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老蟹，還是那賀朗，都沒曾料到，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勢頭，被一顆蚌靈珠扭轉。
別的不說，能拿出這份禮物送給白寨主，至少在底下一眾妖民心中鹿離只會說空話的印象算是大大改觀了。
至少在眾妖看來，這少年的確是帶著誠意前來的。
“兩位的禮物皆是無比珍貴，老蟹這里便代我家老爺先收下了。”
老蟹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厚著臉皮收下了那顆蚌靈珠，這年份為三千年的蚌靈珠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正好可以用在這次款待山外仙家的宴席上。
“東西收下了，那該帶我去見那白寨主了吧？”
龍媽冷冷瞥了那老蟹一眼。
老蟹隨之打了個寒顫，然後笑著道︰
“不急，不急。”
說完他又看向一旁的賀朗道︰
“從諸位鄉親的反應來看，鹿公子與賀公子這一輪算是旗鼓相當，依舊沒能決出高下。”
“就這還叫旗鼓相當？”
紅燒肉白了老蟹一眼。
老蟹干咳了一聲，隨後視線轉向台下，笑呵呵地看向台下一眾寨民道︰
“諸位鄉親，你們覺得如何？”
台下立時又是一陣七嘴八舌。
“想娶我們家小姐，還得看看這兩個小子修為如何，那等手無縛雞之力之輩，配不上我家小姐！~”
老蟹早早安排在妖民之中的一名手下忽然大喊了一聲。
“沒錯，沒錯，終究還是要打一架才能分高低！”
“行走山地，自身修為體魄才是立身根本！”
“你們兩個小子打完一場，還須得再跟我們打一場，想娶我們家小姐，先勝過我們白水寨妖民兒郎再說！”
其余妖民立時被其鼓動，開始紛紛附和。
“兩位，大家的意思，你們看如何？”
老蟹轉頭笑看向賀朗跟鹿離。
“我沒意見，就是不知鹿公子意下如何。”
賀朗看鹿離的眼神，明顯多出幾分敵意。
之前那枚蚌靈主，顯然是讓他覺得丟了面子。
“我……”
鹿離有些猶豫。
不只是他猶豫，一旁的龍媽跟紅燒肉也都在猶豫。
因為很明顯，那賀朗的修為至少在六重天的境界，而鹿離修為不到五重天。
“我家小鹿離修行時間明顯比這少年要短，你這老蟹是存心的吧？”
紅燒肉白了那老蟹一眼。
“這是大家的意思，鹿公子若是不願，可以問問大家。”
老蟹呵呵一笑。
它其實也是沒辦法，無恥就無恥一點吧，總之是不可能讓這小子做他們白家女婿的。
“要不然這樣，你們那邊出兩個，我們這邊出兩個，你們看如何？”
龍媽雙臂環胸跟老蟹討價還價道。
“鹿公子，想娶靈瀧姑娘的是你我，不是其他人。”
不等老蟹開口，那賀朗便死死盯著鹿離徑直道。
“是不是今天給了你們太多好臉色，讓你們覺得老娘我很好欺負？”
龍媽上前一步雙眸冰冷地看向那賀朗。
一個小小鶴妖，就算如今她修為全失，想要弄死他也僅僅只是她願不願意髒了自己手的問題。甚至那白水寨的白慕仙，她都有許多辦法叫他生不如死。
“明顯不合理的比試，我們為何要答應？把你們寨主叫出來，今天不給老娘我一個說法，這事沒完！”
龍媽手搭在鹿離肩膀上，那對銀色瞳孔驟然一縮。
她身上這股殺意與威勢，直接令老蟹與賀朗後退了一步。
“龍……龍媽。”
這時鹿離忽然開口了。
“這事你別管，交給我。”
龍媽手一甩繼續冷冷盯著面前那兩人道︰
“之前做得不那麼明顯，老娘我也就認了，現在光明正大地玩陰的，你當我瞎啊？”
“龍媽。”
這時鹿離又拉了拉龍媽的胳膊。
龍媽這才轉過頭看向他。
“我想跟他比試。”
鹿離與龍媽對視著，眼神少有的十分堅定。
“為什麼？”
龍媽不解地看向鹿離。
“這或許是我離靈瀧最近的一次，龍媽你們把我送到這里，我想盡力嘗試爭取一下，輸了也沒關系，出丑也沒關系，說不定……說不定靈瀧她在看著，我不想讓她覺得我是膽小鬼。”
鹿離撓了撓頭然後笑道。
听了這話，龍媽那對銀色豎瞳陡然恢復，眼神一下柔和了起來。
“那你去吧。”
她笑著拍了拍鹿離的腦袋。
“嗯！”
鹿離用力點了點頭，步伐堅定地朝高台中央走去。
“龍媽，這樣好嗎？”
紅燒肉落到龍媽肩頭。
“不好嗎？”
龍媽雙臂環胸，雙眼滿是美好地望著鹿離的背影，頭也不回地反問道。
“贏不了的。”
紅燒肉嘆了口氣。
“這才是少年人心性，縱使自知是那必輸之局，也敢為心愛之人赴湯蹈火。”
龍媽一臉懷戀地望著鹿離的背影道，似是記憶起了自己的青蔥往事，說到最後一把抓起那正試圖朝她胸口瞄去的紅燒肉，然後白了他一眼道︰
“哪像這種老家伙，只知道饞人家小姑娘的身子！”
“龍媽，你誤會了，我阿肉絕不是那種人！”
說完她不顧紅燒肉的辯解一把將其甩向台下。
再說鹿離與那賀朗的比試。
那場面只能用兩個字形容——
“慘烈。”
這賀朗不但修為比鹿離高出一個境界，而且背後肯定有名師指導，身上歷練痕跡也很重。
相比之下，鹿離更像是溫室內栽培出的花朵，單純的只有五重天境界的修為，戰力卻是一塌糊涂。
別說賀朗本身就高出鹿離一個境界，就算是低出一個境界，鹿離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不過不管鹿離輸得有多慘，受傷有多嚴重，無論是紅燒肉還是龍媽都沒有出手，更不要說看都沒看一眼比試的張無憂。
……
回到客棧。
“小鹿離，經此一役，你便真正的長大了。”
龍媽揉了揉鹿離的腦袋，語氣很是瑪麗甦。
此時的鹿離，眼泡腫脹，臉頰紅腫，腦袋整個大了一圈，更不要說受傷最多的身體。
“龍媽，還是讓張無憂放在爐子里養一養吧，再這樣下去，別說成長，活下去都成問題。”
紅燒肉在一旁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