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籠罩讓這個滿目蒼痍的村莊顯得詭異。
呼嘯而過的北風像是無數陰靈在低聲歌唱。
里啪啦的樹干被大風吹起來的火星子在風中飛舞,就像是那些被大火吞噬的人張牙舞爪的跳著最後的求救。
希望本不是個膽小的人,可……這樣一座座怪異的城池,一片片黑雲壓頂的烏鴉,長著紅色樹的大山,那座巨人石像,一顆顆掛在城牆上的頭顱……
一切都在他夢中形成了一個個詭異的夢境。
“他們在晚上會張開嘴巴唱歌。”希望听到一聲底吟的歌聲,猛的從夢中驚醒,嚇出一身冷汗,心跳如鼓的,茫然的朝著聲音源頭看去。
“∼≈……”一種听不懂的話從江天龍的嘴里出來,他還自帶節拍的一手拍著自己垂落在膝蓋上的手,一搭一搭的。
要不是因為噩夢讓他此刻驚魂未定,還別說,挺好的听的。
萬沐傾靠在一個斷牆上,前面北風吹的左右搖擺的火堆映著她那張疲憊的俊容忽明忽暗。
她好像真的累了似的,找到一堵背風的牆,靠著就睡。
輕吟低唱的歌聲漸入耳中,一滴淚不知不覺的從她眼尾墜落了下去。
天還未明,黎明的曙光還剛剛到來,江天龍口中無聲呢喃了一句,猛的驚醒了過來。
他看到身側空空如也的位置,因夢境而驚醒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他剛張口,就看到一個人影從微弱的曙光里走了過來。
“你昨晚唱的那首曲子叫什麼?”萬沐傾拿起三個滿滿的水囊,看到起來的江天龍,問道。
果然沒睡著。江天龍心道。
希望被吵醒,看到萬沐傾大清早就開始收拾東西,像是休息了一晚,元氣滿滿,精神十足的開口問到江天龍。
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下來,不滿的哼唧道“三更半夜唱歌能安什麼好心?”
“你這膽子,應該去夜羅門歷練一下。”江天龍無聲的笑著,回道萬沐傾“安息曲。”
“安息曲。”萬沐傾低喃了一句,問“何處學來的?”
“那日你們在荒地遇到得那個和尚,一進夜羅門便說此地陰魂纏繞,陰氣太重,二話不說的便唱了這首安息曲,說是要超度亡魂。”江天龍道。
想起那場景,他倒是覺得那個和尚有趣的很。
就像是在說,你看,這人間陽氣太重,我要給他們超度。
他听那曲子好听,便學了那麼一段。
希望“……”他能安這種好心?
萬沐傾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問問那和尚,如今見江天龍如此大方的說了出來,便順嘴問道“那和尚如今如何了?”
“死了。”江天龍說“進夜羅門第二天,自己把自己燒死了。”
萬沐傾“……”
這樣一個重要的人,江天龍既讓他自殺了,這讓萬沐傾有些不解。
就在她心里疑惑江天龍是不是在騙她時候,听到江天龍難得認真嗓音低沉道
“那和尚有點古怪。”
……
京城。
曾經南海國的執政都城。
經過了一片荒涼,總算是見到了一座人聲沸鼎的城池了。
“咦,這一路都沒見到烏鴉,怎麼這京城卻有了?”希望看著那成群結隊站在城牆的烏鴉,奇怪道。
“走吧。”萬沐傾從城牆上收回視線,熱鬧的街道讓他們有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他們牽著馬走在街上,無視著那些投在他們身上的目光,找了一家看起來就不便宜的客棧,安置了下來。
快到入夜時,三人才出了客棧,夜如白晝的夜市讓這個城池已經看不到一點戰火遺留的痕跡了。
從街道擁擠的程度可以感覺到了,京城生活的人口已經快要把這城“撐破”了。
“奇怪,為什麼這些人都要居住在京城呢?”江天龍穿梭在擁擠的人群里,很是費解道。
一輛馬車經過一條街幾乎要花上半個時辰。
“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萬沐傾心里也很是疑惑,她這樣說著,便在一家紅燈酒綠的青樓面前停了下來。
“……”江天龍指了指旁邊的希望“帶壞小朋友不好吧?”
“你才小朋友呢。”希望看著門口那鶯鶯燕燕的姑娘臉紅道。
萬沐傾淡然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十二歲就進青樓了吧。”
江天龍“……”我那是因為任務!
“他都十八了。”萬沐傾又不咸不淡的補了一句。
希望“……”十八就要進這種地方?冰曇說,女人都是看起來柔弱實則很恐懼的生物。
比如妙姨,比如,眼前人。
“幾位爺,來啊,里面請。”三個站在門口的姑娘,扭著腰肢一人拉一個得進了這煙花之地。
“別踫他。”江天龍用折扇敲開了正要拉希望的一雙玉手,表情冷漠的警告道“他還是個孩子。”
希望“……”
頓時要拉江天龍的姑娘看到他冷漠的神情立馬手回了手。
不敢造次。
萬沐傾熟門熟路似的一手攬著一個,要了一個上好的廂房,還嫌少似的又要了幾個姑娘。
才進門就被江天龍的異瞳冷眼嚇的不敢不前,萬沐傾只能是揮手讓她們退了下去,只留下兩個姑娘。
“來,我們玩游戲,看誰搶答的快,說的對,就給誰十兩銀子,要是說錯了,可要喝酒哦。”萬沐傾笑眯眯的說道,朝著江天龍伸手。
江天龍“……”
“趕緊給錢啊。”萬沐傾嘖無聲的張了張嘴,勾了勾手指頭。
江天龍深看了一眼萬沐傾,直接拿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有誰知道東洲為何只有京都這座城池這麼熱鬧,這銀子就是誰了了。”
萬沐傾看著身邊的身邊前面還對熱情如火的姑娘立馬朝著江天龍靠了過去。
兩人爭先恐後道“我知道,我知道……”
江天龍略帶挑釁的目光看著萬沐傾。
萬沐傾“……”果然是錢多人傻!
穿紅衣服的姑娘道“城主說了,是因為其他城池還未修復,所以大家都先住在京城。”
眼看著銀子就要沒了,穿綠色衣服的姑娘立馬喊道“才不是呢,是因為東洲有兩位城主!”
江天龍折扇敲在了銀子上,穿紅色衣服姑娘的手被迫縮了回去。
兩人無聲的對視了一眼,江天龍低問道“為何會有兩位城主?”
“這我不知道。”綠色衣服的姑娘眼神閃爍的搖了搖頭說道“東洲從一開始便就有兩位城主。”
“公子,這個我知道。”紅色衣服姑娘說道。
江天龍看向她,收回壓在銀子上的折扇“你說。”
“公子,說了這麼久,先喝杯酒潤潤喉吧。”綠色衣服的姑娘在此刻卻突然將酒杯遞到了江天龍的唇邊。
萬沐傾看到她給那紅衣姑娘透了一個眼神。
啪嗒!
江天龍臉色不善的手一揮,那杯酒掉落在地上,綠衣姑娘一個沒穩住身形,摔了下去。
還沒起身,江天龍一腳踩在了她的胸口,對著紅衣姑娘道“你繼續說。”
那紅衣姑娘嚇的一個激靈,立馬跪在了地上,使勁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希望看到江天龍全身都散發出一股冷意,微附身一把折扇抵在了她的下巴,用著最溫暖,最柔聲話語道“你說了,我就留你一命。”
心里不由覺得她們本就是可憐人,想要開口為此人求饒,肩膀卻被一只手給按住了。
萬沐傾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希望看了過去,就見那被江天龍踩在腳下的綠衣姑娘已經一命嗚呼了。
而手邊掉落著一把泛著冷冷白光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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