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沐傾心里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
疼的讓她微嘆了聲。
想當年遇見他的時候,她正攀岩在一座雪山的懸崖上,為清妙摘一株藥草。
他那時還只是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兒,被人從雪山頂上給扔了下來。
正好砸在了她的懷里。
兩人都被砸的直接墜入到了雪山谷底,她那時被摔的不輕,這小子也是命大,拿她做了墊背,既還奄奄一息的活著。
想來,那個時候,要是沒有他時不時的發出羸弱的哭聲,她或許都覺得自己會死在那雪山谷底了吧。
也因此養了一年的傷,才回了夜羅門。
“好。”萬沐傾輕聲道。
冰曇這才落坐端著飯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味蕾受到覺醒,皺眉道“咦?妙姨做的?”
“是啊,你妙姨可是難得下廚,對你是沒活說了。”萬沐傾看著桌上的一素一葷一湯,道。
“哼。”冰曇不領情道“要是你不來,我照樣拿她開……嗷!”
他這話剛落音,就捂著腦袋低嗷了一聲,委屈的眼淚汪汪道“是她先騙我的。”
“以後我不在,你要听你妙姨的話。除了我,她便是你唯一可信的人了。”萬沐傾苦口婆心道。
“你不在?你要去哪?”冰曇自動忽略了後面的話,問道。
“……”萬沐傾抬手道“我就打個比方。”
“好了,我知道了。”冰曇戒備的看著她的手,連忙喊道。
“那……寧辰羽的話呢?”冰曇將那碗紅燒肉瞬間消滅的一干二淨,嘴里說著不領情,吃的是意猶未盡。
“嗯?”
萬沐傾看著他,不知他除了學武的“智障”的腦袋怎麼想到寧辰羽了。
“他對你好啊。”冰曇道。
“你妙姨對我也好。”萬沐傾懟道,心里不由悶想,寧辰羽趁著她沒注意,給他喝了什麼湯了?
“那不一樣嘛。”冰曇飯碗放在一邊,端著湯碗放到了自己面前“妙姨永遠都是我妙姨,寧辰羽說不定之後會成為我爹。”
“……”萬沐傾冷靜道“誰跟你扯這些亂七八糟的?”
“寧辰羽啊。”冰曇老老實實道,端著湯碗咕嚕咕嚕的,跟喝水似的,喝了半碗,打了一個飽嗝,擦了擦嘴“他說,我現在算他半個兒子,所以,要教我一套絕學。”
一想到絕學,冰曇就興奮的不行。
“什麼絕學?”萬沐傾說。
“……”冰曇自知自己一下說漏了嘴,清了清嗓子道“他還沒教呢,等我學會了,在告訴你,嘿嘿。”
“……”萬沐傾翻了一個白眼“他的話,信一半不信一半,敵友摻半。”
“哦。”
“對了。”萬沐傾想起正事來“小葵說,寧辰羽有東西在你這里?”
“對對對。”冰曇從懷中掏了掏,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遞給萬沐傾“我一下沒想起來了,寧辰羽當時挺著急的,還讓我第一時間就給你。”
他摸了摸後頸,心想,現在也算第一時間吧。
身在陽州的寧辰羽“……”
信上字跡潦草,跟寧辰羽那日在萬家幫她記錄東西時的字跡相差的有些遠。
從字跡上看,說明寫信之人當時是真的很著急。
寧辰羽這人遇事是個冷靜的人,這般著急?
萬沐傾掃了一眼信,信上大概意義上是說
暗莊給的消息不一定就是真的,說不定,是個陷阱。
一切等他回來再說,讓她先離開厝城,找個地方養好身子。
他會來找她!
字里行間,言簡意賅的就是讓她不要去暗莊!
萬沐傾看著信沉思了起來,寧辰羽那夜一定是去暗莊找她了,他在暗莊看到了什麼?
若是還在厝城,冰曇將此信給她,那她肯定會去暗莊探一探。
這個暗莊越來越神秘了。
暗莊給的消息是假的?難不成指的是曹風得到的消息?
要不要試著將曹風得到的消息放出去?
“寧辰羽說什麼了?”冰曇將排骨解決了一大半,看著沉思的萬沐傾,仰著脖子問道。
萬沐傾將信直接遞給了冰曇,冰曇看的很是費勁,吐槽道“寧辰羽看起一表人才的。這字怎麼寫的比我還東倒西歪呢?”
萬沐傾無言的搖了搖頭,別人有筆風只是寫的潦草,你那是真的東倒西歪,想一攤爛泥。
腦海里忽閃過什麼,她一把搶過信,這字……
“哎,我還沒看完呢?”冰曇手中一空,以為萬沐傾是覺得他認不全,喊道“這字是潦草,我都認識的,我在夜羅門也有……”
話還沒說完,一張紙就拍在他臉上“看完毀了。”
“哦。”冰曇將紙從臉上拿了下來,看著對面的萬沐傾,眨了眨眼,怎麼感覺發火了?
莫不是這信?
冰曇將字認全了,也沒從這其中看出,有何發火的味道啊。
可他就是嗅到了萬沐傾身上隱藏的煙火味。
清妙躺著正舒服,特別是這里新鮮的空氣,麥田的清香,微風正好,心想,看能不能到時候,把荒地也種上麥田。
“妙姨,妙姨。”
“嗯?”清妙听著這聲想叫醒她又不敢叫醒她的聲音,睜開眼道“怎麼了?”
“我有事想跟你說。”希望躲在清妙旁邊,壓低聲音道。
“嗯,說吧。”
“能不能換個地方?”希望目光斜了斜,低聲道。
清妙嗯了一聲,伸了一個懶腰,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躺累了,希望,我們去看看這麥田吧。”
“哦。好。”
“門主,屬下知道自己不該過問門主之事,可那地圖是我們辛苦弄來的,就換這兩個消息,是不是……?”鬼陰站在一邊,低聲道。
狐魅跟邪烏都不由朝著她看了一眼。
邪烏張口低聲道“鬼陰這膽子,越發大了。”
狐魅抓著自己落在肩膀的一縷青絲,不屑道“這叫,恃寵而驕。”
“呦,還會用成語。”邪烏靠在門口附近的一側,不由打趣道。
前方忽射過來鬼陰陰冷的目光,邪烏聳了一下肩膀,閉上了嘴巴。
狐魅仿若沒骨頭似的靠在柱子上,玩弄著身上的披帛,柔弱的笑了笑,伸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是不是我近日對你們太好了?”江天龍慢悠悠的動手親自泡著面前的茶,淡聲道。
邪烏跟狐魅立馬站直了身子,原本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立刻正色了起來。
鬼陰掀開衣角跪了下來,低頭道“門主恕罪。”
“閻魔,你來說說,我此舉是何意?”江天龍眼神都不吝嗇一個,只看著桌上的茶,問道。
房間的陰影之處傳來一個聲音“屬下不敢妄踹門主心思。”
江天龍無趣的嘆了一聲,端著眼前的小瓷茶杯,似有幾分懷念道“要是冰曇那小子在,這會估計已經口無遮攔了吧。”
四人心思各異的抬眸看了一眼江天龍,又急忙垂眸,不敢看太久。
“讓你說你就說。”江天龍啜了一口茶,漫不經心道。
“是。”閻魔道“屬下認為暗莊地圖並不是什麼重要之物,拿它換消息,未嘗不可,更何況……”
閻魔頓了下來。
“嗯?”江天龍“但說無妨。”
“我感覺那位萬公子,似乎並不懼怕門主。”
------題外話------
萬沐傾我是她師姐,能怕他這小毛頭?
。
<scrpt>();</scr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