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炮火連天,槍炮聲驚天動地,濃煙滾滾,人仰馬翻,死傷累累,尸積如山,血流成河。
戰場之外,明軍中軍大 之下,王泰面色凝重,目光冷厲。
七八百門火炮,還怕對付不了區區代表落後的蠻夷騎兵?真以為,這還是舊日明軍,野蠻能戰勝了文明?
400門將軍炮一齊開炮,實心鐵球猶如天外流星,覆蓋天空,砸入奔騰而來的清軍騎陣,橫沖直撞,摧枯拉朽,又是一片腥風血雨,前排沖來的清軍騎兵,幾乎被射殺殆盡,場面極其血腥和慘烈。
又是100門短管銅炮一起開火,100顆開花彈呼嘯而去,巨大的炮彈紛紛落入清軍騎陣,煙柱騰騰,爆炸聲不斷,慘叫聲 人,人仰馬翻,人馬身上血箭 射,馬匹悲鳴聲此起彼伏。
幸運沖出的清軍騎士,還沒來得及高興,剩下的300門小炮,又開始了嘶叫,鐵丸激射,破空之聲撕心裂肺,向前而來的外藩蒙古騎兵,秋風掃落葉,基本被殺傷殆盡。
火炮聲不斷,前方的騎士一片片栽于馬下,淒厲的慘叫聲遍地都是。再也承受不起這樣的傷亡,外藩蒙古主帥巴達禮臉色蒼白,大聲吶喊了起來。
“掠出去!”
鼓聲密集,巴達禮的親兵簇擁著他,調轉馬頭,紛紛向西北沖去。
而巴達禮前方的許多清軍騎士,早已經麻木,他們被明軍的火炮聲震懾,早已听不到外界的聲音,只顧打馬向前,渾然不覺已被後面的騎陣拋棄。
“想走,那有那麼容易!”
趙應貴冷哼了一聲,目光猙獰。
“給老子轟殘了這群禽獸!”
大小火炮紛紛開火,鐵丸鐵球肆意飛舞,煙霧中火光乍現,彈雨織成鐵流,密布天空,蒙古藩兵們一片片倒下。
明軍右翼大陣之前,五六十步到兩里多範圍,堆滿了人馬尸體,傷者在地上慘叫,傷馬在血泊里悲鳴,偌大的長方形原野上,人馬尸體與傷者混雜,好一片殺戮的天堂。
丟下無數尸體,好不容易逃出殺戮場的巴達禮等蒙古藩兵,人人臉色煞白,個個心驚肉跳。
清軍大陣,多鐸面色陰沉,緊握馬鞭的手指微微顫抖。無論是火銃大陣,還是騎陣,基本上都被明軍打殘了。
“豫親王,明軍的騎兵!”
多鐸正在猶豫是戰是撤,一旁的阿巴泰顫聲說了出來。
多鐸心頭一驚,向前看去,果然無數的明軍鐵騎,密密麻麻,不知多少,迤邐出了大陣。
“曹變蛟,勇冠三軍的曹變蛟!”
“還有河南衛軍!”
又有將領大聲喊了起來。
一場惡戰,巴達禮的蒙古藩兵,所剩不過兩三千騎,大陣之中,八旗騎士還有萬余,數量倒是足夠。
只是這一旦沖陣,明軍一旦火炮齊發,很可能雙方還未接觸,清軍就得付出數千人的傷亡。
明軍這是明擺著要清軍抉擇,戰還是不戰,全由清軍決斷。
戰,擊潰明軍騎兵,趁機沖擊明軍大陣,或許還有取勝的可能。若是不戰,就只能退兵,所繳獲的人畜及戰利品或許就不得不放棄,畢竟,這是明軍的主場。
“豫親王,就讓我沖殺一陣吧!”
阿巴泰久經沙場,也是發現了戰局的微妙之處。今天這場大戰,再沒有轉機,恐怕要倉皇撤退了。
“將軍,真的要和韃子沖陣嗎?”
“將軍,我軍火器如此凶猛,就讓火炮和火銃兵對付韃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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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慘烈的廝殺,血肉模糊的戰場,曹變蛟周圍的將領們,人人都是變了臉色。
尤其是清軍上萬鐵騎迤邐出了本陣,烏泱泱漫山遍野,前方的重甲騎兵殺氣騰騰,令人膽寒。
“怎麼,又要潰逃嗎?”
曹變蛟冷冷一笑,周圍的將領,人人臉上都是一紅。
洪承疇三萬大軍灰飛煙滅,僥幸逃出生天的這幾千騎兵,人人都喪失了和清軍野戰的勇氣。
河南衛軍火器犀利,大殺四方,曹變蛟現在卻要帶領部下,和清軍來一番騎兵對沖,前軍還是滿洲重甲騎兵,這不是找死嗎?
“咱們都是戴罪之身,要是沒有立功,下場怎樣,各位斟酌吧?”
曹變蛟冷冷幾句,讓眾將領都是心驚。
清軍入塞,燒殺搶掠,山東失藩,魯王被殺,大軍潰散,這一連串罪名疊加,恐怕人人都要受到株連。
若不戴罪立功,後果不堪設想。
“曹將軍,還是讓我們河南衛軍打前鋒吧!”
眾將交頭接耳,楊震打馬上來,目光中一片戲謔。
這些將領們,打仗越來越缺失血氣,可憐了下面斗志猶存、血氣尚勇的底層明軍軍士。
“楊將軍,你河南騎兵雖然驍勇,但要說到和韃子正面廝殺,還得我堂堂的西軍。”
曹變蛟輕輕一笑,他看了一眼後面義憤填膺的部下,聲音高了起來。
“兄弟們,和韃子沖陣,你們怕嗎?”
“不怕!”
後面的西軍將領,人人都是面紅耳赤,幾乎異口同聲。
曹變蛟冷冷一笑,打馬向前。
“楊將軍,咱們就比試一下,看誰殺的韃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