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小飯店內，甦蓉如今已經能收拾碗快了。</p>
她不是不能做，她就是不願意罷了。</p>
但如今離開學還有段距離，她手頭上沒有足夠的錢，無法支持自己繼續逍遙。</p>
這不，多說了幾次，她還是能做事的。</p>
但甦蓉這人，做事是能做事，就是老喜歡偷懶。</p>
老板娘有時候也會親自出來收拾碗快，沒辦法，找了個這麼不靠譜的員工，她要是不出來做事，忙的時候，怕是根本忙不過來。</p>
這女孩又說不得，一說就兩眼含珠，眼淚該掉不掉的，就好像是老板娘欺負了她。</p>
人家出錢請甦蓉來做事，就是來收拾碗快的。</p>
不做事，還想要拿工資，這怎麼可能？</p>
可甦蓉偏偏就是這麼上演的。</p>
有時候，老板娘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p>
周圍一些不明所以的食客，還會出言幫忙，搞得老板娘有時候都不知道怎麼辦好。</p>
好在老板娘和甦蓉之前也說好了，就做到九月初，甦蓉說自己是大學生，不可能在這邊長干的。</p>
到時候，老板娘的小姑子也過來了。</p>
飯店有人幫忙，到時候甦蓉也離開了。</p>
正好皆大歡喜。</p>
這會兒，老板娘就希望時間趕緊過去。</p>
在這之前，只希望不要節外生枝的好。</p>
可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p>
這甦蓉正收拾碗快呢，突然就把碗快一扔，直接沖出去了。</p>
“怎麼回事？”</p>
老板娘也心疼啊，這碗快不要錢啊？</p>
每日不怎麼干活也就罷了，又有不知道情況的路人喜歡指指點點的。</p>
老板娘都想著，直接花錢養著甦蓉這小半個月。</p>
到時候時間到了，好送人走。</p>
結果，這時間還沒到，甦蓉又搞出這ど蛾子來。</p>
“這都什麼事啊！”老板娘氣急敗壞，又不知道怎麼辦好。</p>
還有好心的路人說道︰“老板娘，你也別太在意了。人家小姑娘，我看著那手啊，都嫩的和香蔥一樣，你多擔待。”</p>
老板娘也苦︰“我多擔待了，誰給我擔待啊？我這也是小本生意，她這三天兩頭的給我弄壞碗快，我這也要養家湖口的。你們以為，說兩句好話，我就能不吃飯，對著西北，呼吸幾口，就飽了？”</p>
路人們也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幫一幫“弱者”，可要他們出錢，那是不可能的。</p>
所以說，路人的好心，有時候，是最不值錢的。</p>
老板娘嘆息一聲，抬頭看著對面，手上收拾著碗的碎渣，看到對面的情況，頓時就是一愣。</p>
手上沒注意，頓時就被割了一道口子。</p>
可鮮血淋灕，她卻一點都沒有注意，甚至都沒感覺到疼。</p>
“我說這妮子怎麼就想著賴在我這店里，這是想要傍上人家大戶人家呢。真可憐，這麼個小女孩，偏想著爬上老男人的床了。”</p>
老板娘說著，這才感覺到手上疼痛，連忙含在嘴里半天，消消毒。</p>
感覺到手指不那麼疼了，她才把手指拿出來，又慶幸的說道︰“這樣也好，她爬上男人的床，想來也看不上我這小店的服務員工作。</p>
我就當是送瘟神了，還有你們啊，可不能再說我什麼心腸不好了，人家這是攀高枝了。”</p>
食客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人是真的沒有搞清楚事實，就瞎幫忙。</p>
有些人是第一次听說，還有些哭笑不得。</p>
對面，甦蓉拉著那男人的手，還喊爸爸。</p>
男人有些無奈，又掙脫不開。</p>
院子里出來個女人，看著男人說道︰“小叔子，你這是從哪里招惹來的女兒？”</p>
男人也是苦笑︰“我哪知道？我這也沒招惹過女人，哪里知道哪來的瘋婆子？嫂子，你趕緊讓人來幫我一把，這女孩長的不錯，可能就是腦子有些問題。”</p>
甦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千辛萬苦的過來尋親，結果爸爸根本不認她？</p>
還說她腦子有問題？</p>
甦蓉慘兮兮的說道︰“爸爸，你不記得碧水市老河邊上的甦盼旋了嗎？”</p>
男人有些好笑，還好他不是穿越來的。</p>
要不然，肯定會說，大明湖畔好忙啊。</p>
不過女人倒是臉色變了變，盯著甦蓉看了好半天。</p>
那眼神，從一開始的看好戲，到現在，眼神都變得有些幽怨，甚至是有些怨恨。</p>
“快來人，把這傻子給我掰開。我看年紀也不小了，就喜歡上門訛詐，小小年紀不學好，在這里隨便的扯男人胳膊。怎麼的？想訛詐還是怎麼的？”</p>
屋里出來了人，把甦蓉的手給掰開。</p>
男人脫困，和女人連忙進了屋。</p>
男人還有些莫名其妙︰“碧水市？這個地方，我怎麼听著有些耳熟呢？”</p>
他一時之間，還真沒想到碧水市是哪里。</p>
“我都沒出過帝都，我去哪里記得什麼甦盼旋？”</p>
男人還有些奇怪，嘴里囔囔著，突然就閉上了嘴巴。</p>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碧水市，那不是他哥當知青的地方嗎？</p>
當時是寄居在某個世交的家里，不過反正後來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又托了關系，換了一個地方。</p>
最後才回到了帝都。</p>
之後，才娶了嫂子，生了佷女。</p>
可是，不會吧？</p>
男人轉頭看向一旁的女人，他今天是來接人的。</p>
家里老爺子想孫女了，大哥有事出門了，就讓他過來接人。</p>
結果，就發生了這樣的一幕。</p>
看樣子，嫂子好像也想起了這些。</p>
或許，嫂子比他更早想到吧？</p>
這個事情，好像當年就是請的嫂子家的情分，幫忙把事情給壓下去，又把哥哥給帶回來的。</p>
要不然，還真的不好辦。</p>
“嫂子，要不然？”</p>
“不，你不用管了。我讓人把人給趕走，我家是絕對不會承認她的。你哥要是想要認下，那我就帶著女兒以後獨自過了。”</p>
“不至于不至于。”男人連忙保證道︰“我家絕對不會承認這種來歷不明的人的。嫂子你放心，我全家都站在你這邊。”</p>
女人不置可否，又叫了人過來︰“你去處理一下，順便查一查，這女人到底怎麼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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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管家一樣的人連忙應下，出去詢問去了。</p>
其實也好問，甦蓉在這附近也不是無名之輩了。</p>
甦蓉長的不錯，卻在店里做服務員，很多人其實都是看甦蓉的長相，進去吃碗面的。</p>
這方面，也是老板娘願意留下甦蓉的原因了。</p>
畢竟甦蓉雖然干活不利索，但這張狐媚子的長相，還是吸引了一些男人進來吃飯的。</p>
老板娘心里想著，大不了就是當請了一個風塵女，在這邊攬客了。</p>
所以管家出來，問了幾個人，就問到了對面的這家店里來。</p>
老板娘認得這個管家，平時肯定是不會來她們這種小店的。</p>
說是對面，其實是斜對面。</p>
對面都是四合院，都是富貴人家的住處。</p>
以前不住在這里，不過最近把以前被收繳的院子給還了回來，對面不少人家又搬回來了。</p>
這種人家，老板娘也得罪不起，就把所有事情都給說了出來。</p>
末了，老板娘也委屈︰“你說，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呢？我好心幫忙，她不僅不感恩，每天干活拖拖拉拉，還偷懶不說。</p>
三天兩頭的還打壞了我店里的碗快。這不，剛才見了個男人，就火急火燎的追出去，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人家男人了。又打了我店里好幾個碗。我這都虧大了。”</p>
老板娘算算，覺得自己是真的虧大了。</p>
就甦蓉那妖媚長相吸引進來的客人，賺的那點錢，絕對不夠這些碗的錢。</p>
再說了，請了個人，還要發工資。</p>
她自己還不得閑，簡直是請了尊菩薩回來。</p>
真是，太讓人無語了。</p>
管家不管老板娘的抱怨，問了一些話，得知甦蓉還是個大學生，他倒是有些驚訝。</p>
這女孩，讀書好像不錯？</p>
他回去和女人匯報。</p>
“夫人，這女孩好像還是個大學生，我看啊，估計是來者不善啊。”</p>
女人道︰“我霍家還怕她不成？果然也是個小賤人，當年她媽就是個賤人。一個鄉下女人，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沒想到，當年使了點小手段，讓她嫁了人，卻還是懷了個賤種。”</p>
女人叫霍菱，霍家也是有錢有勢的人家。</p>
當年和武家的武俊也是有婚約的，誰知道武俊哪根筋沒搭對，找了個機會，居然去當了知青。</p>
以當年武家的情況，他其實是可以不去的。</p>
結果這一去，果然出了問題。</p>
也不知道是不是富家公子，都喜歡這種鄉下土妞。</p>
武俊偏就喜歡上了甦盼旋，還鬧出來人命來。</p>
當武家知道後，連忙找了關系，幫武俊換了個地方。</p>
後來霍菱求了霍老爺子，把武俊給調了回來。</p>
只是千防萬防，卻還是被甦盼旋生了個小賤人出來。</p>
“夫人，那接下來？”</p>
管家問道。</p>
霍菱想了想，道︰“你去讓家里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就當做今天的事情沒發生。武聰那邊，我會拜托他，就當做沒听到沒看到。這麼個鄉下小賤人，能翻起什麼浪來？”</p>
“是，那小姐那邊？”</p>
“我會和她說的，她也不會想要一個小賤人回來搶她的寵。”</p>
霍菱想了想，又道︰“對了，你還得走一趟，讓對面那老板娘，將人給辭退了。還有，你去查一下，她是個什麼大學。回來，再商量。”</p>
這人啊，絕對不能留在帝都。</p>
霍菱雖然能拿捏住武俊，但也不想這個事情爆發出來。</p>
免得霍家成了整個帝都的笑柄。</p>
“夫人，還有武家那邊，他們也應該出點力氣。畢竟這個事情，武家也是當事人。”</p>
“也對，丟人也不只能是咱們霍家丟人。那武家更丟人。”</p>
甦蓉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來，她也沒有見過父親，只看過一張比較模湖的照片，知道父親在帝都的大概住址。</p>
所以她才刻意的選在了這附近租房，在這里找了個服務員的工作。</p>
那個男人，雖然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爸爸。</p>
但看樣子，有幾分像。</p>
時隔多年，爸爸老了一些，甦蓉也是能理解的。</p>
只是，爸爸怎麼會忘記媽媽呢？</p>
那媽媽在家里堅持，又算什麼？</p>
甦何那是不知道，要是知道甦蓉的想法，估計要笑出聲。</p>
甦盼旋又嫁了人，生了孩子。</p>
這就是她所謂的堅持？</p>
愛情，也太廉價了吧？</p>
既然選擇了重組家庭，又說什麼堅持愛情？</p>
結果等她回來，老板娘也不能忍了︰“行了，你這樣的人，我用不起。我這小店，招了你，才幾天啊，就已經虧本了。你哪里來，哪里去吧。”</p>
甦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板娘，你怎麼能這樣？我在帝都，無依無靠的。老板娘要是趕我走，那就是不給我活路啊。”</p>
她說著，就坐下來，開始哭了起來。</p>
眼楮里，淚珠兒好像是不要錢一樣。</p>
那樣子，連女人看了，都覺得可憐。</p>
甦蓉可不想走，在這里做工，老板娘雖然嘴上毒，可到底沒有打人，而且還給她吃兩頓飯。</p>
又有工錢拿。</p>
甦蓉還要交房租，開學後，也得吃飯呢。</p>
她自然是不想走的。</p>
有一些食客還幫忙說話。</p>
老板娘很想說，她也不想啊。</p>
但是這姑娘明顯是惹怒了人家，對面那家人都來隱晦的說了。</p>
她要是還敢留人，這店還開不開啊？</p>
只一個店面不租給她了，她這店就開不下去了。</p>
這邊的店面，和對面的霍家，也是有些關系的。</p>
老板娘無奈︰“你呢，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而且，我這店里確實是請不起你了。請你當服務員，碗快不收拾，不清洗，我也就當是反正就半個月了。到時候，你去讀你的大學，我家也有小姑子來幫忙。可你這，今天做的事情太 狼了。我這里是沒辦法留你了。”</p>
怎麼求，老板娘都是不肯松嘴。</p>
最後，甦蓉也不得不收拾了一下，從這里離開了。</p>
她甦蓉也是一個要臉的。</p>
回頭，甦蓉露出了憤恨的眼神︰“今日之恥，我甦蓉遲早要還回來的。”</p>
她竟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覺得，這所有的事情，都是老板娘在針對她。</p>
不過，甦蓉也從老板娘的話里想到了一些什麼。</p>
回頭，甦蓉看向了對面的院子。</p>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那個女人嗎？爸爸後來娶的女人？那個小三？呸，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我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