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燧軍大營、中軍大帳。
燧王聶嗣,高居主位。下方左右兩邊,分別坐著甘 、藺瑯、藺珀、莊布、聶垣、聶桓、崇侯翊、欒冗等一干文武。
“大王,末將已命周綰率領三千先鋒,先一步離開雒陽,前往函關。”崇侯翊道。
明日他們就要返回雍州,所以需要提前布置好退回去的路。現在可不是太平時期,必須要防患于未然。
“嗯。”聶嗣頷首,緊跟著看向甘 “文衡,工匠那邊尋找的如何?”
甘 欠身道“回大王,臣已找到三百二十余名工匠,他們都願意攜家眷,隨我們前往雍州。”
“很好。”聶嗣嘴角含笑。
這次雒陽之行,干掉趙無傷,攪亂渾水,搶到大量朝廷積累的典籍,這次又能奪來這些技藝嫻熟的工匠,他日燧國的冶煉技術一定會登上一個高階。
藺珀拱手道“大王,如今各路諸侯相繼返回駐地,不日必將爆發戰亂,吾等還是速歸燧國為好,免得遭受波及。”
聶嗣站起身,眾人緊跟著起身。
“傳令下去,明日動身!”
“唯。”
久留雒陽毫無意義,有用的,能帶走的,聶嗣已經全部帶走,甚至不能帶走的,聶嗣也悄悄的帶走。
酆朝嘉德八年八月中旬,燧王拜別天子,起師返回雍州藩鎮。
至此,十幾路諸侯王,基本上已經全部離開雒陽。
中陽門城頭上。
看著遠方隨風搖擺的赤底銀‘燧’大 ,濮�臉上露出暢快淋灕的大笑。
“各路反賊皆已離去,吾等當好生輔弼天子,強國強軍,以求他日將這些賊寇全數殲滅,問罪君前!”
李秣道“祭酒所言甚是,眼下車騎大將軍子車𦌵對天子忠心耿耿,吾等大有可為!”
說到這里,李秣不禁想要感謝聶嗣。要不是他將子車𦌵留鎮雒陽中樞,他們還真沒有一個能拿的出來的大將軍。
濮�亦是冷笑道“聶賊千算萬算,不會想到天命在酆,將子車𦌵留給天子,他日聶賊必將痛哭後悔!”
對子車𦌵的忠心,濮�絲毫不懷疑。那日叛軍攻入皇宮,只有子車𦌵一直保護天子直到最後。
現在,濮�對國朝的未來充滿自信。以往鄧亥把控朝政,只知道中飽私囊,爭權奪利,這才導致國朝衰弱。後趙無傷奪權,更是讓天子威嚴掃地,被迫大封諸王。
但是現在,沒有鄧亥,沒有柳齊,更沒有趙無傷,只有一個團結一致的朝廷!
他有信心,能夠幫助天子中興國朝,掃蕩各路反賊,重新讓朝廷恢復鼎盛!
等著吧,反賊們!
隨著各路諸侯相繼回歸藩鎮之地,雒陽發生的事情隨之傳遍天下各州各郡。
得知趙無傷被剿滅,天子大封諸王的消息,天下的各郡太守表現不一。有的人怒罵勤王太守是國賊,有人暗自後悔沒有勤王,沒有跟著去分一杯羹,還有的人則冷嘲熱諷。
但,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這個天下將會徹底陷落混亂之中,再也沒有一個絕對強大,統一的勢力能在實力和大義上號召群雄效命。
一個真正的亂世宣布降臨。
這對野心家來說,是最好的消息。對還忠誠于國朝的臣子來說則是天大的噩夢。
但是不管別人如何憤怒眼紅,聶嗣等人被封王的事實卻是不容去質疑。因為,這是天子親封。
巨鹿王和沛王得知這個消息,則是無比開心。因為酆朝天下越是混亂,越有利于他們的霸業。
而由此導致的後果也是越發不可收拾。
揚州之地,各郡太守暴動,將朝廷不準私自募兵的命令當成廁籌扔在茅坑里面不屑一顧。他們由暗中和本地豪奢勾結,變成明面上的勾結。
反正,天子已經徹底失去依仗,誰能管到他們?
繼揚州暴動戰亂之後,荊州各郡相繼宣布自行募兵,對抗地方的賊寇。尤其是荊南諸郡,因為光明神教的出現,各郡早就被折磨的死去活來,這一次雒陽中樞失去威懾力,荊南各郡的太守紛紛自立,開始募兵對抗賊寇。
而益州、梁州之地,也因為各郡太守不服應預、齊質、西門靚等人封王,擅自募兵。
南方亂成一鍋粥,北方和東方同樣混亂。總結而言,可以用‘太守自立,反賊橫行’八個字形容。只要是稍微有些能耐的太守,要麼直接自立,要麼就是造反。
冀州、青州、徐州、兗州、並州、部分司州地區,相繼陷入互相征伐的戰亂之中。
若是將天下輿圖實質化,那麼可以這麼形容。
最南邊的寧、廣、交三州徹底黑暗下去,因為這三個州已經很久沒有消息傳出,基本上和中原隔絕。
而其余的司、兗、青、徐、揚、並、冀、雍、秦、乃至于北疆的幽、平二州可以全部畫上‘斜線’。
因為,這些地方大大小小,冒出來的反賊和自立太守數不勝數。
一時之間,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敵對勢力,居然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中樞雒陽,徹底被天下人無視。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雒陽已經徹底失去威懾力,沒有人會在意雒陽的態度。
亂!
總結而言就是一個亂字,亂到有人發出感慨,稱當世乃是千古未有之大變局。
其天下各方割據勢力,直追上古各地諸侯王分裂情形。
酆朝嘉德八年九月,燧王聶嗣歸雍州。
“還真是有夠亂的。”看著‘蜂’送上來的天下各地消息,聶嗣頭疼的揉揉眉心。
現在天下的亂,可以用‘星星燎原’來形容。怎麼說呢,用一郡一個勢力勉強可以定論。因為有的地方,譬如並州和冀州,既有太行馬匪縱橫,又有太守自立,還有巨鹿王為禍。
聶嗣現在都沒辦法在輿圖上劃分勢力範圍,因為實在太亂。有的地方今天剛剛宣布自立,第二天就被隔壁太守消滅,要麼就是被馬匪給燒的干干淨淨。
這還怎麼劃分?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自己有點想多了。
他還沒有穩定雍州,管其他地方做什麼?
“你好像在苦惱?”坐在他對面,正在煮茶的驪姬,見聶嗣面色變化莫測,不由得開口詢問。
這段時間,她心路經歷一番曲折,最終選擇服從現實。她下半輩子都要靠著面前這個男人,這是事實她無法回避。
選擇接受以後,心態自然會開始慢慢轉變。
“沒有。”
“是麼。”听見回答,驪姬眼眸微垂。
馬車搖搖晃晃的,進入櫟陽地界。
自雒陽回歸雍州,其實不用走十幾日的時間,但藺珀建議他走慢點,讓人先將封王的消息傳回雍州,以此試探各郡太守的反應。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很好。
哪些人願意合作,哪些人抵死不從。
一眼就能看出來。
聶嗣自己也很期待,雍州七郡,那些太守會對自己封王有意見。
華陽郡不同擔心,楊崧不會有問題。馮翊郡、北地、新平等郡應該都沒有問題。
現在的關鍵是,扶風、始平、安定三郡什麼反應。
如果他們不合作,那也只能用點手段,拿下這三郡。現在他是朝廷冊封的燧王,有權利替天子征討‘叛逆’。
至于誰是叛逆,那就要看聶嗣自己的想法。
思緒收回,聶嗣看向驪姬,“返回櫟陽以後,你就暫時住在官衙之內。”
封王之後,自然需要定都。
燧國的都城自然是定在櫟陽,相應的王宮也要開始建造。但藺珀提議王宮建造暫時放下,先以櫟陽官衙為臨時王宮,待周圍平定,雍州民生恢復,再行建造。
對此,聶嗣自然一口答應。
他本就對住在什麼地方沒要求,現在更不會為了追求享受,拖累他發展自身勢力的速度。
官衙作為他的臨時王宮,聶嗣便將驪姬安排在那里。因為上官瀅肯定還是要住在聶氏塢堡,這樣就能暫時將她們分開。
而且太後的身份畢竟有些敏感,等過幾年,雒陽的事情徹底塵埃落定,驪姬再出現,想必不會惹人懷疑。
現在,一切還是以低調為主。
“嗯。”她輕哼,心里面難免失落。
安排在官衙,豈不是外婦麼。
不過她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好笑,她曾是國朝太後,怎麼可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呢。
似乎是看穿她的失落,聶嗣道“官衙會作為臨時王宮,供我處理軍政要務。”
聞言,驪姬一楞,旋即臉頰微醺,低頭不語。
見狀,聶嗣心里也是暗自感慨。不論曾經多麼高貴的女子,但只要一個男人對她擁有絕對掌控力,她的心態肯定會發生變化。
譬如,現在給他煮茶的驪姬。
初次歡好,驪姬頗為抗拒。現在,越來越順從。
果然,不論是什麼事情,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
櫟陽城漸漸出現,龐大的迎接隊伍立在城門口。
為首的,自然是聶抗。
而在聶抗的身後,則站著華陽郡、馮翊郡、北地郡、新平郡、扶風國、五郡的太守。
“幼節,你生了個好兒子。”看著越來越近的兵馬,那隨風飄展的大 ,馮翊郡太守甘舒笑著說。
“你不也生了一個好兒子嗎?”聶抗笑著反問。
甘舒哈哈一笑,說道“幼節,你可別忘記,答應我的事情。”
“放心,我記著呢。”
說話間,兵馬停下,聶嗣走下馬車。
旋即,眾人紛紛迎上。
“參見大王。”除掉聶抗,其他人拱手行禮。
聶嗣朝著聶抗行禮,“見過父親。”
“好。”聶抗將他扶起,“吾兒為朝廷奔波,辛苦了。”
“這都是孩兒應該做的。”
同父親寒暄片刻,聶嗣將目光轉移到五位太守身上。
只有五位太守前來,看來,雍州有兩個叛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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