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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塵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用任何隔音措施。
別說秦陌听力超強，就算普通修士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邱沛兒在一邊听著也不敢作聲，但心中已經急得不行。
她有心幫秦陌說情，但她了解道塵的性子，你越求情，他反而越會變本加厲。
元武走出了茶樓，像看死人一樣看著秦陌，並沒有一絲憐憫。
他剛才問道塵那句話也不是存了什麼惻隱之心，只是想找個殺人也不用擔責的理由而已。
“你應該听到了吧。”
秦陌點了點頭。
元武拿出了一根香，當著秦陌的面折斷，吹口氣，香也就點燃了，還冒出了明火。他隨手一拋，那帶有竹子柄的燃香便直接插在了旁邊不遠處的石階上，只震得石階出現道道裂紋。明火也瞬間熄滅了，冒出一縷青煙。
元武從背後的劍匣中抽出了一把寬劍。這把劍又寬又厚，六面刃，長達四尺，估計要比普通長劍重上數倍。
但在元武手中，卻只如一把普通的柴刀。
他右手握劍，把劍在空中連揮幾下，然後斜指地面，淡淡地一笑道
“來吧。希望你能活下來。”
秦陌什麼也沒說，一翻手，從儲物戒中拿出了自己的劍。
他的劍比元武的要短多了，只有兩尺八分，八面刃，算是軟硬適中，中規中矩。
他這把劍也不是凡品，乃是在白金城拍賣會順來的拍品，是一把古劍，名曰荒玉。
“你的劍不錯。”元武眼前一亮，他是劍道大家，又酷愛收集名劍，眼力非比尋常，只是一打眼就發現了秦陌這把劍的不凡之處。
“你的劍也不錯。”秦陌淡淡地說道。
元武得意地一笑，道“還算有眼力，我這把劍雖非有名的古劍，卻也是宗門石谷瑜大師的得意之作，至少要比你那把劍略強一些。”
秦陌當然知道石谷瑜是誰，萬劍門第一鑄劍師，他的劍萬金難求。而道塵的佩劍都是他親手煉制的。
但秦陌氣勢上不能輸，冷笑道“也不見得。石谷瑜大師從不單獨賣劍，而是為人量身定制。觀這把劍的樣子，又笨又蠢，甚至可以在上面題墓志銘，可見就連大師也不太看好你呀。”
元武冷哼一聲，“放屁！就算題墓志銘我也會刻上你的名字。”
秦陌點了點頭“那寫的一定是‘秦陌斬元武于此’！”
“放屁！你也得有這個本事！”
秦陌用袍袖一掩鼻子，“你臭不可聞！”
“你才臭！”
（此處省略三百五十字。）
茶樓中的道塵實在听不下去了，不禁輕輕地咳了一聲，對罵聲頓止。
邱沛兒臉憋得脹紅，忍笑忍得非常辛苦。
她計算了一下時間，至少三分鐘就這麼沒了。
元武听出了道塵的不快，不禁惱怒地看著秦陌
“休爭口舌之利，手上見真章！”
說著他揮劍在空中舞了個劍花，擺出了起手式，等著秦陌出手。
秦陌同樣也擺了個起手式跟元武對峙，但就是不出手。
“還不過來？”
元武等得有點不耐煩。
秦陌腳步橫移，貌似在尋找元武的破綻，但依舊沒動手。
元武忍不住了。
“你再不動手，我就出手了啊。”
“不要臉！”
“你……？！”
秦陌不再出聲，顯出一副非常凝重的樣子，似乎躍躍欲試，正在尋找元武的破綻。
結果，又是兩分鐘過去。
兩個人依舊沒打起來。
道塵忍不住又輕咳了一聲。
邱沛兒趕忙說道“尊上，我給您添茶。”
可她的話音剛落，秦陌的身影陡然消失。
緊接著砰一聲大響，秦陌已經倒飛數丈，而元武的身體卻只是輕微地晃了晃。
拼力量，貌似元武完勝。
他的劍實在太重，掄起來，力量大得出奇。
但秦陌也沒吃虧，他只是一沾即走，最後像大鳥一般飄然落下。
這一招雙方都在試探，秦陌驚訝于元武的力量，而元武則驚訝于秦陌的速度。
但驚訝歸驚訝，元武卻並不在乎秦陌的速度有多快。
因為他知道秦陌已經輸定了，《八荒劍》根本就不是這麼練的。
何為八荒？
即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北、西南，八個方向。
何為？
即上、下、左、右、前、後，天地四方。
所以八荒劍真正的含義就是天地之間無處沒有劍。
那麼想做到這一點，又該怎麼做呢？
創出這套劍法的葉銘在秘籍中只字未提，但元武卻听道塵講過
八荒歸結一個字便是宇，宇無限，人力不可及也。然天地之間，氣是無處不在的，也無所不達。是故只有以氣為劍，方可言出法隨，劍動四方。
要練《八荒劍》，其要旨在于以靜制動、氣凝如山、意動心動、心動劍動，劍欲動氣先動，先動者，治四方。
說得好像很玄，但他也沒給出一個明確的修煉方法。
元武根據這套理論自悟，悟出了一個牛逼的法術，叫做氣淵。得到了道塵的大加贊賞。
所謂氣淵，就是法力外放，制造一個靜態的氣場，或者說可以叫做一個領域。
在這個領域中，所有的氣都歸施法者指揮。
而萬物之中，其無所不達。那麼，所有的包含氣的東西也都歸施術者掌控。
一旦對手被控制在這個領域之中，理論上也是要被施術者控制的。
打個比方，只要秦陌進入了元武的氣淵領域，元武想殺他的話，只要命令領域中的氣不動，秦陌就會變得渾身僵直，等著被捅刀子。
但這只是理論上的，實際上最多能減慢秦陌的速度。
此消彼長，元武的速度在秦陌眼中就會大大提高，甚至是感到快得不可思議。
也正因如此，元武認為，他的方向是正確的，秦陌完全就是個門外漢，他根本就不懂快的真正含義。
于是，元武就這麼做了。
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握劍緩緩抬起。法力所到之處，空氣立刻變得粘稠。
就好像他的劍散發出了道道波紋，正在向四周不斷擴散。
這種波紋的速度很快，且無形無質。只能見到他的長劍周圍光影扭曲，就好像整個人身在水中，而水的濃度不同所以造成的不同的光線折射。
讓人看起來元武的身體一會寬一會窄，一會大肚子，一會又變成縴縴柳腰，讓人看著頗為迷幻，甚至不知他的真身何處。
秦陌皺眉，《八荒劍》他可是看了很多遍了，可從來還不知道還有這招。
這要是女子練了，還能有點魅惑的功能，你也個大老爺們一會又收腰一會又提臀的干什麼？誘惑誰呢？找錯對象了吧。
但漸漸的，他也覺察出了不對。
因為他自己周身的空氣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甚至看自己的手也有些變形。
他心下一驚，趕忙後退。
可是身後就像有一堵無形的氣牆擋著，讓他的速度大大減慢。
秦陌趕忙連揮數劍，先把周圍的束縛劈開。
可是沒用，就連他的揮劍速度也大大減緩。
秦陌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不對！這不是他所熟知《八荒劍》，他這種古怪的法術甚至不能稱之為劍法，而是一種法術。只是套了《八荒劍》的一個外殼而已。
可……自己要怎麼樣破解呢？
元武沒有給他太多時間思考。
他扭曲的身影正在漸漸放大。並且舉起了劍，向秦陌緩緩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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