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九月底,汛季已過,但淮河水位還沒有完全退下去,河灘邊的蘆葦半浸在河水中,渾濁的水浪輕輕簇擊著沙堤。
仲長卿勒馬停在沙堤,翹首往南岸眺望。
仲長卿與摩黎忽所部都是客軍,不需要承擔殿後作戰任務,他們麾下的兵馬已于前日往潁州開拔而去。
不過,仲長卿不相信徐懷能忍受住紹隆帝及潛邸系將臣與他們這邊暗中媾和而全無反應。
他不便趕到南岸指手畫腳,但也沒有離開北營,而是找借口留了下來。
仿佛一場大戲,不看到落幕,沉迷其中的觀眾怎肯忍心離場?
仲長卿之前人在南岸,還覺得淠水河口一馬平川,地勢上沒有什麼起伏,但他此時站在地勢更低的北岸,發現南岸地勢不僅有起伏,還要比北岸高一些,這一刻將他的視野遮擋住。
隱約听到風聲夾雜著一聲緊一聲的號角聲,但在他的視野里,滿是渾濁的河水、蘆葦蕩以及天然沙堤臨水一側的起伏。
除了浮橋南渡口亂作一團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