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sp;銀行鐵路章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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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沉默好久，說道︰“你我這麼多年的主僕情義，很多事情我都不放心交給外人來做。我將來萬年吉壤，也要你要守著才放心。今日就不饒你一回。不過，太子與景王那邊的事情，要事無巨細全部報上來。如果再有今日之事，就休怪我不顧主僕情義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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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錦這才松了一口氣，磕頭連連，說道︰“奴婢謝陛下恩典，請陛下放心，再也不會出現今日之事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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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日之事，你覺得該怎麼辦？”嘉靖說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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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錦此刻不敢推辭，他與周夢臣是不一樣的。周夢臣畢竟是大臣，又有軍功伴身，在嘉靖面前，是有拒絕的權力的，但是太監卻不一樣，太監在皇帝面前是沒有說“不”的權力。更不要說。黃錦剛剛還犯了這麼大的事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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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敢再觸嘉靖的霉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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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錦立即說道︰“要不，奴婢給嚴閣老打個招呼，讓袁煒罷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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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听了，沉吟片刻，說道︰“算了，太子那邊，也有高拱，張居正，算是成器的。張居正有他的老師管，朕就不管了。你想辦法悄無聲息的給高拱弄這個職位。與袁煒相當就行了，有人打听，就說周夢臣走了你的門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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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對兩個兒子都不滿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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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太子不滿意，太子有正統加身，對景王居然沒有任何手段，簡直是沒有魄力之極。在嘉靖看來，太子完全可以召見嚴嵩，狠狠地訓斥一番。因為不管嚴嵩多高的地位，太子依然是君，嚴嵩是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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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絕對不會跟太子當面頂撞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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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嚴黨會有其他報復，但是太子金身加持，難道怕了嚴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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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是太子有心，將嚴嵩拉下馬。嘉靖甚至樂見其成。當然了，嚴嵩倒台之後，太子也是要打板子的。畢竟太子只是太子，現在還輪不到他做主。只是太子畢竟是太子，嚴世蕃那個混蛋，既然敢動太子，也應該付出代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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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太子做了什麼？拐彎抹角想將高拱推出去，與袁煒打擂台。根本沒有意思太子名分，國之副君，是他最大的政治資本。而僅僅將太子的帽子，當成一個王冠，抱在懷里，生怕別人去搶，卻不知道這本身是一柄，天下無雙的寶劍。真用好了，嘉靖也沒有什麼辦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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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景王這邊，嘉靖也不滿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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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如果能將嚴嵩拉上車，嘉靖還高看一眼，而今做得什麼，與嚴世蕃混在一起。根本就是臭棋，嚴世蕃的政治生命系于嚴嵩，而嚴嵩而今在內閣正批準奏疏就打起瞌睡的狀態。能有幾年啊？他是覺得他老子會死在嚴嵩前面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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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尚且如此，嚴世蕃更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到時候嚴世蕃真到了生死絕境，豈能不將他拉出來當背鍋的。對大事沒有助力，卻陷入被嚴世蕃政治綁架地風險之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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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足蠢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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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吧，窺視太子之位，就是景王不該有的心思，好吧，嘉靖可以原諒你的野心，但是不能原諒景王如此愚蠢的操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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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嘉靖兩個都看不上，但畢竟是自己兒子，將來大位總是要傳下去的。本來最好的辦法，就是黃錦說的，將袁煒給按下去。讓兩邊都安分幾年。但是嘉靖到底還是秉承鍛煉兩個兒子的意思，既然你們想下場，那就下場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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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多吃一點虧，多積累一點經驗。將來也好當皇帝。<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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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還是有些偏向太子。這個安排更多是給太子安排的磨刀石。當然了，如果太子天不假年。景王繼位也不是不可能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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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此一來，從今日之後，朝廷政局就越發復雜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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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嘉靖不會在乎這些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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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錦自然不敢反駁嘉靖的意思，他立即去安排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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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錦作為宮中大太監，權力其實很大的。但是黃錦自覺收斂，很多事情都不插手，但是真要插手的時候，決定一個尚書還有一些吃力，但是給高拱安排一個與袁煒職位相當的官職，卻是很容易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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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之後的安排，周夢臣並不知道。他此刻正與方鈍在偏殿之中討論銀行與鐵路章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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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鈍讓周夢臣詳細介紹了一些銀行與鐵路，周夢臣一邊介紹一邊接受方鈍的提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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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陣子才說得差不多了。方鈍忍不住用手揉著太陽穴，用湖廣土話說道︰“老 ，而听你說這麼多新東西，時間一長就有一些頭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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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夢臣說道︰“那麼我們休息一會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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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鈍說道︰“休息不得咧，你直接將你擬定的銀行與鐵路章程，寫下來。讓我看看，沒有犯忌諱的地方，就過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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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夢臣听了，說道︰“這不大好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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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夢臣覺得這兩項章程太過重要了，影響巨大，在歷史上能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自然是莊重非常，準備用鐵一樣的事實與語言來說服方鈍。那知道方鈍是這個反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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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鈍說道︰“飛熊啊。你還是年輕，有些地方你體會不深。陛下為什麼要我們在宮里談，是戶部沒有地方嗎？還是我在戶部沒有時間談這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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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夢臣一愣，如果按他的計劃表，明日就要去拜訪方鈍了。他回京之後，既然徐階約了他。他不管怎麼也要走一趟的，豐城侯的喪事，他也是要出席的，如果沒有豐城侯這一件意外的時候，他估計在明日，就要與方鈍談這個，即便有了豐城侯這一件事情，他也不過是拖上幾日，再談不遲。<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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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個時代的工作效率就是這樣，一件事情不要說拖幾日，就是拖上一個月，也是很正常的。哪里有那麼爭分奪秒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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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談不上耽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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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在宮里談事情，周夢臣其實也覺得不對勁，但是一時間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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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鈍說道︰“陛下在等著，按你之前的談法，今天能談完嗎？難不成還想在宮中過夜，老夫可沒有這般聖眷。陛下的意思已經很明白的，盡快制定出來，他馬上要看的。我雖然不知道陛下想什麼，但是這章程定然是越快越好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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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夢臣忍不住說道︰“這也太兒戲了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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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鈍嘆息一聲，說道︰“也算不是上，其實你即便講了什麼銀行與鐵路，我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其實我不是今天才開始研究，你在陝西搞出這麼一出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想這東西是什麼玩意，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也談不上有什麼意見，如果是別人，今日就是在宮中過夜，也要將事情談得明明白白的，但是你不一樣，今後這戶部說不定，就是你來掌管了。我對你，再放心不過了。以你的意思寫出章程，我來把把關，看有什麼犯忌諱的地方，或許明顯不能的地方。就行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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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夢臣心中也不知道是歡喜還是失落。如此這兩項章程的制定權力，已經在周夢臣手中。周夢臣可以秉承自己的心意，隨意書寫。只是周夢臣卻感到很失落，很明顯地感受到了這項事務在朝廷的地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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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沒有地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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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後世的鐵老大何等威風，想起央行是何等霸氣，連財政部都不給面子。而今卻被視為犄角旮旯的東西。可以隨便應付的東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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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夢臣心中暗道︰“你們會後悔的。”口中卻說道︰“既然方叔這樣說了，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于是周夢臣很快寫出章程，然後給方鈍看來，方鈍也沒有就內容進行修改，最多是在表達形式上，或者執行上做出一點修改，這事情就辦成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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