還是一抹的黑。

    第二天又是一個證實這些人會當差的消息傳來,刑部尚書柳至不費吹灰之力揪出五個貪官。他們的家人砸銀子太凶,跟每天夜里從天而降似的,柳至哪里是含糊人,一面賣弄神采哄的砸錢,一面背地里讓捕快上門。游侍郎展示手段,三天之內口供也齊全,贓銀也齊全,已派人前往外省去拿賄賂的官員入京。

    安王冷笑,讓人放出風聲,說大家小心,別為妻子姑娘們出太多的錢,反而把自己扯進去。

    但女眷們依然如故。

    京郊附近的有錢人家听到風聲,可以一睹權貴們身姿,也紛紛趕往京中,客棧上房悉數定滿,客棧又賺的不錯。客棧人多,酒樓生意也跟著好。

    不過是權貴們脫一回上衣,卻稅收倍增,繁華倍增。

    安王可以氣到吐血的時候,皇帝欣然嘴角上揚。不管是稅收錢還是皮匠錢,都入國庫,算有他一份兒,他不笑還等什麼。

    ……

    安王惱怒中稱為“京中歪風邪氣”的這股風,在六月里太子生日的第二天得到遏制。

    皇後經由皇帝同意,下了一道旨意。

    “…。為女子者,當熟德言容功。嬉皮跳脫,賢淑何在…。”

    這道旨意來自太子生日那天,太子府上也戲水也賽馬,有些女眷們瘋狂過了頭,讓皇後親眼看到。

    皇後在旨意中嚴令太子︰“皇上屢屢加諸慈恩,當以政事為重。當以敬重老臣為重。當以心懷百姓為重。當以宣揚品德為重。”

    令太子妃加壽︰“太子府第,非一般人可比。當謹守府第,勿令嬉戲入府,勿令放蕩入門。內宅不計人數繁多,唯悉心侍奉為上。嫣紅不以嬌媚為主,量穩重為長……”

    旨意下過後,皇後獨自在殿中哭了半天。她雙手掩面,眼淚從指縫中不斷流出,把經過的所有傷心都化為眼淚哭了出來。

    她腦海里盤旋的只有一句話︰“只在今天,才感覺自己身為皇後!”

    皇帝歷來開明,見到就準了這道看似給太子,卻似約束全國女子的懿旨。

    約束全國女子的言行舉止,本就是皇後應當應分。

    這道聖旨上,皇帝還看出另外兩個字︰柳至。

    沒有柳至背後摻和,皇後沒有慨然下這道懿旨的能耐。她不是沒有幼讀詩書,她是未必想得到這里的措詞。不由得,皇帝想到柳至公然宣揚他的兒子要納妾那件,笑得鄙夷︰“朕听到就知道你裝相,如今打算不裝了?”

    為太子留後路,袁訓寶珠听得出來,皇帝也听得出來。再想想表弟更是裝模作樣,還去和柳至打架。皇帝拍案罵︰“這一對混帳演的好戲!”

    這一對混帳最近為賑災很出力,皇帝才沒有叫他們來當面責罵。

    安王殿下郁悶的快要生病,他沒有想到戲水招的女眷們愛,卻能翻出這麼大的花樣。

    以安王原先想的,女眷們相思入骨,難免上吊幾個,要入府門而不得其門的,難免跳河幾個,撞死幾個。戲水的源頭在加壽太子妃慶壽而出,安王就可以借機把權貴們包括太子黑上一大把。

    但現在卻成了…。安王對著抄文嘟囔︰“皇後娘娘的陳年怨氣全出在這懿旨了不成?太子妃拿著這道懿旨,更可以不讓內宅添人。”

    結局變成這樣,是安王預先想也不會想到。

    ……

    袁訓也沒有想到,加壽帶著皇太孫乾哥又回來用飯,和他單獨說上幾句。

    加壽盈盈︰“爹爹,您又為壽姐兒擋風波了是不是?壽姐兒大了,壽姐兒自己會當家的。以後多陪小八弟弟,多歇息才好。也多為大弟二弟、三妹戰哥籌劃,讓他們多打勝仗。”

    父女們站在廊下,側身就能看到房中玩樂的孩子們。袁訓努一努嘴兒︰“呆丫頭,爹爹可沒這樣的神算。你當謝元皓。戲水是他提議,賣弄色相也是他提議,”

    加壽听到這句,嘻嘻一笑。

    听父親壓低嗓音︰“再要謝,就謝你柳爹爹吧。”父女相視而笑,他們也認為只憑皇後一個人,寫不出來那道兼顧周全、對加壽有利的懿旨。

    加壽嫣然︰“要我說,讓雲若和加喜定親吧。雲若現在很肯讓表弟指派,越來越像家里的孩子。”

    房里元皓大叫︰“柳壞蛋,倒茶來。”柳雲若今晚也在這里吃飯。

    袁訓和加壽又一起笑,見柳雲若倒了茶來,對元皓臉兒黑沉︰“你讓我做事,我做。咱們打個商議,我父親在時,別叫我柳壞蛋行嗎?”

    元皓悠哉游哉︰“我讓你做事,你全做了嗎?那你跳荷花池去,撞樹去,戰表哥不喜歡你,你明天去軍中給他好好賠不是,承認你是大個兒的壞蛋去,再來和我討價還價。”

    扮個大鬼臉兒︰“壞蛋舅舅在荷花池戲水,賺好些銀錢。你跳也白跳,沒有人看。”

    袁訓在外面打趣女兒︰“這就叫像咱們家里的孩子?咱們家的孩子過得跟戰哥似的還差不多,成天欺負別人那種。”

    加壽嘟嘟嘴兒︰“爹爹您想想,我們受戰哥欺負的時候,可不就是雲若這樣。”

    袁訓更加要笑︰“你是讓我幫戰哥籌劃在軍中威風呢?還是他不在,就借機告狀?”

    加壽轉轉眼珠子︰“都有。”

    ……

    皇後懿旨下過,前太子黨松一口氣。白天上衙門,夜晚出詩詞,沐休還要賺銀錢的日子並不好過,是件累人的活計。

    雖然對胖隊長的苦巴巴臉兒有歉疚,朝廷外省的賑災也還沒有結束。但他們籌的銀子已有好些,覺得可以就此打住,恢復各人原本的日子。

    袁尚書的注意力,也更多的放到公事上。比如他眼前就有一件很熬神。

    他舉薦入京的水軍老將嚴治廣,以前瞧不起袁大將軍,認為他官升三級,石頭等大捷是裙帶出來的。後來他和梁山王府是兒女親家就是老將軍認為的有力證據。進京後就遇到權貴們“賣弄色相”,更加的怨言無數。

    一個人的怨言超額,會帶出對別的事情無端的怨言。嚴侍郎是看誰都不順眼,不管什麼事情都發議論。

    袁尚書調他入京以前就知道這脾性,沒鬧到面前,不出大事,他裝听不見。荀川侍郎卻忍不下去。

    嚴侍郎是梁山老王手里出來的水軍將軍,因老王不重視水軍,幾十年的怨氣滿滿的。有意無意的都能說到梁山老王。

    袁尚書不再給胖外甥當差的前三天,就調節兩個人矛盾去了。听得兩耳朵滿滿,坐在自己公事房里正發呆,想著這兩個人一個為老王可以拼命,一個說怨言不管不顧,打起來要讓別的衙門看笑話,外面進來一個人撲通跪倒。

    “請侯爺救命。”

    認一認,是本司的小官員,名叫司滔。

    袁訓先皺眉,以為二位侍郎的矛盾牽扯到下面的官員。在心里惡狠狠把二侍郎罵上一句,命司滔道︰“起來,有話慢慢說。”

    司滔卻不肯起來,雙手按地淚落如雨︰“請侯爺救小女一命。”

    袁訓讓他明說。

    司滔哭道︰“小女十六歲,下半年就要嫁人。但無意中見到侯爺,從此傾慕于心。前不久侯爺時常的賽馬戲水,小女能見到,平時跟常人一樣,我夫妻並沒有發覺。皇後娘娘懿旨下過,小女听說再也難見侯爺一面。我夫妻養她嬌貴,不是聚眾的玩樂不許她出府門,她也不能守著侯爺上衙門路上等著。就此……一病不起!”

    袁訓張口結舌,腦海里一圈一圈的旋暈︰“那那那,快請醫生是正經。”

    “醫生請了好些個,都說小女能進水米就好。但她滴水難進,昨天已暈過去數回。”

    袁尚書大腦空空︰“你你你,你要我做什麼?”

    “家里棺木都已備下,昨天問她可有遺願,總算她肯說出。我夫妻這才知道她痴戀侯爺已入骨髓。她說…。她說…。能再見侯爺一面,死也瞑目。侯爺,下官斗膽,斗膽……”司滔哭的說不下去。

    “救人要緊,我去我去。”袁訓還敢遲疑嗎?他忙就答應下來。司滔來以前不敢想,作為本司下屬,知道侯爺不是嘴上說一心一意的人,他是真的一心一意。

    自從忠毅侯到刑部當尚書,花酒吃的不過頭,玩樂也有度。回家去,是他常干的事情。後來加福姑娘到梁山王府學功課,侯爺每天上下衙門趕一輛車,是全京里津津樂道的事情。

    他的車里,一早送福姑娘去王府,下衙門時接回。他願意去的應酬更就少。再不聰明的人也看得出忠毅侯心里,他的家人最大,他對妻子的一心一意也真實的不用懷疑。

    這樣的一個人,司滔請他見自己女兒一面,也是見到女兒彌留才敢前來。

    沒有想到侯爺就立即答應,司滔感激萬分。

    袁訓讓他先回家去,對姑娘說一聲,自己稍後就到。司滔重重叩了頭,含淚退出。

    到家後,一陣雷陣雨傾盆而至。司滔著了急。對妻子道︰“侯爺要是想想覺得不好,他不來了可怎麼辦?”

    司夫人也急,但勉強還能有個安慰︰“雨太大,再等會兒。貴人說話不會反悔。”

    夫妻兩個死死睜著雨,盼著早早停息。

    瓢潑雷雨,大多下不久。但一刻鐘後卻未必停。等上一刻鐘,在夫妻心里好似滾油煎。“卡嚓嚓”,又一個大雷打下,房中傳來丫頭的哭聲︰“姑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雷太大,好人听到也震心,何況是病弱的人,司姑娘再次暈厥。當父母的撲上前去哭喊,灌藥,請醫生。司大人難免想到忠毅侯說稍後就到,早就應該到了。難道人要死了,不值得你冒雨來上一回嗎?

    當然來不來是人家的事情,司大人只能為女兒傷痛的閃過這念頭,卻還是無能為力。

    哭著吩咐妻子︰“把衣裳給她穿上吧。”

    穿上衣裳就是預備要死了,司夫人萬萬不肯︰“我女兒還有救。”

    正在大慟,外面有踩水的動靜出來,“吧嗒、吧嗒,”司大人大怒,出來就要罵人︰“姑娘病了,不許大動靜,這是誰這麼大膽?”

    他話音沒落,因雨勢小了些,院外更大的動靜出來。好似無數奔馬踏水而行,最後呢,還偏偏停在自家門外住了馬。

    數聲長吁穿過雨聲不說,還有一陣馬蹄聲停下︰“吧嗒”,這一聲更響。再就一陣馬車輪印聲,急急的剎住,激起地上一片水聲,又是嘩啦一片,跟個海邊看潮差不多。

    這動靜別說嚇倒病人,摧山都像有可能。

    司大人怒不可遏,氣勢洶洶就要出門尋人不是。但剛走一步,吧嗒雨聲過來的是個看門的人,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侯爺來了,”

    司大人先是一愣,有喝口水的功夫明白這話,也不迎接,撒丫子往房里跑,邊跑邊叫︰“女兒啊,侯爺來了,來看你來了!”

    司夫人往外面跑︰“在哪兒在哪兒?”她到廊下,見到一群人冒著雨進來,不是一個。

    但司夫人陪著姑娘去看過戲水,她也沉迷,個個認得。

    忠毅侯、柳國舅、連大人、甦大人…。他們全在。

    袁訓打發司滔回家,就讓關安和跟的小子輪流知會前太子黨︰“這事情人人有責任,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大家都得陪我去。防備她說不好的看過我,又要看你們。防備我孤身前往,說不好要進姑娘閨房,要到姑娘床前,有損她的清譽,也損我清白。”

    侯爺來的有些晚,原因這是其一。

    其二,在他們後面進來的是侯夫人寶珠、趕得及到這里的柳國舅夫人、連夫人等等。有些女眷在這段時間內趕不到,只能作罷。

    他們是冒雨過來,面上發上滴著水珠。衣衫上也濺的有泥。司夫人又羞又愧上來,趕到台階下面,不顧雨水就地伏倒,顫聲道︰“愚夫妻教女不嚴,請大人們恕罪。”

    “這會兒不說這個吧,姑娘可好,姑娘在哪里?我們都來看她,盼她早早好起來,按期出嫁。”袁訓沉聲。

    司夫人一身雨泥的起來,把貴人們帶到女兒房外。司大人也早跪倒在這里迎接,剛才見侯爺哭是急女兒彌留,這會兒是實在慚愧地痛哭不止。

    袁訓回身對因為人多,站的遠遠的妻子看看︰“我去了。”寶珠道︰“等等。”走上來,取自己帕子為丈夫拭干淨面上發上的雨滴,柔聲囑咐︰

    “進去別拘泥,說些好听話兒,先讓她好起來要緊。”

    柳夫人連夫人見到,也過來為丈夫收拾一番,讓他們多說好話。

    司滔夫妻垂淚再垂淚,滿心里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如果只來袁訓一個人,司氏夫妻痛女心切也不會想到避嫌。這會兒要進去許多人,又有夫人們也在,夫妻們請權貴們直到女兒床前。隔一道紗帳,和自家女兒會面。

    ……

    “女兒啊,侯爺、國舅都來看你,你快些好起來吧。”司夫人在帳前說著。

    司姑娘知道忠毅侯真的要來,心病得醫,已然好了三分。再見到進來還有別的權貴們,也個個都是出彩的。讓她雨中沉暗的房間都變得猛一明亮。這明亮也染上她的心地和面頰。

    她的指尖抖動著,很想拉開床帳仔細看一眼。而太子黨在床前,也隱約看得出這舉動。

    人人屏氣凝神,沒有人說不合適。但最憂慮的毫無疑問是她的父母。司大人張張嘴想說,女兒枯瘦容顏隔帳也能見到,他閉上嘴。司夫人張張嘴想說,又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來。

    她這個時候想到的是無顏,無顏,無顏。

    司姑娘眼楮看的只是貴人們,並沒有看父母,但她只求能再見一個權貴,卻來了一堆,讓她也清醒到平時理智。

    她最終還是沒有拉開帳門,而改成泣聲︰“多謝侯爺、國舅,多謝大人們。小女子愧無顏面再說什麼,只望身後大人們不加恥笑。小女子自己的恥辱與父母無關,望身後大人們勿加恥笑。”

    清朗嗓音響起︰“司姑娘,我還等著吃你喜宴,你難道要讓我們失望不成?”

    司姑娘竭力在淚眼中看得清楚些,那一個如玉如星般明亮的男子,他有成熟的氣概,又有英雄的氣勢。

    抽泣一聲︰“是侯爺對我說話嗎?是侯爺嗎?”

    袁訓對一旁感動中呆呆的司氏夫妻使個眼色,再次回話︰“是我!看在我冒雨前來,給我薄面,進一碗粥也罷。”

    “好好。”司姑娘忙不迭的答應。司夫人夫妻忙不迭去取。很快取來,袁訓等避開到帳門兩邊。司夫人也把避嫌二字頂在頭上,不開帳門,她探身進去,見女兒已然好了五分,面上氣色出來,低低的交待她︰“大人們為你辛苦奔波,好孩子,你可不能拂了他們心意。”

    司姑娘把一碗粥吃完。

    柳至上前︰“你若肯給我薄面,按時進湯藥。”

    連淵上前︰“你若肯給我薄面,成親時給我下貼子。”

    司姑娘在帳中哭個不停,一一答應。男人們退出去,寶珠等也來看她,說了一些安慰話。剛才門外說好的,放下兩個戒指說給她添箱,也要吃她的喜宴。司姑娘也答應了。

    袁訓等人離開的時候,司大人夫妻在大門上對著背影長跪不起。

    ------題外話------

    錯字再改。

    只能寫到這里。

    這幾天休息的不錯,雖然肩膀還在疼,但一口氣能寫下來,滿足。

    麼麼噠親愛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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