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命名術

172、雙生(萬字大章求月票)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會說話的肘子 本章︰172、雙生(萬字大章求月票)

    鄭遠東曾給路遠說,如果那幕後之人還不想放棄劉德柱,今晚“他們”就一定會來。

    所以,之前那個盯著小鷹的殺手死亡時,路遠才會專門交代一聲,看看脾髒。

    確定那個殺手身上只有腦門一處傷口時,他還有點失望來著,沒想到慶塵這麼快就出現了。

    不過路遠有些疑惑,這個用撲克殺人的友軍,和慶塵是同一個人嗎?

    是慶塵已經掌握了新的能力,還是說另有其人?

    這次發現的五具殺手尸體,兩個是槍傷,兩個是割喉,一個是死于脾髒破裂。

    慶塵在場確定無疑,那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場呢?

    無法確定。

    如果這都是慶塵一個人殺的,那他們必須重新審視這個少年,而且推翻很多曾經的結論!

    要知道,這可是一口氣、面對面的以一敵多,跟老君山那次逐個擊破完全不同。

    旁邊的葫蘆問道“路隊,接下來怎麼辦,這小子看來打算單獨行動啊,可別破壞了咱們的計劃?”

    “沒關系,”路遠搖搖頭“我們布置了那麼久,就等這些灰老鼠上鉤,他們既然今晚敢進來,就別想出去了。你隨時準備接手指揮,我要出去了。”

    “誒?”葫蘆愣了一下“路隊,我指揮能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計劃都是你親手做的,”路遠在通訊頻道里說道“解決完這些殺手之後不要擅自行動,對方今晚的計劃遠不止此。”

    說完,他轉身朝樓下走去。

    “路隊,你去哪啊?”一旁的葫蘆問道。

    “當然是下去盯著了,總不能真讓劉德柱有什麼閃失,”路遠說道。

    “可對方的超凡者還沒出手啊,”葫蘆說道“你這麼貿然出去,萬一被他們算計了怎麼辦?”

    路遠隨意的擺了擺手“昆侖的人什麼時候怕過危險?”

    此時消防車已經趕到現場了,但因為有家用車佔道的緣故,拉著警笛的消防車竟是被堵在門外。

    有人想要透過車窗看向里面,卻發現,每輛車竟然都貼著奇怪的車膜,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消防員火急火燎的逐個查車牌號,給車主打電話挪車,眼瞅著里面濃煙還在擴散,卻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

    興隆小區里,大雨滂沱中。

    劉德柱背著母親就打算往外走。

    有人在他旁邊低聲說道“我是昆侖的人,冰糖。留在這里我們能保護你,千萬別脫離保護圈。”

    劉德柱有些焦急“我媽從樓上摔下來了,腿摔斷了,現在又突然昏迷,我得趕緊送她去醫院!你放心我不走遠,旁邊三百米就是醫院啊!”

    冰糖愣了一下看向王淑芬,對方剛剛還很清醒,現在卻已經陷入昏迷。

    看來劉德柱的母親不止摔傷了腿,還磕住了其他地方。

    冰糖湊上前去伸手稍作檢查,趕忙在通訊頻道里說道“路隊,麻雀的母親受傷,腦部右側有外傷,很可能磕到台階了,他現在執意要離開,怎麼辦?”

    劉德柱一听這句判斷,眼楮都紅了,抬腿便往外沖去。

    劉有才緊隨其後。

    雨水從天穹上沖刷下來,劉德柱的劉海全都貼在腦門上,看起來狼狽至極。

    他知道往外沖可能有危險,但這時候哪是在意自身安危的時候?

    剛剛他背母親下樓的時候,還看見母親小臂上的針孔,那分明是上午抽血時留下的!

    劉德柱怒吼起來“誰特麼都別攔我!”

    冰糖遲疑了一下,在通訊頻道里說道“路隊,麻雀離開了!”

    “你先帶最近的兩個人護住他,我在往那邊趕了,”路遠听了遲疑片刻“葫蘆,你來接手指揮,我親自護送他去醫院!”

    昆侖在興隆小區里布置了很久,就是打算將那些魑魅魍魎一網打盡。

    畢竟穿越事件之後,有一些灰老鼠一直藏在暗處怎麼也滅不絕,如今王家花了天價把他們吸引出來,剛好是一個機會。

    王淑芬受傷屬實是個意外,畢竟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殺手能沖到劉德柱身前,如果不是那個中年人慌不擇路,現在肯定皆大歡喜。

    通訊頻道里,有人說道“路隊,現在就讓麻雀離開,殺手會跟著他走,我們的部署就沒那麼嚴謹了。”

    路遠嘆息道“我們的使命本身就是保護這些普通人,不要因為惋惜計劃就忘了初心。葫蘆,把興隆小區都給我封鎖起來,一個都不準給我放跑掉。”

    話音剛落沒多久,十多支作戰班組從隱蔽的樓道里沖出來,開始著手封鎖興隆小區。

    躲避火災的居民們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在此之前大家都沒注意過居民樓里竟然還藏了這麼多人!

    昆侖藏了這一手到今天,就是為了示敵以弱,把那些平日里都找不到的魑魅魍魎全給端掉。

    今晚,不管誰來打亂計劃,這些殺手都跑不掉!

    下一刻,劉德柱一動,避難人群里便有七人跟著動了。

    他們緩緩的綴在後面,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麼。

    綴在劉德柱後面的冰糖在通訊頻道里急呼“路隊,藏在人群里的七個殺手已經現身,他們準備動手。”

    “我們的人呢?!”路遠怒吼。

    “在他們身後!”冰糖說道“劉德柱跑的太快了,那小子的基因藥劑,強化的是下肢力量!”

    “草!”路遠怒吼一聲再次爆發,他穿過重重人群,穿過雨夜,直奔那幾個綴在劉德柱身後的殺手。

    他掏出腋下手槍抬手便射,砰砰兩槍,兩枚子彈隔著五十多米極為精準的射中了殺手的後腦,以至于其他殺手趕忙躲避,再也不敢肆無忌憚的追殺劉德柱。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當門口消防員撥打114查詢車主號碼,那長長一排的7輛違停車輛,車門忽然打開了。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車上,而且絲毫都沒有挪車的意思,直接朝劉德柱迎面而來去!

    7名殺手穿著黑色雨披,不緊不慢的走著,無形之中拉出了一張網,每個人都將手藏在雨披之下。

    雨水沖刷在他們身上,他們踩在積水里一步比一步穩扎。

    隔著上百米,劉德柱都能感受到宛如實質的壓迫感與殺機。

    他看到這一幕緩緩停了下來,劉有才擋在他的身前“兒子,這些都是來殺你的人嗎,你回頭跑吧,放心你媽不會怪你的。”

    “爸,”劉德柱渾身上下都被冰冷的雨水浸濕了,他看著還在靠近過來嘴唇顫抖著說道“我兜里有個手機一樣的通訊器,你發條消息出去,問一下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劉有才已經掏出通訊器“兒子,上面有條信息。”

    “信息說的什麼?”劉德柱焦急問道。

    “說,不要怕,往前走。”

    劉德柱猛然看向四周,什麼意思,老板也在附近嗎,還是說老板的人已經到了?!

    但他什麼也沒看見。

    這時,劉德柱轉頭看向劉有才“爸,你相信我嗎?”

    劉有才皺眉“兒子,現在把你媽交給我,你自己往後跑!”

    劉德柱大聲道“爸,相信我,繼續往前走!我覺得我今天死不了!我媽也不能有事!”

    說著,他竟然再次前進。

    路遠看到這一幕暗罵一句,然後趕忙在通訊頻道里說道“b計劃!啟動b計劃,老子的狙擊手呢!?別管那個超凡者了,給老子崩了他們……等等,別開槍!”

    只見那7名身穿雨披的“車主”將要對劉德柱完成合圍時,他們身後的雨夜里,竟然又出現兩名身穿黑色雨披的殺手,宛如鬼魅般忽然從“車主”身後的陰影里現身出來,仿佛早就等在那里似的。

    但這兩名殺手並非沖著劉德柱而來,而是殺氣騰騰的從背後撞向那些不速之客!

    這兩人走的又快又急,每一腳踩在深深的積水里,積水都會向兩側排開。

    還未等積水重新合攏,腳步就已經離開了水坑。

    大雨傾盆中,慶塵的黑色雨披驟然翻起,一張撲克牌從雨披之下 射而出,白色牌面上,黑桃a像是一枚黑色的刀,穿過層層雨幕。

    那張驚人的撲克在空中,將一滴滴雨水破開成兩半,在雨幕中撕扯出一條白線,精準的從後背肋骨縫隙沒入了殺手的心髒。

    只見那殺手竟是被這張撲克打的向前趴倒,再未起身。

    路遠內心一驚,他見過能切易拉罐的撲克,但還沒見過如此凶殘、能穿人體的撲克牌!

    另一人藏在雨披下的手連續扣動扳機,只見9枚子彈將黑色雨披打出了巨大的孔洞,繼而亂槍射殺了三名殺手。

    7名殺手,轉瞬間只剩下3名。

    那兩個身影默契無間的前進著,動作都幾乎一致,出手也如雷霆萬鈞,直到這一刻殺手們才有機會意識到身後還有埋伏!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3名殺手看到同伴尸體倒下時豁然轉身,他們的雨披帽檐如雨傘似的轉出一圈水花。

    然而這時,慶塵與被控制的許一城已經來到他們面前。

    就像是鬼屋里豁然回頭,卻看到近在咫尺的鬼臉!

    這偷襲太出其不意,根本沒給那些不速之客遠距離開槍的機會!

    “開火!”3名殺手咬牙怒吼。

    兵鋒交匯的電光火石間!

    慶塵已經閃身來到一名殺手身側,讓自己處于另外兩人的射擊盲區里面。

    卻見他一手按住殺手雨披下想要拔槍的手掌,那殺手驚愕間竟發現,來者力氣極大,大到他握槍的手掌都仿佛要被碾碎。

    所謂超凡者,即是超凡脫俗之人,他們的力量與速度遠不是普通人可比。

    慶塵另一只手中撲克忽然從雨披之下翻出,那縴細修長的兩根手指夾著撲克,從身旁殺手的側面掠過,銳利無匹的撲克牌邊緣就像刀鋒,硬生生割穿了殺手的半邊脖頸。

    似乎是因為真氣即將消耗殆盡,又似乎是撲克割進血肉太深,以至于撲克夾在了對方的血肉骨骼之中。

    但少年面色未變,他在雨夜中呼吸如箭,擰腰沉膝一氣呵成。

    他無聲看著地面的積水與雨花,手臂驟然發力生生將撲克一抽,比雨水還滂沱的血水順著撲克傾斜的角度飛濺到地面。

    不遠處有人在雨披下迸發槍火,慶塵矮腰躲在尸體後面一路前沖。

    殺手們的子彈打在尸體上將血肉都打爛了,掉落在及踝深的雨水里濺起浪花。

    但消音器加亞音速子彈想打穿人體,根本就不可能!

    彼此之間的距離轉瞬即至,慶塵在尸體的腰間摸出手槍,以尸體為盾,以雨水為幕,連續不斷的扣動扳機。

    另一邊,被控制的許一城趁著慶塵吸引所有火力的瞬間,丟掉已經耗盡子彈的槍械,從大腿外側抽出匕首!

    卻見他一邊如木偶般詭異晃動著,一邊快速的來到殺手背後。

    那殺手猙獰著表情突然轉身,他一手持著匕首,另一手竟後發先至的捉住了許一城的手腕!

    可下一刻殺手驚愕,他只感覺許一城的手臂不像是人類,自己明明已經捉住對方的手腕了,對方的肘部卻可以詭異扭轉。

    人體關節的扭動角度是有限的,但許一城的扭動角度卻像是無限的,就像是一只有了生命的木偶!

    剎那間,許一城扭轉肘部強行掙脫了殺手的鉗制,趁著對方驚愕、恐懼的瞬息,將匕首斜向上釘進了對方的脾髒!

    蒼穹上電光閃過,路遠看著那熟悉的殺人癖好果然是專捅脾髒的慶塵!

    他只一瞬間便回憶起小鷹所說殺人的友軍,搶了殺手的雨披!

    只是路遠心想,這刺穿脾髒的如果是慶塵,那麼另外一人是誰?

    他松了口氣,昆侖知道今晚會有一個超凡者現身來殺劉德柱,所以暗處一直藏著狙擊手。

    只要那個超凡者沒有晉升b級,那狙擊槍必然一擊斃命!

    事實上,超凡者也不是無敵的,就連s級也不是絕對無敵的存在!

    如果慶塵和另一人沒出現,那藏在制高點的狙擊手依然會保劉德柱無事。

    但既然對方超凡者還未現身,狙擊手能繼續藏下去最好。

    路遠並不希望那些不法之徒,提前熟悉昆侖的戰斗節奏。

    現在是最好的結果了,敵方超凡者還未出現,但昆侖也有底牌未用!

    當閃電停息時,地面恢復昏暗。

    雨水與積水波動不息。

    而慶塵與“許一城”兩人靜靜的佇立雨中,而他們身旁則是七具尸體!

    二人隔著雨幕一起看向劉德柱。

    “老板讓我們幫你突圍,快走吧,剩下的路我們護送你,”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雨披之下說道。

    另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今天就是這天塌下來也要讓你把母親送去醫院,老板說的,誰也攔不住。”

    劉德柱在雨中一愣,臉上驟然露出感動神色。

    不知為何,他心中有某種戰栗般的感激之情在翻滾涌動,就像是海底岩漿噴涌奔騰。

    其實劉德柱與慶塵直到今日也不過是合作關系,誰也不是誰的奴隸。

    又不是什麼封建社會,早就沒有主公、家臣那一套了。

    所以,劉德柱會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盤,甚至幻想著什麼時候翻身農奴把歌唱。

    但這一刻,劉德柱忽然覺得,好像跟著這樣的老板一直走下去也不錯。

    “謝謝,”劉德柱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他狼狽的背著母親,和劉有才一起往外跑去。

    當他跑過兩人身邊想看清恩人面目時,卻發現對方全都低著頭,那帽檐下的陰影里什麼都看不清。

    然而就在此時,不知何處傳來聲音“誰說你們可以走了?”

    下一刻,地上的雨水竟翻滾起來,所有積水嘩啦啦的向門口涌去,眨眼之間竟猶如一道巨大的海浪般,朝著劉德柱反拍過來!

    地面忽然干燥了起來,那藏在暗處的超凡者轉手間將其他地方的水,全都抽向那條巨浪!

    慶塵默默的看著,原來這就是超凡者之威!

    千鈞一發之際劉德柱看著巨浪心生絕望,某一刻他眼底深處有一抹火焰般的紅色翻涌不停,但轉瞬即逝。

    似是有什麼枷鎖要打開,然而這一方天地卻從未允許過這樣的枷鎖打開。

    于是劉德柱眼底的火又重新熄滅。

    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死亡的剎那,天上傳來聲音“他們可以走了,我說的。”

    所有人豁然抬頭,只見蒼穹之上一個身影快速下墜著。

    那猶如雷霆的下墜之力裹挾著巨大的壓力!

    轟然一聲,秧秧從天而降,半蹲著踩在了巨浪上,竟生生將那巨浪給壓制成了湖面!

    那迷路向北的少女在飛到北邙山時,終于意識到自己竟再次迷路。

    這緊趕慢趕問了好久的路,終于抵達戰場!

    她未多言,卻是驟然朝東方狂奔而去。

    一瞬間,秧秧身周數十米的範圍內,正在降落的雨水忽然靜止了!

    清澈的雨滴懸停在空中,不上,也不下,慶塵轉身環顧四周,那一粒粒雨滴像是被人按了暫停似的。

    力場。

    強大的力場!

    卻見秧秧一拳朝某處雨水轟出,她身旁懸停的雨水被莫名的引力排列成兩個相匯的線圈。

    彈指間。

    她拳頭所及之處竟有一人被捶出了雨幕!

    那超凡者一直依靠能力,暗自躲在雨幕之中,甚至都沒人發現過他。

    但秧秧不一樣,周圍的力場變化全在一心,她哪怕就是閉上眼楮,也能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沒人!

    轟然間,那超凡者被捶上了半空之中。

    就在他即將落下時,這位超凡者擰腰想要穩住身形。

    可他忽然發現自己下落的速度變慢了,就像是一塊鐵球從空中下落時,鐵球忽然變成一片羽毛!

    不,不是鐵球自己變成了羽毛,而是環境里的力場變了!

    “起!”秧秧以一擊凶猛無匹的下勾拳打在超凡者腹部。

    卻見超凡者身體如蝦米般蜷曲起來,整個身體突然飛上了數十米高空。

    就在他即將飛到頂峰開始下落時,那莫名的浮力又消失了!

    憑空消失的浮力,就像是憑空出現的重力,來無影去無蹤,隨意拉扯!

    在場所有人都驚詫的看著這一幕,他們只感覺這世界的“基本力”在被人篡改著。

    那超凡者直直朝地面墜落下來,他想要用雨水拖住自己,不然從數十米高空落下就算是c超凡者也一樣要死!

    可是,這位超凡者在下墜過程里分明感覺到,有無形的力場正在與自己爭奪著雨水的控制權,平日里隨心所欲的能力,這時卻力不從心了。

    轟隆一聲,超凡者重重的摔在地上,又重重的咳出一口血來,腦袋歪了過去不知死活。

    直到這一刻,秧秧才環顧四周“誒?人呢?”

    她想找慶塵的蹤影,但對方竟是趁著超凡者之間戰斗的空隙,護送著劉德柱走了。

    秧秧似乎有些生氣“你走了我怎麼回家呀!真是的!”

    這時路遠那邊也解決了所有殺手,他趕過來看向秧秧“額,姑娘你是誰?”

    秧秧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我也是劉德柱的手下!”

    說完,秧秧又飛上了天空,就像她來時一樣突兀。

    路遠抬頭看著對方消失在夜空“???”

    只這一句話,路遠心里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就看剛才少女出手的模樣,完全是以碾壓之姿將那名超凡者吊在天上捶,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彼此雙方,只頃刻間高下立判,宛如雲朵與爛泥的區別。

    按照路遠估算,這少女少說也是個b級!

    這樣的超凡者,竟然是劉德柱的手下?開什麼玩笑!

    咋的,現在流行給劉德柱當手下嗎?!

    路遠當然知道劉德柱不是幕後之人,還知道他背後有幕後主使者,那個真正的大人物還藏在暗處。

    但他在今晚以前一直覺得,以劉德柱為台前棋子的這個“團體”,只是個小團體而已。

    撐死了就是劉德柱、慶塵、幕後之人。

    所以就三個人的話,最多只能算是“團體”,連組織都談不上。

    這還好在是一個比較正能量的團體,一直在做好事,不然就只能叫團伙了。

    然而現在路遠覺得,他們是不是該重新審視這個團體啊。

    畢竟這團體不僅僅是慶塵、劉德柱了,還多了一個擅長用撲克殺人的超凡者,還有眼前這位凶猛無匹的少女!

    這光是超凡者就有兩位了啊!

    其中一個還是b級!

    更何況,幕後之人直到這時候都沒現身呢,誰知道幕後之人的實力怎麼樣?怎麼也要比手下強點吧。

    如果那幕後之人也是b級,這團體可就擁有兩個b級超凡者了!

    路遠狐疑的打量著秧秧,這少女會是那個幕後之人嗎,應該不是吧。

    那幕後之人聰明的跟鬼一樣,想找都找不到,這少女看起來明顯有點憨憨的,怎麼可能是幕後之人呢。

    “會不會是那個使用撲克的?”路遠暗自思忖著幕後之人的身份,這件事情怕是得老板來推測了。

    不知不覺中,有兩名超凡者的襯托,慶塵這個普通人反而失去了許多光彩,變得不再那麼引人注目。

    但這個團體,卻突然引人注目起來。

    其實慶塵本來沒打算當眾出手的,但他在暗處看著劉德柱那幅模樣,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幫對方一把。

    他不知道暗處還有狙擊手,就算他不出手,昆侖也一樣能解決掉那些殺手。

    不過,不論怎麼說今晚都是成功的。

    慶塵利用提線木偶,成功的將其他人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挪開。

    他與許一城扮演著兩個角色。

    控制許一城後,慶塵專門讓這具提線木偶去捅人脾髒。

    除了002號禁忌之地的老家伙們,除了李叔同,除了叮咚,再也沒人知道他擁有禁忌物ac-019提線木偶的事情,雨夜里也根本沒人能看清他與許一城之間的那根線。

    所以,所有人都把許一城當做了他,而他自己則扮演著另一個未知的超凡者。

    這樣一來,“慶塵”雖然殺人干脆利落,但依舊還是個不值得警惕的普通人。

    值得警惕的,是另外那名未知的超凡者。

    沒人知道這個未知的超凡者是誰,也沒人把他與騎士聯想起來。

    在這場戰斗里,慶塵沒有用落葉來當武器,就是為了不被人聯想到秋葉刀上。

    這世上用撲克的人很多,但有資格用落葉的卻只有騎士,畢竟撲克好歹還算堅韌,落葉可是一踫就碎的。

    慶塵忽然感覺,騎士真氣確實很好用啊,有真氣灌注的撲克,切開敵人身體就像是切豆腐一樣。

    唯一的弊端就是他體內真氣還太少,用一會兒就沒了。

    當然,這不是真氣的弊端,而是他自己的弊端。

    今夜之戰對于慶塵來說的意義在于,他又給自己新增了一層防火牆。

    外面的世界那麼危險,就一兩層防火牆怎麼夠呢,當然要找機會就升級防火牆版本了。

    另外的收獲,可能就是讓劉德柱徹底歸心吧。

    此時此刻,慶塵與許一城已經將劉德柱送到了醫院門口。

    許一城開口說道“快進去吧,母親的傷勢要緊。老板讓我交代你,一切事情都等你母親傷勢好轉再說。”

    “謝謝,謝謝,兩位幫忙轉告老板,我劉德柱以後這條命都是他的!”劉德柱說完就背著母親往里跑去“醫生!醫生在哪,我媽媽摔到腦袋了,快救她啊!”

    見劉德柱順利抵達醫院,後方又有昆侖成員趕來,兩個身穿雨披的人重新往黑夜里走去。

    劉有才急忙問道“兩位……英雄!這是要去哪啊?”

    許一城回頭說道“今晚的事情還未結束。”

    是的,還沒結束,因為今晚動手的,不止是想殺劉德柱的這一撥人。

    慶塵帶著許一城繞了一大圈跑到興隆小區西門外,他扒掉對方身上的雨披,解開了對方手上的透明絲線,然後直接用撲克牌抹了對方的脖子。

    直到這一刻,這具提線木偶才真正死去。

    慶塵稍稍松了口氣,他提著雨披起身,打算找一個地方銷毀。

    許一城身上的雨披是不能留下的,因為剛剛他控制對方隔著雨披開槍,上面留下的彈孔會被人認出,這玩意得跑很遠燒掉才行。

    想到之前他找到的某個線索,慶塵起身往北方的某條小路上跑去。

    ……

    ……

    某條黑暗的街道里。

    一行六人正躲藏在小巷子里等待著什麼,他們身穿著雨披,默默的靠在身旁牆壁上。

    這時,巷外傳來腳步聲,眾人神情一凜,全都站直了身子。

    一人出現在巷口說道“昆侖與那些殺手已經開戰了,如果我們要去偷取信息,就是現在了。”

    有人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發出一條消息“已確認昆侖無法分心,請問是否可以執行任務?”

    對面有個未知的號碼回消息“執行。”

    巷子里的六人魚貫而出,與巷口之人匯合後,一路奔向計劃好的方向。

    暴雨漸漸收攏了,有人在路上低聲問道“李氏到底要讓我們偷什麼信息?”

    “不知道,只管偷就是了。”

    “你們覺得,完成任務後李氏會兌現承諾嗎?”

    “起碼能讓我們變強大,”有人回應道“我們越強大,他們對表世界的影響也就越大。”

    “我們這麼做真的合適嗎,會不會害了其他人?我懷疑李氏讓我們偷的東西是戶籍信息,這玩意落在里世界財團手里,怕是很多時間行者都要遭殃。”

    “那麼多時間行者都抱了大腿,我們也不過是上了李氏的船而已。你以為劉德柱、久染王雲凡那樣的人真是自己天賦異稟?還不是去里世界投了個好胎。”

    此時此刻,李氏還未對這些時間行者們完成訓練與洗腦,所以也並未對這些時間行者和盤托出。

    他們接到的任務,就只是將某個小設備接入某個派出所行政大廳的電腦里,再無其他。

    被控制的三百多人里,不是所有人都那麼配合,大部分人都不願意成為里世界的間諜。

    而眼下的七人,則是主動尋求合作的。

    “那我們完成任務之後,李氏會不會卸磨殺驢?”有人問道。

    一人不耐煩說道“現在我們每次穿越過去,命都被李氏攥在手上,你問我他們會不會卸磨殺驢?就算你不配合,就能留下一條命了?”

    “身家性命全在他人之手,李氏為刀俎,我們為魚肉,沒有路可以選了。”

    這時,有人忽然問道“各位在表里世界都是什麼身份啊,李氏不會一直隔離著所有人,以後肯定還會集中訓練的。到時候咱們這些一起執行過任務的,可以抱團取暖。”

    最前方那人回頭冷冷說道“不要問其他人的表世界身份,也不要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表世界身份,這樣別人被抓的時候,才無法立刻把你供出來,懂嗎?又或者,你問這個問題時,本身就包藏禍心?”

    “我不問了還不行嗎,”那人悻悻閉嘴。

    一行七人來到麗春路派出所行政大廳門外,說是行政大廳,也不過就是個八十多平的對外窗口。

    隔壁派出所是有人值班的,但行政大廳卻沒有。

    其中一人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黑色設備貼緊了門禁鎖,十多秒後 噠一聲門便自行打開了。

    一人在門外放哨,另外六人鑽進了黑暗的行政大廳,一人快速打開大廳里的電腦,將自己手里的另一個設備插入b接口里。

    下一刻,行政大廳的電腦屏幕上竟突然變成紅色,顯示著“系統入侵”的字樣。

    這一幕和李氏說的完全不同,按照李氏所說,只需要將設備接入後,1分鐘就能完成所有文本數據的下載!

    根本不會有阻礙!

    緊接著,電腦驟然黑屏,再也沒了任何反應。

    此時,外面放哨之人正四處打量著,卻見一個剃著寸頭的青年突然走過來笑著問道“兄弟,有火嗎,借個火?”

    放哨的人愣了一下“我不抽煙。”

    說話時,那青年已經來到他面前,這時放哨的人才看見對方手里藏著匕首。

    青年一步跨來,匕首已經攪進了他的心口。

    青年捂著他的嘴巴笑道“噓,別說話。”

    說著,便托著放哨的人往行政大廳里走去。

    里面的時間行者愣了一下“不是讓你在外面放哨嗎,怎麼進來了?”

    那青年松開放哨的尸體笑道“原來是一群雜魚,李氏都沒有好好訓練你們嗎?看來他們的計劃還得再等等,想依靠你們這些人完成清除計劃,也太兒戲了。”

    說著,他將行政大廳的門合上,伸手關了屋內的燈。

    黑暗里不斷有哀嚎聲,骨折聲不絕于耳,宛如人間煉獄。

    幾分鐘後,屋內的聲音漸漸停歇。

    嗤拉一聲,年輕人點燃了一根火柴湊到自己嘴邊,橙紅色的火苗點燃了他嘴上的香煙,青色的煙氣在空氣中繚繞著。

    那微弱的火光,還照亮了他帶有血跡的臉龐,堅挺的鼻梁稜角分明。

    他從懷里抽出一封信來,在上面寫道數據要塞已建立,戶籍未丟,目前看來這一隊是吸引注意力的炮灰,九州遭遇的那一隊才是真的。

    寫完,他用火柴點燃了那封信件。

    寸頭青年深深的吸了口煙,煙草因為燃燒而扭曲卷折起來,發出絲絲的燒灼聲。

    他吐出一口濁氣,想對地上橫七豎八的時間行者說點什麼。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一切話語都被噎了回去。

    趁著信件燃燒的最後一點亮光,青年看見對面的鄭遠東正坐在一張椅子上,靜靜的看著自己。

    “臥槽!”

    青年趁著屋內重新歸于黑暗,想要往外逃去。

    他不知道鄭遠東什麼時候守在這里的,但他知道鄭遠東是誰,也知道對方出現在這里意味著什麼。

    難怪今晚對方始終都沒出現,合著這位也早就察覺到了李氏的清除計劃,在這等著呢!

    黑暗里傳來青年的求饒聲和哀嚎聲“大王饒命啊,我就是個辦事的,等等別打了別打了,別打臉!早知道你在這,我就不來了啊!”

    “大哥,不要欺人太甚!”

    “啊!臥槽!”

    屋里重新歸于平靜。

    屋外的慶塵听到里面動靜後,轉身便朝著遠處走去。

    今晚的事情一波三折,他需要回家好好理清思路,把事情的經過給捋一下。

    慶塵在無人處摘下自己的雨披,塞進了路旁屋檐下的“衣物捐贈箱”。

    等這件雨披再重見天日,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情了,而且負責分揀衣物的人也不會知道雨披的來歷。

    “咦,”慶塵抬起頭來,赫然發現黑夜里一個人影在快速下墜著。

    他趕忙閃身到一旁,那位叫做秧秧的女孩則正正落在他剛剛所在的位置。

    慶塵警惕著沒有說話。

    秧秧看了一眼衣物捐贈箱,好奇問道“你在這里干嘛?我在天上找了你好半天呢!”

    “我給山區捐點衣服,”慶塵回答道。

    “鬼才會信你的鬼話吧,”秧秧說道。

    “你又是為什麼出現在這里?”慶塵皺眉。

    “找你帶我回家啊,”秧秧理所當然的回答。

    慶塵再次震驚“你連家都找不到,卻能找到我?”

    “因為我知道你還沒走遠啊,”秧秧說道“我本來想打車回去的,但這下雨天出租車太少了。”

    “哦,”慶塵說道“那你跟我走吧。”

    “對了,你那個同伴呢,已經走了嗎?”秧秧疑惑道“我怎麼沒看見他?”

    慶塵說道“他可能早就卸下雨披了,你沒見過他,當然找不到。”

    說著,兩人都拐到了大路上,並肩走在人行道上。

    暴雨已經停歇了,空氣里都是清新且清涼的味道,舒暢極了。

    小城市的街道因為排水功能不怎麼樣,所以路面積起了深深的水坑。

    秧秧說道“對了給你說個事情,昆侖的人問我是誰,我當時也沒想好怎麼回答,所以就說我也是劉德柱的手下了。”

    慶塵有些無奈,這下劉德柱怕是更加引人注目了吧。

    秧秧又問道“你那個同伴是什麼能力啊,什麼級別?”

    “我也不知道,我們都是不允許私下聯系的,”慶塵搖搖頭。

    秧秧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我還是覺得你就是那個幕後之人,雖然我也不知道你一個注射了基因藥劑的普通人,為什麼可以指揮超凡者。”

    “抱歉,你真的搞錯了,”慶塵回答。

    “要不我也加入你們吧,我很能打的,”秧秧饒有興致的說道“我感覺加入你們會很有意思。”

    “這我做不了主,得向老板匯報才行,”慶塵回答。

    秧秧嘆息“行吧,那我明天再問你一次。”

    慶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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