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滿面急色︰“這事兒跟我沒關系，東西又不是我搶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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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懶得跟他廢話，轉身吩咐站在後面，手持執法記錄儀正在錄像的輔警，指著炒貨店老板娘說︰“先給她做筆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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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往男子那邊走了幾步，打開拿在手里的記錄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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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年輕男子臉色有些發白，連忙低聲哀求︰“警官，能不能通融一下，這事兒千萬別告訴我家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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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抬起頭注視著他，冷冷地問︰“為什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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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年輕男子囁嚅半天︰“我知道她住哪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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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非常低，除了虎平濤，周圍的人根本听不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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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問︰“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之前隱瞞不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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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子神情尷尬︰“總之我帶你們去找，只要不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家里就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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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看了他很久，緩緩點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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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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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事情解決，回到所里，譚濤也回來了，他翻了翻筆錄，不禁笑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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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挺有意思啊！都結婚了還惦記著外面的女人。”譚濤抬手敲了一下筆錄本，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紙面︰“光看筆錄前半部分，我還以為這小子跟搶板栗那女人是一伙兒的。沒想到他倆還真不認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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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拿起擺在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也覺得好笑︰“照他的說法，還真是在菜市場見過那女的幾次，還真是買豆腐認識的。那女的長得不錯，他臉皮博，不好意思找人家要電話和微信號，覺得反正都住在附近，只要多踫見幾次，彼此關系更熟了再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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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濤站久了覺得不舒服，于是坐下來，頗感興趣地問︰“你通知他家人沒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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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搖搖頭︰“又不是什麼大案，雖然這事兒可以定性為當街搶劫，可整體來說仍然屬于民事糾紛。說起來挺滑稽，畢竟太年輕了啊！他一心想要跟那女的發展成情人關系，卻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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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濤怔了一下︰“他不是知道那女的住哪兒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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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歸知道，那是兩碼事。”虎平濤笑道︰“他以前跟蹤過那女的，從菜市場一直跟到家里，所以知道她的住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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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濤眯起眼楮緩緩地說︰“照著苗頭發展下去，唉……以後要真出什麼事還不好說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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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虎平濤伸手拿過筆錄本︰“我好好教育了他一頓。都結婚了，老婆還懷了孩子，他卻想著在外面搞女人……那女的能不能看上他還兩說，就他這心態，遲早家庭不和，得鬧離婚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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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濤關注的重點還是案子本身︰“這事兒最後怎麼處理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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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回答︰“都找到那女的的，還能怎麼處理？我們找上門的時候，她挺意外的。那女的是塊滾刀肉，平時喜歡佔小便宜，遇到事情就裝瘋撒賴的那種。剛開始的時候她不承認，後來我把厲害關系一講，她被嚇壞了，這才跟著我們回到菜市場，向賣糖炒栗子的老板娘賠禮道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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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濤問︰“罰了多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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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虎平濤從筆錄本里拿起夾在中間的罰單︰“按照最低限額罰的。多了還真不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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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款也是一門學問，得看情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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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濤嘆道︰“這事兒還真是只能以教育為主。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男的德行太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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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笑道︰“咱們也管不了那麼寬，這是他自己家里的事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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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到這里，擺在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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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一零指揮中心的電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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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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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河小區在三環外，以前是真正的荒郊野外，後來城市擴大，周邊村子的土地也納入其中，加上受“造城運動”的影響，這一帶被劃為住宅用地，連續開發了多個樓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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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電話是物業管理公司打來。因為情況緊急，涉及群眾數量太多，虎平濤和譚濤各帶一組人，火速趕往事發現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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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面積很大的小區，樓房超過二十幢，全是小高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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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幢的入口前擠滿了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被圍在中間，旁邊還有兩個身穿制服的保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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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見電動車從公路岔口駛入小區大門，一個身材矮胖，穿深藍色西服的中年男子連忙小跑著迎上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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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你們可算是來了。”剛見面，他臉上的緊張神情終于略緩，忙不迭地介紹情況︰“我姓張，張興平，是這個小區的物管經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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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你們及時趕到，否則這事兒真難辦，說不定還會打起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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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濤最討厭打架，很不高興地說︰“打什麼打？現在是法治社會，無論誰有理，只要動手就拘留。有話好好說，別那麼暴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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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走到人群近處，尚未進去，聚在外圍的人紛紛轉身看著他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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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深處一直在吵嚷，嘈雜紛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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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都干得出來，整死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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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家的門砸爛，把里面所有的東西一把火燒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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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放水沖，把所有髒東西沖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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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不由得加快腳步，腦子里也滿是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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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興平打電話又叫來幾名保安，好不容易分開一條路，讓虎平濤等人進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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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圍在中間的年輕男子頓時如看到了救星，緊緊抓住虎平濤的手不肯放，如蒙大赦般高聲叫道︰“警官，他們不讓我走，還要砸我家的房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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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虎平濤問話，旁邊一個看似為首的老頭指著男子厲聲喝道︰“砸房子還算是好的，就你干的那些事，應該直接把你抓起來送進監獄，勞動改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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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也從人群里站出來，她怒不可遏，就差沒掄起拳頭往年輕男子身上砸︰“我們這里不歡迎你，帶著你的東西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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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子也火了，不甘示弱道︰“你們嚷什麼嚷啊！你們以為這是你自個兒家里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還打砸搶……你們真以為自己老了，所有人就該讓著你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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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火了，大跨步上前，毫不客氣地用手指狠狠戳了幾下年輕男子胸口︰“你還敢 嘴？警察來了又怎麼樣？我們照樣收拾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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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老太太也尖叫著附和︰“把你家的門打開，把所有的東西燒了。你不動手我們自己來，反正今天必須把這事兒解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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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子又急又氣︰“你們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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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虎平濤快步走到男子身前，將其擋住，面對氣勢洶洶的老人，用溫和的語氣勸道︰“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喊打喊殺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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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勸導的語氣不失嚴肅︰“聲音大不能解決問題，更不能靠拳頭。暴力行為是違法的，無論誰佔理，只要動了拳頭，一樣要罰款拘留，情況嚴重的還要判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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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虎平濤語氣有所緩和，他注視著老頭和老太太，微笑著勸道︰“再說了，你們都這麼一大把歲數，還打什麼打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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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被氣得面皮緊繃，兩邊太陽穴上青筋一根根暴起，盡管中間隔著一個虎平濤，他仍然抬手指著年輕男子︰“你出來，你給我出來。有本事別多躲著。你大爺我當年也是練過的，出來……出來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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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濤一看情況不妙，連忙走過去將其勸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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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這個機會，虎平濤轉過身，嚴肅地問年輕男子︰“到底怎麼回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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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子顯然是被嚇壞了，他緊緊抓住虎平濤的胳膊不肯放，臉色發白︰“……我……我在這兒買了套房子，就在這棟樓，三零一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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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點點頭，問︰“什麼時候買的？還有，為什麼吵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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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買的，就上個月。”年輕男子自我介紹︰“我叫張景松，在企業里上班。這是個新開發的小區，價格也還可以，我尋思著用的著，就買了一套小戶型的房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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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中有話，但虎平濤沒听出來，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正打算進一步細問，冷不防旁邊的老頭又嚷嚷起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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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你別听他話說八道。他那房子買了根本不是為了住，是用來放死人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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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虎平濤不由得眯起眼楮盯住張景松，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死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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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松整張臉瞬間憋紅。看得出來他屬于不善言辭的那種類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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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人也會急，何況老頭老太太之前話說得很難听，張景松壓根兒不承認對方指責，于是想也不想就張口罵道︰“你家沒有死人嗎？你個老不死的，你敢說你爹媽還活著？你是憑空從石頭里蹦出來的？還是你沒爹沒娘，天生地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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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愣住了，可能他做夢也沒想過張景松會用如此惡毒的語言罵人。足足呆了五秒鐘，好不容易反應過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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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又開始罵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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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和譚濤連忙將兩邊分開。張景松這邊只有一個人，譚濤和張興平帶著幾個保安將他護在中間，虎平濤站在外圍，他擋住老頭，仔細詢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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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也爽快︰“我叫楊建勛，今年六十七了。我住六棟……這位是劉敏劉大姐，她七十多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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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他旁邊的老太太補充了一句︰“我是劉敏，今年七十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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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倆人都不像是蠻不講理的那種，虎平濤也沒想過要把矛盾擴大。他從衣袋里拿出香煙，笑著遞過去︰“楊大叔，來一根？”<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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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會抽煙這種事，基本上能看出來。楊建勛也不矯情，從煙盒里取出一支，掏出自己的打火機，先給虎平濤點上，然後才是自己。<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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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事也不是今天剛鬧起來。之前我們就發現這十一幢三零一不太對勁兒。這事兒得問劉大姐，她住樓上，每天上上下下的，心里堵得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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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好人！”老太太劉敏抬手指著張景松，口沫四濺︰“他買房子根本不是用來住的，他在那屋子里放了骨灰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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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雖說听出了一些門道，可還是覺得糊涂︰“骨灰盒……這個……他放他自己家里，很正常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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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會把親人的骨灰放在家里，擺張桌子設個香堂。前段時間虎平濤受邀去港城調查姚新秋半夜驚厥一事，在張雅翠家里就見過類似的情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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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那是兩碼事。”劉敏老太太用力一拍大腿，滿面惱火地嚷道︰“你以為我是不講理的那種人嗎？如果是家里老人不在了，把骨灰盒放在家里正常做法，我絕不干擾。可……可你問問他，他是怎麼弄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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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轉過身，注視著張景松︰“你到底怎麼惹到別人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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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松矢口否認，連聲叫屈︰“我就是把骨灰盒放在我自個兒家里啊！這有什麼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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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楊建勛大步走過來，盯著張景松怒道︰“當著警察的面你還胡說八道。走，走，走，咱們到樓上看看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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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松扯著脖子嚷道︰“走就走，我還怕你不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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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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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來到樓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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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三零一室門口，還沒等張景松掏鑰匙開門，光是看看門口兩邊，虎平濤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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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頭正中掛著一朵很大的白色紙花，中間瓖嵌著一個醒目的“奠”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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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貼著對聯，與喪事有關的那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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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框兩邊貼著紙質的蠟燭、串錢，顯然是用于供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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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夸張的是門板正中。款式明明是常見的防盜門，卻刷著白漆。中間是一行豎排文字︰慈父張某之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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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譚濤，發現對方也是滿臉愕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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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楊建勛指著房門，怒不可遏︰“警官你看看，這小子干的根本不是人事。這樓上樓下幾十戶人，他偏偏來這麼一出。“<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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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沒說話，直接把張景松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你這屋子里是空的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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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松點了下頭︰“是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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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繼續問︰“沒有家具，也沒有家用電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一張桌子，還有骨灰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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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松沒有否認︰“我現在開門讓你進去看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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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平濤皺起眉頭︰“你有毛病啊！現在開門，讓他們進去，肯定得鬧起來。到時候就真不好收場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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