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何走過來，喲呵，這菜還真不少呢。
陳雅意有些驚喜︰“爸爸，你下廚？”
你親自下廚？
這都是多久以前才發生的事情了？
她都好久沒有嘗過爸爸陳物遠的手藝了。
實在是爸爸太忙了，經常是她還沒起來，陳物遠就已經起來，並且已經出發去上班了。
晚上，等陳物遠回來的時候，她都已經洗漱睡覺了。
陳物遠摸了摸陳雅意的腦袋，面露一些歉意。
這些年，他為了工作，也確實疏忽了家人。
倪夫人無怨無悔的跟著他，做好了賢內助的本分。
兩個孩子也都听話，沒有和其他那些同事家里的孩子一樣，變成無法無天的人。
這些，都是倪夫人的功勞。
他對孩子是有歉意的。
倪夫人翻了個白眼︰“怎麼的？你是覺得我做的飯菜不好吃？那你下次自己做啊。”
“怎麼會呢？”陳雅意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家里的母上大人，這可是家里得罪不起的人。
有人說，女人是老虎。
陳雅意覺得自己不是，但母上大人確實是個真正的母老虎。
看著不顯山露水的，但絕對厲害。
“母親大人，絕對不可能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爸爸很少下廚，我這不是鼓勵為主，怕打消他的積極性麼？再說了，爸爸多下廚，您就可以多休息啊。”
陳雅意眼楮都不眨的，說出了這麼讓人臉紅的謊言。
看著表情，都讓人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謊言。
陳弦歌豎起了大拇指，他還在想，要怎麼樣才能給妹妹解圍。
沒想到妹妹的反應這麼快，都不用他出手，自己就解決了。
不過這馬屁，陳弦歌听了都覺得惡心。
簡直是沒有下限啊，爸爸的手藝那可是遠超媽媽的。
你這麼說，良心不會痛嗎？
“怎麼的？弦歌覺得你妹妹說的不對嗎？”倪夫人板著臉問道︰“那要不然，以後你來做飯？”
糟了，一個不慎，居然引火燒身了。
陳弦歌連連擺手︰“母親打擾你，您肯定是看錯了。我怎麼會這麼想呢？爸爸這手藝，相比于您的手藝，那絕對是望塵莫及，拍馬都趕不上的。您絕對不要誤會了，我這一片拳拳之心啊。”
陳弦歌說著，那表情，都露出了陶醉。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成語，母親大人應該滿意了吧？
事實證明，母親大人是滿意了。
但這個時候，父親大人不滿意了。
陳物遠盯了一眼陳弦歌，咳嗽一聲︰“你就是說，我做的飯不好吃了？那你到一邊去，你別吃了。”
陳弦歌傻眼了，什麼情況？
怎麼不按套路來啊？
明明妹妹也是這麼說的，你就不說什麼。
我誰也沒惹，先是母親大人來這麼一招，我不得不轉移仇恨，你也來？
“飯是我媽煮的吧？”陳弦歌反問了一句。
“可這些菜都是我做的，還有那些熟食，都是我買的。你就坐那邊，你媽就做了一個空心菜。”
這些話當然就是一些玩笑話，甦何自然的接了話茬︰“今天可真是要大開眼界了。沒想到，陳先生你的廚藝也這麼好。”
陳物遠順勢的沒有再提陳弦歌的事情，他平時本來就很少回來，很少給孩子做飯。
剛才這個玩笑，就是拉近自己和孩子之間的關系。
要是糾結下去，就該把父子關系給弄僵了。
還好甦何及時的插話，陳物遠就適時地轉移了話題︰“都是家常菜，別的我也不會做。就你那飯店里的那些菜色，不管是色香味，我這都沒有辦法比。”
倪子燁來了興趣︰“那九鼎食肆的飯菜，真的那麼好吃？”
倪浩源也是點頭︰“我們平時就听那些來了市區的人回去說，市區有家九鼎食肆，那個飯菜味道是真好。我們別的不知道，但點心，今天我們吃了，味道是真不錯。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
倪大嫂插嘴︰“說的好像你吃了多少點心似的？”
倪浩源︰“那你說不好吃嗎？”
就算是倪大嫂心里再不情願，也不好意思昧著良心說不好吃。
雖然剛才礙于情面，她也沒有吃太多，一共就吃了兩塊。
但那個好吃的，差點讓她把舌頭都咬下來了。
這還是個少年人做出來的點心？
不會是請別人做的吧？
甦何不知道倪大嫂的懷疑，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在乎。
甦何笑道︰“有機會，我請你們去吃吧。”
在陳物遠攔著之前，甦何先說了出來︰“以後，咱們合作的話，正好在九鼎食肆吃一頓，算是慶祝了。”
說起合作，陳物遠就想起來了，一邊招呼著甦何入座，一邊說道︰“你們剛才已經談了？怎麼樣？”
甦何點頭︰“倪先生對于養蠶種桑的事情，都很熟悉，而且很有經驗。我現在想的是，在倪先生家那邊承包一塊土地。至于養蠶和取生絲的事情，就交給倪先生來管理了。嗯，只是技術層面的，行政上的事情，我這邊會組建一個團隊，將這個養蠶準備生絲的工作準備起來。這個時候養蠶，會不會有些晚了？”
這馬上就要入秋了，桑樹也要掉葉子了，冬天養蠶，顯然是不太適合的。
對于倪子燁的稱呼，剛才是和陳弦歌以及陳雅意一起和他說話，甦何就用了陳弦歌的語氣，叫了外公。
但在合作上，自然不能這樣。
他就改了叫倪先生。
這自如的換位，倪子燁差點都沒反應過來。
心里，他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少年。
談正事的時候，和閑聊的時候，果然不是一個樣子。
對于甦何的疑問，倪子燁說道︰“冬天也是可以養蠶的，蠶種這方面倒是不用擔心。我們家就有不少的蠶種，另外，鎮上還有村里都有不少人養蠶，蠶種都是留好了的。就是冬天養蠶有兩個問題。”
“溫度，和食物？”
甦何對于養蠶沒有什麼經驗，但紙上談兵還是可以的。
他這一段時間，也在隨身倉庫里的圖書館里，查了不少的書籍。
那些養殖類的書籍里，就有不少關于養蠶種桑的。
另外，這些東西，其實不用查資料，他也能想到。
倪子燁贊賞的看了一眼甦何，點頭說道︰“是這樣的。蠶對于溫度的要求比較高，冬天太冷了，容易凍死。反而是相對溫暖的地方，蠶是可以生存的。我听說你在南竹村弄了大棚，冬天種夏天的蔬菜。這個不知道可不可以？”
甦何點頭又搖頭，在其他人疑惑的眼神中，解釋道︰“雖然大棚白天的溫度挺高，但晚上的溫度，也仍然有些低了。蔬菜沒問題，但蠶卻有問題的。但對于這個問題，其實也好解決，那就是暖房。事實上，古代社會也有暖房的技術，冬天供應皇帝吃的那些蔬菜，就是在暖房弄的。”
“會不會投入太多了？到時候虧本？”
“不，暖房的投入是必須的。否則冬日里的時間，就都白費了。不過，在空間利用上，我們就必須要考慮好了。暖房的立體空間，采用多層的鋼鐵架子，采取多層的方式，來提高蠶生活的空間。如此一來，形成規模了，才能將成本賺回來。”
甦何稍微解釋了一下如何利用空間，如何擴大單位體積里，養殖蠶的數量。
一個暖房內，需要的能源是一定的。
能夠多養殖更多的蠶，獲取的經濟利益就越多。
倪子燁點點頭︰“你這麼說，也有道理。我們以前主要是不能養太多，弄太多了，也不能拿出去賣，所以沒有考慮這些。”
倪浩源道︰“養殖蠶的架子，其實不一定需要使用鋼鐵的架子，使用竹子制作的也是一樣的。蠶要放養在簸箕里，這本來就是用竹子做的。鋼鐵的盤子，蠶怕是會凍壞。正好咱們這里，毛竹多的是，上山砍伐就是了，隔年就又都長出來了，不花錢，節省成本。”
這是已經用桑蠶養殖基地的管理人的身份在思考了。
開源節流，永遠都是做生意的人要注意的地方。
想要賺錢，開源是必須的。
而節流，就是在平時的管理里面，各種管理還有原材料等等花銷，節省出來。
比如說，大棚蔬菜那邊，後續關于灌溉，甦何也要采取滴灌的技術。
這樣不僅節省水資源，對于蔬菜的產量也是有提升的。
若是可以，後續還可以采取無土栽培的方式。
不過這些，他都只是有一些書本上的經驗，沒有實際操作的經驗。
所以想想可以，但要投入使用，還得等以後。
但這里，甦何想了想，說道︰“想法是好的。但竹子制作的架子，有幾個缺點。第一，不牢固，很可能會發生架子倒塌的情況，這樣的事情無法避免。一旦架子倒塌，里面的桑蠶一定會受到影響。”
“第二，竹子制作的架子，間隙會大很多，這樣會浪費比較多的空間。在一定程度上，會減少我們養殖桑蠶的數量，進而減少了我們得到的生絲的數量。”
“不過你提的意見，也不是沒有用。鋼鐵制作的架子，咱們沒有成品，需要找人制作。這是一個問題，而且制作架子也需要時間。紡織廠已經在籌辦當中，桑蠶和生絲必須要盡快的準備和囤積起來。所以，咱們可以雙管齊下，兩個準備都做起來。”
甦何的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倪浩源點了點頭︰“可以。”
“吃飯，吃菜。”
陳物遠招呼著，這開始考慮具體的事情了，這就說明，剛才甦何和岳父倪子燁的討論是有成果的。
雙方應該都是很滿意對方，這是可以做為合作伙伴了。
當然出錢的，還是甦何。
倪家在這方面可沒有辦法，只能拿出自己的經驗，還有就是人工。
陳物遠想了想，道︰“關于鋼鐵架子的事情，你給出具體的參數，我這邊給你聯系軋鋼廠和第三機械廠，給你弄出來。對了，那個紡織機，第三機械廠也能生產，你看看是直接和第三機械廠聯系，還是我給你再聯系一下省里那個機械廠？”
甦何考慮道︰“市區的第三機械廠如果有生產的能力，那麼生產出來之後，運輸的費用就能減少不少。但這成本？他們的生產能力如何？”
“絕對沒有問題。咱們碧水市廠子不多，工業不強。但有幾點還是不錯的，第一就是鋼鐵廠了，每年的產鋼量都不少，可是供應了周圍很多城市的用鋼需求。第二，就是醬油廠和酒廠，雖然看起來規模不大，但也是創收不少。第三就是這個軋鋼廠和第三機械廠了，都是配套鋼鐵廠的下游企業，對鋼材進行二次加工，提高了產品的附加值。”
實際上，這一次去羊城參加招商會，鋼鐵廠和軋鋼廠也會帶自己的產品去參加。
至于第三機械廠，那就不必了。
國外很多國家，或許在原材料鋼材上有需求。
但在機械產品上，國內現在只能面對非洲的一些落後國家。
這是國家從一窮二白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只是時間還短，國家也還沒有徹底的發展起來罷了。
“那行。”
甦何和陳物遠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在離開碧水市，去往羊城之前，去第三機械廠看一看。
到時候，這養蠶的架子可以給出具體的參數，第三機械廠應該是可以勝任的。
這種產品的技術含量不高，隨便來一個機械廠，弄個模具就能生產。
不過紡織機就有些麻煩了。
這個，需要到時候看了再做決定。
本地的機械廠生產，可能存在一些技術問題。
運輸的成本雖然會降低，但另外，如果紡織機的質量出現問題，後續的維修，還有保養的費用，或許會比運輸成本還要多的多。
更重要的是，一旦紡織機出問題，紡織機停產，這停工造成的成本損失，會更大。
以及停工之後，還有房屋水電的支出，以及人工的支出，這些都是很大的支出。
甦何必須要全盤考慮到這些，綜合考慮到成本問題，最終才能下決定，到底在哪里采購。
“你考慮的很對，這些問題，確實是必須要考慮到的。我不能只考慮到第三機械廠的問題，你放心，不管結果如何，我不會強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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