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多諾爾吸冷氣的聲音，娜麗絲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做法有多可笑。
就算她是安娜，是馮昀承他們曾經最好𧭈朋友。
可她如今的容貌實在是太丑陋了，又有幾個人能接受如今的她呢？
娜麗絲受驚似地重新將面紗戴上，可不知為何，那雙手一直在顫抖，卻怎麼都系不穩綁帶了。她很著急，急得眼淚直流。
這時，艾斯特爾突然來到娜麗絲的身後，高個子的他微微低下頭來，對娜麗絲說“別怕。”艾斯特爾從娜麗絲手指尖抽走那兩根綁帶，他溫柔細心地幫娜麗絲重新系上。
“娜麗絲，不必為了膚淺之人而難過，他們不值得。”說完，艾斯特爾冷冰冰地瞥了眼多諾爾。
多諾爾是個深度顏控。
剛才見到娜麗絲那張恐怖的臉，他的確被嚇到了。倒吸冷氣是他下意識的反應。
可當他吸完那口氣，就知道自己傷害到了娜麗絲，就感到後悔了。
這會兒，接收到艾斯特爾那冰冷的眼神，多諾爾更感到心慌。這不禁讓他想到了艾斯特爾當初因為丑陋的容貌跟黝黑的膚色，而遭到天下人嫌棄的往事來。
多諾爾暗自咬了咬舌尖，在盛驍跟虞凰他們那譴責的目光注視下，一臉羞愧地朝娜麗絲走了過去。
娜麗絲見他走過來，下意識倒退了一步，直接推到了艾斯特爾的懷里。
見狀，多諾爾便停了下來。
盯著娜麗絲背後那對長滿了血痂的翅膀，一想到這個女孩子為了掩飾自己的缺陷，得偷偷躲起來砍斷了翅膀，多諾爾就感到心疼。
身為精靈，多諾爾甚至翅膀就是他們身體的一份。他們的翅膀，連掉跟羽毛都會疼，更何況是剪斷翅尖呢！
那可是鑽心一般的劇痛啊。
“娜麗絲。”多諾爾羞愧不已。
娜麗絲無言地望著他，沒有做聲。
愧疚的多諾爾，態度真誠地向娜麗絲道歉“娜麗絲，我必須為我剛才無禮的做法給你道歉，艾斯說得對，我這人膚淺，你不要為我而難過。那不值得。”
娜麗絲沉默地盯著他，眼神沒有溫度。
多諾爾就知道，娜麗絲這是討厭上了自己。
怪他自己。
多諾爾也不指望娜麗絲會原諒自己了，畢竟是他做錯了事，傷害了女孩子的心。
但有一句話，多諾爾有必要讓娜麗絲知道。“娜麗絲，你不需要為你身上的殘缺感到羞愧跟自卑。因為，你身上的每一處殘缺，都是你拯救天下蒼生的勛章！是英雄的勛章！”
聞言，娜麗絲眼神這才起了波動。
多諾爾說完那話，便垂頭喪氣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但娜麗絲這時已經放松下來。
就像艾斯說的，她沒必要將多諾爾放在心上。
這時，林漸笙突然伸手朝娜麗絲招了招，“娜麗絲，過來這邊，讓我看看。”
艾斯特爾這才松開娜麗絲，低聲鼓勵她“去吧，凌霄神者非常厲害的，他應該有辦法治愈你的殘缺。”
點了點頭，娜麗絲便走到了林漸笙的面前。
林漸笙先是站了起來，脫下自己身上的黑袍為娜麗絲披上，他盯著娜麗絲那雙還殘留著淚水的杏眼，溫柔地說道“中洲的夜晚冷得很，你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凍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听到這話，娜麗絲更想哭了。
但她忍住了，並攏緊身上的外袍。“謝謝凌霄神者。”
“虞凰有沒有告訴你，許多年以前，我就曾為你淨靈過一次。”林漸笙記得，那年安娜差點被夢魘蛛吞噬，若不是他跟虞凰及時趕到，安娜早就成為斷天涯內的一只怪物了。
“她說過。”娜麗絲非常感激林漸笙對自己的幫助，她說“凌霄神者，您是個好人。”
林漸笙最喜歡被人發好人卡了。
“把你的右手給我，對我放松情緒，我要看看你的身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其實，林漸笙一看到娜麗絲身上的龍鱗，就猜到了真相。但他需要親自驗證一番。
聞言，娜麗絲趕緊乖巧地將手搭在林漸笙的掌心，然後盡快放松下來，任由林漸笙將念力查探她身體的變化。
林漸笙在替娜麗絲查探身體情況的時候，庭院里異常安靜。
大家都專注而關心地望著娜麗絲，想要知道娜麗絲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而凌霄神者又有沒有能力幫她治愈殘缺。
狄無咬著一根煙，卻沒有將它點燃，他沉默地望著林漸笙給娜麗絲做檢查，慢慢地眯起了雙眼。
盛驍注意到狄無的反應，劍眉逐漸蹙成了川形。
沒過多久，林漸笙便松開了娜麗絲的手。
娜麗絲睜開眼楮，看林漸笙的眼神含著幾分緊張，幾分期待。“凌霄神者，我這病，你能治嗎？”
林漸笙沉默地盯著娜麗絲看了一會兒，答非所問“這得看你想不想治了。”
娜麗絲一听這話，就知道林漸笙是能治愈她的。娜麗絲心里歡喜得很，她用力點了點頭，說“我當然想，能做個正常人，誰又願意當個怪物呢？”
怪物
狄無突然拿掉嘴里的煙，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地對林漸笙說“神者大人，娜麗絲還年輕著呢，若能治愈好這殘缺的身體，說不定還有一樁好姻緣在等著她。”
狄無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扶著餐桌，屈起義肢慢慢地朝林漸笙跪了下去。“神者大人！”狄無對林漸笙磕了個頭，“懇求您幫娜麗絲治愈好她身體的殘缺吧！”
娜麗絲也趕緊走到狄無的身旁一起跪下，對林漸笙磕頭，“凌霄神者，我不想當怪物了，我想做個正常人！”
“我自然會幫娜麗絲治病，你們兩人都先起來。”林漸笙最怕有人跪他了。
他還沒死呢，跪得早了點兒。
娜麗絲趕緊攙扶著狄無站了起來。
等他們站起來，林漸笙向娜麗絲提出了一個問題，他說“娜麗絲，你可曾想過，你身上這冰藍色的龍鱗跟翅膀，它們原本屬于誰？”
娜麗絲被林漸笙這話問得呆住。
她下意識說“不是怪物嗎？”
林漸笙朝虞凰看了一眼，問她“你沒告訴她那頭暴龍的事？”
虞凰則應道“說過了。”
听見林漸笙跟虞凰之人的對話，娜麗絲頓時想起虞凰今天對她說過的那些有關安娜的過去。
冰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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