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真的和你沒有關系?”
知子莫若父,周全彪十分了解自己兒子的性子,他平日里吊兒郎當的,其實格外的記仇和小心眼。他曾經給周游請過一個翰林院退休的老師傅給他當父子,還妄想他能夠有朝一日高中,和周佩武兩人在朝中一文一武的辦事。
但周游小時候的日子過得實在太好了,一點兒苦都沒有吃過,就因為挨了先生的罵,便故意造謠老先生調戲姨娘。
怒火中燒的周全彪將老先生趕了出去,還把他的所作所為宣揚出去,這成了老先生身上唯一的誤點。
一生清明的老先生從未如此被人指指點點,于是過了沒有多久,老先生便郁郁而終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周全彪終于查明事實的真相,但人都已經死了,便認為沒有什麼平反的必要,又看周游年紀小,口頭責罵了兩句,這件事就算了。
從那之後,周游愈發的肆無忌憚,就連害死人命在爹爹眼里都不是什麼大事兒,還有什麼事兒是他不敢做的呢?
他做過的糊涂事不少,只能說沒出事兒,他的膽子便愈發的大。
這一次踫上秋漫,完全是個意外,要不是貴人半夜殺到了他家,他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麼。
所以說,這件事對周全彪的沖擊也很大,他之前從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周游身上,被人找上門來之後,他不得不花點精力好好的管管這個孽子,要是再不管教,到時候把天捅出一個窟窿來要如何收場?
之前的周游撒謊成性,導致周全彪對他的信任為零,就算他跪著對天發誓,周全彪也不相信他的話。
“老子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想一口咬死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你就能推脫個干淨。但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了,你最好將秋漫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清楚,要不然天王老子來了都保不了你!”周全彪對周游的手段多少有些了解,肯定少不了那些下三濫的手法,時間緊迫,早點找到秋漫才是正事兒,可千萬不要等到傷害已經釀成了才將人找回來。
那個時候還有用嗎?
“爹,到底要說我多少遍你才能相信,秋漫失蹤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根本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我要是知道的話,不早說了,何苦在這兒挨一頓打?”周游倒吸了一口涼氣,身上疼得厲害,他怕不是就快要死了吧?
周全彪愣了一會兒,將手中荊條丟了,“不早說。”
周游在管家的攙扶下站起身,腿疼得厲害,只有將所有的力量都壓在管家身上才能站穩。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想辦法去找秋漫到底在哪兒!有沒有她的畫像,畫出來,我花錢派人去找!”周全彪腦海之中不停的回蕩著那貴人拿出黃色腰牌的姿態。
老天保佑,千萬要找到秋漫,要不然周佩武在京城可就危險了。
虎口脫險的周游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秋漫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能認識從京城來的貴人呢?
……
秋家村。
秋老爹喝了兩斤白酒之後沉沉睡去,昨晚鬧得太晚,一家人都起晚了。
秋陳氏抱著髒衣服去河邊清洗,意外踫見陳氏,她笑著打了一聲招呼,陳氏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裝作沒有看見。
要是往常,記仇的秋陳氏要是被人冷眼相待,肯定當場就發脾氣了,但今日就像是變性了一樣,湊到陳氏跟前,笑眯眯的說道“听說徐家二公子回來了,怎麼一直沒有瞧見人啊。”
“在鎮上呢,干大事兒的人怎麼可能天天往鄉下跑?”陳氏臉上寫滿了不想搭理這四個字。
奈何秋陳氏就是沒有瞧見她的臉色,繼續自顧自的說道“說來也巧,我家那死丫頭秋漫也住在鎮上好幾天了。”
陳氏洗衣服的動作微微一頓,沒好氣道“那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家歸兒離了她之後已經開始說親了,大把的好姑娘等著他挑呢,秋漫嫁給歸兒這麼多年都生不出一個來,可能沒臉見人才躲到鎮上去了吧?”
“嘖,你說巧不巧,我還听說,秋漫在鎮上是和你們徐家二公子住在一起,這是有新的喜訊了?”秋陳氏像是隨意的說出這句在肚子里轉了許久的話。
陳氏听完立馬站起身,連正在洗的衣裳都沒有空管,他們順著溪流被沖走了。
“什麼東西?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家止然和秋漫這丫頭可不熟,同在鎮上而已,並不能證明他們住在一起。”陳氏急了,秋漫禍害了她一個兒子不夠,還想要禍害第二個?是想斷他們徐家的香火嗎?
秋陳氏來這兒的目的也不是洗衣服,就是想和陳氏閑聊兩句,現在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她抱著沒洗完的衣服的麻溜的溜了。
回去的路上秋陳氏還一路哼著歌兒,可惜笑容在回家之時,凝固在臉上。
她們家院子站了一堆人,個個凶神惡煞,她往後退了幾步,還以為是看錯了,百般辨認之後發現,並沒有走錯,這兒的確是她家……
“你們干什麼的?”她走進院子,弱弱的問了一句。
秋進才迅速拽住她的手,將她拽到自己身邊,“他們是鎮上周家的人,前面站著的那個少爺瞧見沒有,就是周家少爺周游。”
秋陳氏就算不是住在鎮上,也听說過他的名聲,“他怎麼會來我們家?是不是因為秋漫的事兒來報復我們來了?”
周游此刻正拽著秋進寶的衣領,一字一頓警告道“你最好說清楚秋漫在什麼地方,要不然你今天別想好過。”
“周大爺,我,我不知道秋漫在什麼地方啊?”秋進寶被嚇尿了,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兩個都來找秋漫,可他真的不知道秋漫在什麼地方啊。
“秋漫昨天不是跟你一起回來的?”周游被打得鼻青臉腫,此刻的表情格外猙獰,直接把秋進寶嚇哭了。
“是一起回來的,但是她回來就走了啊。”秋進寶嚇得直打嗝,周游肯定是來找他秋後算賬了。
明明是秋漫的事兒,為什麼算在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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