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萬沐傾的許可,江天龍心情極好的帶著希望大清早的便出門置辦了一身行頭。
贏家,家大業大的,壽宴那天肯定是很多非富即貴的人去。
雖說他只是師姐身邊的一個去干嘛,可師姐重視他,那自然是不能讓別人看扁了去。
希望換了一身墨綠色的暗竹錦衣,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好一個玉樹臨風的公子哥啊。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長高了,胖了點,還白了。
不由唏噓一聲,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句話,古人,誠不欺我啊。
不得不說,江老頭這眼光也是相當的不錯,連著試了好幾身衣裳,穿起來,各有各的韻味。
反正,他都挺喜歡的。
“就這套看起來還有點人樣,伙計,就拿這套了。”江天龍坐在喝茶的桌邊,看著眼前的人,對著伺候在一邊的伙計說道。
“好咧,公子,你看看,是否還需要點別的?”伙計見此人穿的,用的,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貴人的氣質,不是那種一般的有錢人。
“你問他。”
伙計看向希望,希望從銅鏡之中看向江天龍,只見他說了剛才那麼一句,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欣賞自己的折扇來了。
他知道他心情好,否則也不會大清早就帶他來逛街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沒錢。”
伙計心里……
頭一次听到有人說沒錢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轉而又納悶,難不成兩人不是一起的?
他還未張口,坐在那頭的公子將折扇翻了一面,說道“我送你。”
伙計這才知道,這話,不是對他說的。
希望 了一絲笑,還算知恩圖報,不枉費他一大清早將折扇偷出來,讓公子作了畫,他道“這扇子,我說了是送你的,公子可是按照你的喜好畫的。”
這還需要他言外之意來提醒嗎?江天龍心道。
這上面用金色勾鏤的山水畫,就已經告訴他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拿出一錠銀子朝著伙計拋了過去,端著茶,又低頭看著折扇,說道“隨便挑。”
伙計一個穩!狠!準!的接住銀子,放在了口里咬了一口,立馬熱情洋溢的招呼著希望,恨不得,他能將店里的東西都選走。
希望自然也不客氣,將自己有沒有的,從頭到腳,只要是貴的,全部拿了下來,反正,一定要選夠一錠銀子的錢。
否則,豈不是便宜了這店。
“啊。累死了,你也幫我提一提啊。”希望手里拿著,身上掛著大包小包踢開客棧的門,一蜂窩的全扔在了地上,累的氣喘道。
“我這手,東西不會提,倒是會殺人,要不……”江天龍抬起自己的右手,說道。
“……”希望往後退到了牆壁上,捂著脖子咽了咽口水,說道“您老辛苦了,趕緊歇著吧。”
江天龍哼了一聲,抬眸看去,見看到桌上放著一個長木盒“有人來過。”
“會不會是公子啊?”希望朝著禮盒走過去,說道“這是送給贏家嗎?”
這麼大的禮盒,里面裝的什麼?
正欲打開看時,江天龍坐在桌邊,輕喊了一句“影。”
希望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小小的心髒又是一縮,手自然也沒在繼續。
這次,他倒是看清了此人,一張白皙沒有血色的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冰冷的模樣跟江天龍十分相似。
影拱手畢敬道“主人,萬公子來過,讓我將此信交給你。”
“說了什麼?”希望仰著脖子,問道。
江天龍這信都還沒拆,見他這麼一問,將手一伸“要不,你先看?”
“我錯了,您老。慢慢看。”希望 了 唇,一副知錯就改的模樣,抬手給他倒了一杯茶,說道。
很是自覺的轉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余光便看到那位【影】來無影去無蹤了,好厲害了,希望在心里感慨了一聲。
江天龍將信掃了一眼,便將它扔在了煮茶的火爐里,抬手將茶壺放了上去,端著希望倒的那杯冷茶喝了一口,說道“要不是因為你,今日,我便能見到我師姐了。”
希望正把東西往衣櫃里塞,听到這話,心里很是不滿道“又不是我……”
他這話還沒說完,看著江天龍獨自坐在桌前的模樣,又感覺到了江天龍身上那股孤零零的孤獨,還有那濃厚又從未宣之于口的喜歡跟想念。
他不知道江天龍為何不跟公子表達心中的喜歡,如果他覺得是見不到公子的話。
他完全可以寫一份書信讓他送去將軍府,或者讓他請公子出來,就可以啊。
他明明有很多機會的。
“江天龍,你為……”希望低沉的聲音還未擴散,就被江天龍冷漠的打斷了。
“過來,給我泡茶。”
希望暗自吐了吐舌頭,心想,這人是活該。
扔下還有一堆沒收拾好的東西,走過去給他泡茶,嘀咕道“明明就有人伺候,還非得讓我伺候。”
“影只會殺人,不會收拾東西。”江天龍目光掃過木盒,沒有情緒的聲音貫穿了希望的耳膜。
“……”希望撇了他一眼,這人是會讀心術嗎?他將泡好的茶放在了他面前,說道“是是是,你們夜羅門的人都只會殺人,行了吧。”
“是這麼個理。”江天龍不緊不慢的接了一句,不會殺人的,不敢殺人的,都成了無妄崖下的白骨了。
希望只想翻白眼,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看著桌上的禮盒,心里的好奇又冒了出來,忍不住的朝著長錦盒子伸出了手,道“公子買什麼了?”
“還能是什麼,不值錢的如意柄。”江天龍吹了吹手中的茶,嘴里不稀罕的道,余光卻又一直留意著希望手里的動作。
“還真是如意柄啊。”希望打開一看,里面躺著一枚色澤泛黃的如意柄,明明就是價值不菲,從他嘴里就成了不值錢的玩意。
希望心想只怕只有他自己買不起的東西,才叫值錢的玩意吧。
他伸手往如意柄上摸了摸,忽而咦了一聲,看到了一張小紙條。
“我是她師弟,能不了解她。”江天龍有些得意洋洋的道,當年夜煞每年生日,只有她的禮物不需要猜,永遠都是如意柄。
連夜煞有時候都懶得讓她打開看了。
“是嗎,我看也不全是吧。”希望揶揄道。
江天龍眼皮都沒抬一下的道“怎麼?”
“哎,也不知道這個盒子里的東西是給誰的。”希望從那長長的如意柄旁邊拿出一個小木盒放在桌邊,拿起木盒上的紙條說道“我看看這小紙條寫什麼了。”
他捏著嗓子清了清“師……”
【弟】字還沒吐出來,紙條就從手中落在了別人手里,小木盒更快的被某人放在了自己面前。
江天龍掃了一眼紙條,清咳道“趕緊把你那一堆東西收拾了,收拾完了吃古董羹。”
“托公子的福。我總算能吃上古董羹了。”希望哎呀一聲,酸溜溜的道。
“皮癢是不是?”江天龍抬著眼皮看了他一眼。
希望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立馬轉身跑開了去收拾東西了,看到江天龍將那張不過寫了寥寥一句,師弟,生辰快樂的紙條,小心翼翼的收拾好。
心里,也跟著他開心了起來。
他將折疊好的衣服放在衣櫃里,又忽而升出一股黯然來,除了他自己,只怕沒人知道他的生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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