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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軍眼下仍舊在新野周邊窺探,他需要一個靠得住的大將鎮守新野。若是新野守不住,那說什麼偷襲堵陽,截斷糧道,大敗酆軍,也不過是在妄談罷了。
思慮良久,義陽王決定派遣陳禱前去偷襲堵陽。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陳禱擅攻,行軍打仗以穩為主,他去偷襲堵陽,若事情有變也不會強行進攻。且不久前陳禱自堵陽而歸,對那邊的情況最是了解,派遣他去比較合適。其二,華裕邯乃他貼身大將,較為熟悉,有他坐鎮新野,自己才能夠更好的指揮他抵抗酆軍。
“陳將軍,此事,寡人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寡人失望。”義陽王對著陳禱任命道。
陳禱抱拳,單膝下跪,沉聲道“大王放心,末將必效死命,不拿下堵陽,絕不回來!”
那是他戰敗之地,也是讓他從鎮守一方的大將變成喪家之犬的地方,那里有他最熟悉的敵人。他的榮譽,要從哪里,重新找回來!
華裕邯面無異色,對這個決定不置可否。至于賈咼,臉色則變得極為難看,自從上洛郡戰敗之後,他就一直被大王閑置。雖然沒有削職貶斥,但是他明白,那是因為眼下國中缺將,他才得以繼續留存,一旦危機渡過,他很可能會被義陽王貶到一方為官。
那不是他想看見的!
“大王,末將願為陳將軍副將,為大王攻城略地!”賈咼再次請纓。
聞言,陳禱臉色微微一變,他可不想和賈咼這樣的無能之輩一起攻打堵陽。
義陽王冷漠道“堵陽交給陳將軍足矣,你就繼續鎮守新野吧。”
他對這個私生子不可謂不失望,當初在南鄉郡的時候還以為他有所成長,沒想到自己有眼無珠,識錯了人。
被義陽王拒絕,陳禱心中暗自松口氣。
賈咼深深埋下腦袋,不再言語。
旋即,義陽王看向陳禱,問道“此去偷襲堵陽,陳將軍以為,多少兵馬合適?”
“大王,兵貴神速,戰機不容錯過,末將以為,可率領四千輕騎,晝夜行軍,趕往堵陽。如此,方能快速拿下堵陽,截斷酆軍糧道,使其不戰自潰。”陳禱說。
四千騎兵,這個兵力,尚在義陽王接受範圍之內。
“好,那一切,就拜托陳將軍了!”
“唯!”
自王宮而歸,賈咼生氣惱怒,在自己居所大發雷霆。平日里極為寵愛的賈氏躲在帷幔之後,不敢上前搭話,與賈咼共享魚水之歡。事實上,當初賈 偷襲之時,他們二人正在親熱,賈咼那方面似乎因為驚嚇之故,受到些許影響。
“公子好像很生氣?”一道聲音響起,緊跟著一名灰衣人步入大堂。
不用看賈咼也知道,來人是他的難兄難弟,望氣士馬季戊。
自從南鄉郡的瘟疫之事過後,馬季戊和他一樣受到義陽王冷落處置。不過不同的是,賈咼是被義陽王冷落。馬季戊則是被公子服厭惡所冷落。
故而,馬季戊稱呼賈咼為‘公子’,算是投靠他。畢竟賈咼只是私生子,根本不被義陽國宗廟承認。
“你來做什麼?”賈咼收斂怒容,看著他。
馬季戊微微欠身,答道“因為公子需要奴婢,所以奴婢就來見公子了。”
“笑話,我需要你作什麼。你現在可是被大王徹底冷落,你又能為我做什麼呢?”賈咼冷笑道。
換做以前,他或許會高興。但是現在,馬季戊和他一樣,為義陽王所排斥,能有什麼作用呢?
馬季戊也不惱怒,只是解釋道“公子,你真的願意一輩子都這樣嗎?”
“你什麼意思?”賈咼眯眼。
馬季戊道“大王倚重公子服,軍國大事多有咨詢。現在公子服更是手握大軍,鎮守宛縣。將來大王若有萬一,公子服必然即位,到時候公子你,又當如何自處呢?”
“公子服為人,公子想必是清楚的。他若即位,公子縱使能保得住性命,但是權柄財色,公子可保不住。”
“放肆!”賈咼怒斥,“你在離間我與長兄嗎?!”
馬季戊卻是一點不害怕,反而道“是不是離間,公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就不怕我將此話告知大王?”賈咼試探問。
“怕,奴婢就不會來這兒找公子了。”馬季戊答道。
聞言,賈咼沉默須臾,旋即冷哼一聲,坐下。
見狀,馬季戊嘴角一勾。
“說吧,你來找我做什麼?”賈咼問道。
馬季戊不慌不忙,反問道“公子,在此之前,請容奴婢先問您一個問題。”
“問什麼?”
“公子以為,義陽國還能撐多久?”
話音落下,堂內一片寂靜。
須臾,賈咼哈哈大笑,指著馬季戊道“你來這兒,不會是過來危言聳听的吧。你難道不知道,如今酆軍敗跡已現?”
馬季戊淡淡道“酆軍雖然敗跡已現,但是酆朝仍在,只要朝廷在,將來就會一直有源源不絕的大軍殺來,公子以為然否?”
這一次,賈咼沒有反駁。
“說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馬季戊很顯然不是來找他獻策破敵的,因為若是那樣,他就應該去找大王,而不是找他。
馬季戊不慌不忙道“公子,奴婢以為,義陽國距離朝廷太近了,不容易成事。”
義陽國距離司州路途,確實較近。
但是賈咼卻樂了,說道“難道你還想離開義陽國成事?”
“為什麼不呢?”馬季戊露出了獠牙,說道“公子,可曾听說過光明神教。”
光明神教?
賈咼眯眼道“听過一些,听聞此教在武陵郡一帶極為興盛。馬天師,你難道和此有些關系?”
馬季戊雙手合十,念誦道“聖火焚軀,普耀蒼生,玄鳥展翅,天下大吉。”
聞言,賈咼豁然起身。
博望。
近日來,聶嗣一直注意著宛縣叛軍動向,並且加以牽制,雙方在宛縣和博望一帶多有交手,不過都是小打小鬧,大兵團交手自上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發生。
噗呲!
欒冗一戟戳死敵軍,將其尸體高高拋起。
“威!”酆軍紛紛大吼。
听見士卒們興奮的叫聲,欒冗臉上卻並沒有多少開心之色,因為他們不過是和幾百叛軍交手,打贏了也沒什麼。這段日子,他過的就是這樣的無趣生活。
便在此時,一騎漸入他的視線。
酆軍大營。
信卒奉上夏陽悌親筆信,誠懇道“請聶將軍速速發兵南下,救援兩位將軍!”
聶嗣看完信件,將之交給藺珀,對著信卒柔聲道“你一路奔波辛苦,趕緊下去休息,同為酆軍,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謝將軍!”
隨著信卒離去,聶嗣臉上的柔和漸漸消失,變得冷硬起來。幾月的軍旅生活,讓他變得更加消瘦,同樣的,臉龐也變得更加硬朗,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比美新婦’,現在變成了英氣俊毅。
等帳內的藺氏兄弟看完信,聶嗣方才問道“你們從這封信之中,看出了什麼?”
藺瑯拱手道“我軍主力攻城不利,眼下正要後撤。”
“伯玉,你呢?”
藺珀道“我與仲柔看法一致。”
聶嗣一笑,“你們只看見了第一層。”
“第一層?”藺氏兄弟一楞。旋即,藺瑯不解道“敢問將軍,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了蔑視!”聶嗣聲音徒然一冷,“偷襲的是他們,撤退的也是他們,欺騙我牽制宛縣叛軍的是他們,讓我南下接應的,還是他們。他們將我聶嗣當成了什麼?既然不信任我,何必在此之時,向我求援!”
不要臉的人,聶嗣見過。但是像夏陽悌和陰休這樣不要臉的,他真的沒見過。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當我是妓女麼,用完就丟?就算是妓女,也有嫖資啊,我有嗎?”
粗鄙之言!
“沒有!”崇侯翊和欒冗認真點頭接話。
聞言,藺氏兄弟頓時無語。你們倆不要那麼配合好不好,這種怨氣話,听听就行了。
“將軍,陰休將軍等人行事固有不妥之處,但是眼下卻不宜計較這些,他們畢竟率領我軍主力在外,倘若有失,大事不妙,希望將軍能夠冷靜,不要憤怒行事。”藺珀勸道。
“伯玉,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去接應他們,對嗎?”聶嗣雙眸漸漸冰冷。
藺珀稍作遲疑,正準備說話,不想藺瑯暗中一腳踩在兄長腳上,頓時讓藺珀疼的一楞。
而後,藺瑯率先開口道“將軍,屬下以為,這個時候不能去救他們。”
對于他們兄弟的小動作,聶嗣心知肚明,不過他沒有揭穿,而是道“請仲柔細說。”
藺瑯欠身,言道“陰休等人從新野撤軍,必然是因為攻城失利的緣故,此時他們後方定然有新野追兵。同時,宛縣的公叔服,很可能會率軍南下,合圍陰休等人。如果我們此時南下接應,很可能會陷入叛軍包圍之中。”
“而且,這段時間,宛縣叛軍雖有南下之意,但是卻從未有過動作,屬下懷疑,公叔服已經看破我們的計策,所以選擇引而不發,一直固守宛縣。”
“仲柔說的有理啊。”聶嗣點頭。
旋即,他問道“那仲柔以為,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聞言,藺瑯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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