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玟看著沉默赴死的外星戰艦。
心里有些意外。
本以為它們的動作沒這麼快。
就算精神能量這一種能源不用了，也還有儲備或者其他能源可以暫時代替啊。
如此龐大輝煌的宇宙文明。
能存活一會兒就是一會兒。
何必急于一時？
說不定未來還能發展出其他能源繼續延續文明之火呢？
面對王玟的疑惑。
人臉的答案是，少公子開口滅亡，那就必須滅亡，不能有任何意外發生。
就像神要滅世就必須短平快。
時間拖久了萬一節外生枝影響神令的貫徹落實就不太好了。
王玟第一次當神。
還不太習慣這種迅雷不及掩耳的執行力。
听完人臉的解釋。
王玟了然的同時心底生起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悲涼。
神要人死，人不得不死。
甚至還生怕死得慢衍生意外。
這是一種多麼無奈哀傷的命運？
天地間。
多少生命都處于這樣的命運中難以抗拒。
自己這群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默默地听著耳邊人臉與何窘之間的對話。
自從人臉甦醒後，何窘就成了好奇寶寶。
一有空就抓著人臉問問題。
此刻他又在好奇地問人臉道︰“就算你說的都是實話，塔內關卡是真人意識體做的夢，為的是培育元意識的數量和質量，可你不是跟老大的父親一起登上過一千層嗎？怎麼你們能好端端地活下來？”
這個問題把人臉都問懵嗶了。
表情呆滯地反問何窘︰“為什麼我們不能活下來？”
何窘微微一愣。
指著自己幾人說︰“你不是說我們這些爬塔者全都是養蠱一樣養起來當能源用的元意識嗎？都當能源燒了還能活？”
人臉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只是榨取精神能量又不是收走整個意識體，甚至到最後會留一點精神能量給元意識返回虛擬空間繼續存活重新成長。”
“哇，那不就是割韭菜？”何窘大驚︰“一遍又一遍反復割，听起來好慘啊！”
人臉無語地看著他︰“誰還不是這樣？都是命，能活著就不錯了。”
何窘恍然點頭。
露出一副不懂裝懂的模樣。
以拳擊掌道︰“所以你選擇跟主腦做交易，用全部精神能量換一個層主當當，你這老小子還挺聰明的嘛！不當韭菜當農場主啊！”
人臉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臉。
輕聲勸阻何窘道︰“差不多可以了，你不要瞎說話胡亂影射。”
何窘不解︰“我啥時候影射了？影射啥了？”
見他不像演的，人臉尷尬地咳嗽兩聲。
轉移話題道︰“實際上，我是因為後來的變故才跟主腦做的交易躲藏起來。”
它用下巴指了指旁邊捂著耳朵偷听的柳建男。
對何窘說︰“老柳不知道在外部世界經歷了什麼，獨自一人回來，跟我描述完外邊的場景後就主動找主腦抹除了記憶與大部分能量，當個普普通通的六百層爬塔者。”
何窘好奇地打量了眼柳建男。
發現對方在偷听。
過去把他捂著耳朵的手掌扯下來說道︰“想听就大大方方的听，是你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什麼秘密。”
柳建男訕笑著點頭哈腰。
這副前倨後恭的形象令何窘實在難以將其與千層大佬關聯到一塊。
人臉沒有參與兩人的打情罵俏。
繼續自顧自回憶著︰“後來外邊似乎出現了某種變故，不再溫和地收集精神能量，而是直接將整個元意識抽走裝進外部世界的克隆人載體。”
“克隆人？”何窘和柳建男不約而同地驚呼。
互相對視一眼。
何窘有些不忿地說︰“這麼喪心病狂嗎？連人都敢克隆，他們想干嘛？”
“好像是要代替真人去做什麼，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人臉表情漸漸低落︰“不過據我觀察，被抽走的元意識再也沒回來過，我也是那個時候差點被帶走，所以跟主腦做了個交易，付出絕大部分的精神能量為代價留在塔內躲藏起來。”
听到這里。
幾人的心情都變得沉重。
柳建男喃喃自語︰“我大概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跑回來主動抹除記憶留在600層了，如果這就是世界的真相，那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與其清醒的痛苦，不如糊涂的快樂。”
何窘的關注點卻總是與眾不同。
他撓了撓頭。
好奇地問人臉道︰“那老大的父親呢？他怎麼沒回來跟你們一起躲？”
人臉感嘆︰“少公子的父親是一位偉大的聖人，據我所知，他為了拯救人類孤身一人去了外星文明的總部，試圖從根源上解決困境。”
“哇哦！！”何窘與柳建男齊聲贊嘆︰“那真的很偉大了。”
他們沒有刻意控制音量。
以他們的立場。
無論是對王玟的父親，還是王玟。
這個馬屁都得拍得響亮。
何況大家目前共處一個透明氣泡內。
彼此之間的距離完全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何柳二人以為拍了一個好馬屁。
不料王玟卻忽然臉色難看地開口怒道︰“偉大個屁！連自己妻兒都能拋棄的家伙算什麼東西！明明可以讓我媽過得更好卻偏偏拋下我們離去，害得我媽為了多賺點錢慘死在世界塔里！”
話音落下。
王玟抬起手朝遠處的外星戰艦恨恨一指。
所有爆炸的火光瞬間凝固。
他這次連現成的層主都沒使喚。
直接動用自身能量把外星人的自爆行動打斷。
眼看著支離破碎的眾戰艦快速恢復完整。
人臉小心翼翼又納悶地嘀咕︰“不應該啊，我明明安排了周氏集團會好好照顧少公子母子的，怎麼會缺錢呢？”
它百思不得其解。
看著王玟發泄般地釋放能量。
人臉皺眉道︰“不對勁！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王玟卻沒有再听人臉幾人的對話。
揮起權杖帶著眾人傳送到了眾多外星戰艦的中心旗艦內。
在這里。
他找到了先前跟自己交談的金屬圓球。
對圓球說︰“先別急著滅亡，我有辦法讓你們獲得能量的同時不需要傷害人類。”
圓球滴溜溜轉了轉。
語氣平靜道︰“那樣當然最好！”
王玟點了點頭。
一揮權杖，連同圓球一起將眾人又傳回了人類研究所大門外。
結果。
剛一落地他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