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先生本來想說，去那些廠子里看一看，再吃飯。
這種時候，那幾個廠子，請甦何吃一頓飯，也是應該的。
但甦何只說了一句話，就讓齊先生放棄了這個打算。
“我們工廠的飯，可是九鼎食肆的廚師做的。”
好吧，齊先生也想起來了。
那些廠子的食堂里的飯菜味道可不好。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請大廚來做飯的。
大鍋飯的味道，不可能太好。
這可不是一個兩個人的飯菜，而是幾十個，甚至是幾百個人的飯菜。
如果不在食堂吃，而是出去吃。
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稍微有點麻煩。
萬一要是被人找茬，說公款……
雖然大概率不會有問題，甦何可是幫他們解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這些廠子的產品，現在積壓了很多的產品，如果賣不出去。
後面不知道會有多少的麻煩。
倒閉都不是不可能。
但耐不住哪里都有這種小人不是？
而在九鼎電子廠吃食堂就不一樣了。
這里的飯菜味道好，雖然也可以多弄一點肉菜出來。
但這絕對不違規。
哪里有在食堂吃東西，還違規的。
嗯，那種打著食堂的幌子，專門弄的小鍋菜，又不一樣了。
其實這個時候，還稍微有些早。
不過飯菜已經送過來了。
甦何請了齊先生到食堂吃飯，看著自己的這一份飯菜其實和別人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嗯，一點區別沒有也不對。
畢竟，給自己打菜的那位，特別多打了一些，而且肉也多了一些。
不過都是從一個大盤子里出來的，也沒有人有意見。
“紅燒肉，荷包蛋，時蔬，還有紫菜蛋花湯。我看你們的食堂的飯菜很不錯啊。”
齊先生感慨道。
這菜譜，就算是大院的食堂，也比不了啊。
廚藝比不了，這食材也是比不了的。
甦何笑道︰“當然不是了，今天齊先生來了，張清源大概是專門多做了一個葷菜。平時如果做了紅燒肉，這荷包蛋肯定是換一個其他的蔬菜的。”
雖然比別人的要好，但也不能兩葷一素帶一個湯吧？
“不過，一年三節，飯菜倒是和這個差不多。”
齊先生點點頭，當然也知道，張清源肯定是因為甦何到來，給老板吃的。
不過他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其他的工人們也都挺開心的。
平時的飯菜也不錯，不過今天的飯菜更好罷了。
“今天老板來了，連葷菜都多了一個。”
“這有什麼？老板來了，還能來和咱們吃一樣的？”
“也不能這麼說，老板不是帶著齊先生在這里吃嗎？”
“老板也就這一頓罷了。平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紅燒肉都是一吃吃兩碗？”
甦何隱約的听到了這句話，頓時笑了起來。
齊先生道︰“你突然笑什麼？”
甦何把剛才听到的話說了出來，又道︰“我想到一個笑話，一個乞丐覺得，皇帝吃飯的時候，是不是在餅子里加了一個雞蛋？”
齊先生沉默了。
半晌，齊先生道︰“還是要普及教育啊。”
甦何也是沉默，是啊，要普及教育啊。
要不然，這樣的沒有見識的話，還會說更多。
類似于這樣的事情，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社會無論如何發展，也無法消除的。
就像是後世，大家都保證了溫飽，甚至是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小康。
但仍然無法想象那種富翁的生活。
你一輩子都在努力的朝著羅馬前進。
但有些人一出生，就已經在羅馬。
而且，日子，是你窮盡想象都無法想象。
就好比一個叫做撕蔥的家伙，他的荒唐，是你無法想象的。
長得丑，沒才華，人品也不咋的，但有資本，一樣在娛樂圈搞的風生水起。
“會有的，咱們國家也一直在普及教育。未來，我們的發展，一定會趕超那些國家。咱們的人民也一樣會過上好日子的。”
“希望吧。”
吃完飯，甦何讓人準備了一個辦公室，在這邊稍微休息一下。
這個時候過去，人家也要吃飯，也要休息。
雖然有齊先生帶著，加上他是去幫忙解決問題的。
人家也肯定是願意的。
但甦何自己也是要休息的。
等到一點半的時候，齊先生已經等的急了，忍不住的起身。
甦何睜開眼楮，齊先生就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咱們是不是？”
“好，我起來，洗把臉，咱們就去吧。”
甦何起來，其實也就是在椅子上，靠著休息一下罷了。
這工廠里也沒有住的地方，除了三班倒的上班的人，還有門衛，沒有人會在這里過夜。
這個工廠，也只有門衛才會在這里住。
稍微洗了一把臉，這個時候，北方已經開始變冷了。
但鵬城卻仍然很炎熱。
出來之後，甦何感慨道︰“冬天，這個地方倒是十分適合過冬。”
齊先生得意的說道︰“那是啊。我們這里，冬天確實十分適合過冬。而且我們這里有很多的水果。”
“那倒是，很多的熱帶水果，甜度很高。不過也要注意污染的問題。”
甦何稍微提了一句，齊先生就想起了甦何之前說的。
一些之前提到過的，廢水和廢氣之類的，都要注意了。
工業廢水，如果再被用來澆灌水果，也會在水果中富集。
還有很多的廢氣，也是極為危險。
甦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邊帶著齊先生出來，上了車，去了不遠處的其他的幾個廠子。
這附近，有不少的其他的廠子，有不少的各類產品。
甦何要解決的，就是這些。
他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齊先生的想法。
要是知道，恐怕會說，這些算什麼？
他穿越之前，腳盆雞作死的朝著太平洋里倒核污染水的事情都發生了。
甚至有很多人覺得，這或許就是世界末日的到來的引子。
不過此時不太好說這些。
只希望，到時候這個時空內，能讓腳盆雞畏懼，不敢傾倒核污染水。
“就是前面。”
齊先生指了路，說道︰“就是那里，哦，顯示器廠的何廠長在門口等著咱們呢。”
其實這里離得不是很遠，來之前，齊先生還讓秘書去打了個電話，通知這邊。
齊先生帶人過來解決問題，總不能讓齊先生他們在門口等著吧？
一下車，何廠長就趕緊上來，一把握住了齊先生的手︰“感謝齊先生蒞臨指導啊。”
眼楮，卻眼巴巴的看著甦何。
看起來，應該是得了一些提醒，知道甦何過來，就是為了解決他們的問題的。
齊先生笑了笑，哪里會不知道？
“對了，小甦，這是何廠長。”
對于甦何的稱呼，齊先生原本是想著直接喊甦先生的。
但甦何還是覺得，太疏遠了。
還是直接喊小甦。
一個是他的年紀，另外，齊先生也是值得尊敬的長者。
“甦先生。”
“何廠長。”
不過這位何廠長，是一位長相敦厚的中年人。
看得出，應該是一個實干的領導。
這是一家公私合營的廠子，這位何廠長，應該就是承包人。
他有著一張四方臉，是這個社會里，比較流行，也比較受歡迎的一種長相。
雙方見過，何廠長就很熱情的帶他們進去，還一直說道︰“齊先生，你們不是上午就到了麼？應該帶甦先生來這里吃個飯的。”
雖然還沒有說是來解決問題的，但這些應酬的話，倒是直接說出來了。
不過看的出，他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看起來，還沒有適應市場經濟的這一套應酬。
什麼酒桌文化，不喝酒，就談不成生意。
什麼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
還有因此而帶來的很多的對女性，甚至是對男性的侵犯。
酒駕之類的，都是甦何不太喜歡的。
他也喝一點，但不愛喝。
“咱們還是直接去看看產品吧。等會還可以去看看生產線，看看能不能達到我們的要求。”
甦何直截了當的說著。
何廠長臉色變了變，又看了看齊先生。
齊先生笑著點頭︰“小甦是個實干的類型，不是那種喜歡說虛話的。”
何廠長這才稍微的松了口氣，然後帶著甦何去看倉庫里的產品。
“就是這些了。”
何廠長還是很自信的，他們廠里做的這些產品，都是很不錯的。
質量更是不用說。
要不是那人想要拿捏他們，想要壓價，想要好處。
這些產品是真的很好的。
甦何也不自己去看，而是讓嚴飛和賀子文帶著質檢的人去檢查品質。
看這個架勢，何廠長也有些擔心。
之前那個人，也是這樣。
在產品的質量下挑三揀四，吹毛求疵。
齊先生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神色，他和甦何接觸的時間比較多，對甦何的人品還是很相信的。
既然都答應了，就不會出ど蛾子。
再說了，還有其他的幾家廠子呢。
甦何之前來的時候，也有要求。
這些產品都要做檢查。
要不然，他去珠江，如何和別人推廣呢？
在何廠長還有其他廠領導的忐忑的目光下，嚴飛他們做好了品質檢測。
“老板，基本沒有問題。雖然品質達不到咱們從珠江那邊購買的，但不影響使用。”
國內也是有生產資質的，產品的品質自然是能達到的。
但差距還是有的。
畢竟從無到有，百廢待興。
何廠長也是松了口氣，又有些忐忑，他覺得甦何是不是要壓價。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國內的產品，價格真的很低。
人工費用低，還有水電等各方面，都比珠江要便宜的多。
既然不影響使用，為何不用這個？
他也是因為之前在國內沒有好的產品的供應商，嚴飛和賀子文又在珠江那邊有比較熟悉的供應商。
自然就達成了合作。
甦何回頭，對何廠長道︰“可以，咱們達成合作。今天看完生產線之後，就可以簽約。價格方面……”
“價格方面，咱們還可以談。”何廠長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連忙保證，還是可以談的。
被他突然打斷，甦何一愣。
然後就想到了什麼，笑著搖了搖頭。
齊先生也是有些無語，知道何廠長這是真的被逼的沒有辦法了。
甦何道︰“何廠長，不用擔心，我不是想要壓價。嗯，不過，往後咱們的交易量上來了，那自然還是要重新談價格的。畢竟，訂單多了，一些必要的優惠，還是要的。目前來說，還是先用之前的價格吧。我看，你們這顯示器廠，怕是周轉也有些問題吧？”
這話一出，何廠長又是開心，也是有些擔心。
不知道甦何話里的意思，到底是什麼目的。
沒有人會覺得價格太低了，他主動降價，對方卻反而不應？
還是去往生產線的時候，齊先生低聲說了一句︰“這位小甦的人品你不用擔心，他一直都覺得，雙贏才是最好的模式。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按照正常的生意來就是了。再說了，往後如果訂單數量多了，再談價格，也是應該的。畢竟，都是市場經濟了。”
何廠長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只要這一次的危機過去，那就好了。
至于以後，再說吧。
就和齊先生說的，訂單數量上去了，再以現在的價格，他自己也覺得不行的。
早餐店里買個餅子，數量多了，還能打個折呢。
到了生產線，就看到了很多的問題。
比如工人們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說話。
不講衛生，東西隨意堆放。
甦何皺了皺眉頭，他當然知道國營廠子的情況了。
之前碧水市的那個第三機械廠給他的觀感，比這還不如呢。
何廠長輕聲的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甦何道︰“當然了，有很多的問題。之後，我會讓嚴飛給你出一份改進的建議清單。至于你接不接受，就看你自己的。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好好的看一看，畢竟，改進後，生產的效率能提升。何況，你們這廠里的擺放，有很多的問題。如果能采取5s的管理方法，能有效的改善。而且，還能避免很多的潛在危險。”
“5s？那是什麼？”
甦何道︰“這是腳盆雞在四十年代提出來的一種現場管理法。雖然腳盆雞人不怎麼滴，但這種管理法，還是很有必要引進的。回頭，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去我的電子廠=參觀一下，再來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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