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警

第二百三七節 清晰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黑天魔神 本章︰第二百三七節 清晰

    “第二天,我開著拖拉機,和他一起把他老婆兒子接了回來。”

    “他們夫妻倆抱著哭了一陣,後來楊達富告訴我,他老婆說了,以前鄭千山到家里打牌的時候,就不斷挑逗她,還趁著旁人沒注意,在廚房里摟著她親嘴。那時候鄭千山年輕,當時雖然嚴打,但很多人對混黑道有種莫名的崇拜。年輕人喜歡看《古惑仔》,就有樣學樣,鄭千山那種人當時算是有些社會地位,尤其在楊達富老婆看來,屬于很有能力,比她男人強的那種。”

    “女人嘛,有時候真的禁不住誘惑,半推半就就同意了。”

    “老楊沒離婚,他告訴他老婆,只要以後好好過日子,就既往不咎。”

    “他老婆答應了,從那以後再沒接觸過鄭千山。平時在村里遇到,也不理他,低著頭避開。”

    “但老楊心里這口氣實在下不去啊!可他又不敢動手。我也勸他為了鄭千山這種人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他以前就是個二流子,現在是流氓加賭鬼。就他那種爛人,說不定什麼時候打雷下雨,老天爺就把他收了。忍忍吧!只要這一時過去了,就風平浪靜。”

    “可誰能想到,老天爺沒把他帶走,偏偏還給了他一番富貴。”

    “這次拆遷,鄭千山分了兩套房子,還有六十多萬補償款。”

    陶興正之前哭過,眼楮有些酸澀。他嘆了口氣“這些事情王慶國和楊達富不會說,也不願意說。張立根當年被我們騙了,事後想想我覺得挺後悔的,可那時候沒看清鄭千山的為人,再加上做都已經做了……這些年,我們三個與張立根走得很近,過年過節的時候也經常聚在一起喝酒。”

    “警察同志,我真沒有故意推卸責任。這次的事情,是張立根起的頭。”

    “一個多月前,我記得好像是中秋節後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張立根打電話給我說是約酒。等我到了他家一看,在場的還有一個人。”

    說到這里,陶興正臉上露出幾分神秘的表情“你猜猜,究竟是誰?”

    虎平濤平靜地說“我沒興趣跟你玩猜謎游戲。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老老實實交代問題。”

    陶興正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坐直坐正,一邊道歉一邊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人平時開玩笑習慣了。我說,我說————那人是鄭千山的老婆,何玉仙。”

    虎平濤驚訝地張開嘴“何玉仙?張立根還約了何玉仙?”

    陶興正意味深長地說“鄭千山與何玉仙雖然是夫妻,可他們關系不怎麼好,經常吵架打架,甚至還鬧過離婚。”

    虎平濤很快平復情緒,輕笑兩聲“看來你對鄭千山家里的情況很熟悉啊!”

    陶興正認真地說“何玉仙年輕時候長得很漂亮,否則鄭千山也不會討她做媳婦。那時候鄭千山騙了張立根兩萬多塊錢,這才有了老婆本。如果不是給足了彩禮,何玉仙根本不可能嫁過來。”

    “嫁了以後何玉仙就後悔了,她經常在公開場合說,被鄭千山騙了。要早知道他是這樣一個人,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也不會嫁。”

    “要說他們家里有什麼矛盾,我還真不清楚……還是繼續說那天的事兒吧!”

    “張立根關上門,說話很直接————他要對付鄭千山,找我們幫忙。”

    “說實話,張立根看人還是很準的。他知道我,還有何玉仙都可以拉攏。我當時愣住了,問他打算怎麼做?張立根沒瞞著我們,直接說殺了鄭千山,一了百了。”

    “我當時心里虛,害怕啊!站起來就想走。何玉仙感覺跟我差不多,臉色發白,雙手捂著耳朵說她什麼都沒听見,還告訴我和張立根,就當做今天她沒來過。”

    “張立根拿出兩份字據擺在桌上,說只要我們答應,他立馬就簽字。”

    盡管之前審訊王慶國和楊達富的時候已經知道了答案,虎平濤仍然問“什麼樣的字據?”

    “張立根答應給我和何玉仙一人二十萬。”陶興正回答“當時村里所有人已經簽了拆遷補償協議,也都搬到大廠村這邊住進臨時安置房。張立根的老屋面積小,按照協議,他可以得到一套六十五平米的回遷房,還有八十多萬的補償款。”

    “張立根說了,只要我們照他說的做,二十萬絕不反悔,事成之後立刻去銀行轉賬。”

    “說實話,我有些心動。畢竟是二十萬啊!還有就是張立根這個人很講信用,只要答應的事情從不反悔。何況他拿出字據,幾乎不可能賴賬。”

    “看得出來,何玉仙比我更想要那二十萬。她家的情況我知道,鄭千山是一家之主,財政大權抓在手里。何玉仙是外來戶口,雖然倆人是夫妻,可這次拆遷補償沒她的份兒。她是外村的,嫁了人,戶口還在那邊的村里,可按照規矩,那邊就算拆遷改造,家里也不會給她錢,相當于兩頭都落空了。”

    “何玉仙老了,她得考慮後事,再加上家庭不睦,所以這二十萬對她的誘惑力很大。”

    “看到我們都不走了,張立根才說了他的計劃。”

    “鄭千山老了,有心髒病……”

    虎平濤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不解地問“張立根怎麼知道鄭千山有心髒病?”

    陶興正連忙解釋“從一零年開始,村里每兩年給做一次體檢,老人孩子都這樣。前年變成了每年一次。張立根是個有心的,他早就想要對付鄭千山,每次體檢都故意排在鄭千山後面。尤其是ct和胸透項目,他都會等到鄭千山離開以後,問負責檢查的醫生。借口很好編,就說“我們是一個村的,平時看他老說頭暈,走路也沒力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有時候醫生不會說,有時候會隨口回上幾句。”

    “等到體檢報告出來的時候,都是送到村委會。那邊發單子不像單位上那麼正規,也不會說是拿一個就簽個名。村里人的想法很簡單,反正體檢報告不是錢,擺在那兒也沒人要。想起了就過去拿,想不起來就一整年的放著。張立根好幾次偷偷撕開鄭千山的體檢報告,看了以後知道他有心髒病,而且還是必須定期服藥的那種。”

    虎平濤問“有那麼嚴重?”

    陶興正露出譏諷的表情“都是年輕時候玩出來的。黃賭毒,除了最後一種鄭千山沒沾過,也沒敢踫。村里村外,很多寡婦跟他都有一腿,老的少的都那樣。他平時賭博贏了錢,不是喝酒,就是花在女人身上。喜歡熬夜,白天經常睡到下午才起來……這種搞法,就算鐵打的人也扛不住。”

    “按照張立根當時的那個計劃,關鍵在于何玉仙。只要斷了鄭千山的藥,他肯定死。”

    “何玉仙沒答應,說她做不來……這是我們村的土話,就是不能做,辦不了的意思。她說家里很多事情都是鄭千山在管。老鄭上了年紀,越來越惜命。平時喜歡買保健品,對藥的事情也特別上心。身上都備著,發現沒了就趕緊去藥店買,所以她對張立根的計劃不看好。”

    “張立根當時說,只要我們倆先答應下來,後面的事情他負責。”

    “這樣一說我就有興趣了。畢竟可以先拿錢,至于張立根是不是真會對付鄭千山,那就說不準了。也許他是一時的熱度,回過頭就沒了想法。可錢是真的,只要簽了字據,他就會先給我和何玉仙一萬塊。”

    “第二次,張立根約了我、王慶國,還有楊達富。還是在他家里喝酒,張立根也給了老楊和老王每人一張字據,條件一樣只要事成,每人酬謝二十萬。”

    盡管已經從之前的審訊知道了這部分情況,虎平濤還是對此覺得驚訝“張立根的魄力很大啊!每人二十萬,一下子就是八十萬。照你剛才說的那些,張立根這是把所有拆遷補償都拿出來了。”

    “是啊!鄭千山跟他的仇結大了。我也沒想到張立根那麼能忍,都幾十年了,還醞釀著要整他。”

    陶興正對此還是很佩服的“張立根第二次的計劃,比第一次靠譜多了。他要求我們三個約鄭千山打麻將,還說了具體在哪家麻將館,甚至連哪張桌子都安排好了。他要求我們盡可能贏錢,讓鄭千山一直輸。”

    “老王當時就提了,說這種事很難。因為打麻將主要看手氣,輸贏七分老天定,三分才能看技術。可張立根說只要今天上午……哦,應該是昨天,上午十點鐘到地方,和老鄭一起打牌就行。”

    虎平濤微微皺起眉頭“等等。打麻將要定位定莊,你們是怎麼確定每個人位置的?”

    陶興正道“張立根真的很厲害。他應該提前對那張桌子做過手腳。按照平時的規矩,都是按麻將桌中間撒骰子的那個紅鍵,然後只看看紅點,一五在手,三是對面,二順下家,四後上家,然後每人隨便拿一張牌,按照牌面對號入座。”

    “那天我們沒有撒骰子。按照之前約定的計劃,看方向定東南西北。我提議老鄭是我們幾個當中年齡最大的,讓他做東,直接坐莊。”

    “只要把話說好听了,他就沒了防備。于是高高興興坐下來,我們三個坐了南西北,開始打牌。”

    “老鄭開門紅,自摸三家。”

    “從那以後,他一把牌都沒糊過。二十張紙牌的籌碼全部輸光,還欠著我三十一張,欠老王六張,欠老楊十七張。每張紙牌二十塊錢,一下子輸了好幾百。”

    “打麻將就這樣,越輸越氣,于是老鄭開始罵人。各種髒話都有,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打到快十一點的時候,他口袋里的鬧鈴響了。就是提醒慢性病人定時吃藥的那種。老鄭摸了摸口袋,沒找到藥。他當時就說不打了,藥忘在家里,得趕回去吃藥。”

    “張立根之前約我們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我連忙拉住他,說這一來一去至少半小時,你走了我們三個人怎麼玩?要不這樣,反正大廠村商業街上就有藥店,再玩幾圈,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陪你去藥店買一瓶就行。”

    “老王和老楊也在旁邊幫腔你身子骨這麼棒,沒必要每天都吃那麼多藥。再說了,老話都說是藥三分毒,常年累月吃藥,沒病也吃出一身病,說不定還死得早。”

    虎平濤听得直搖頭“這簡直是歪理。”

    陶興正繼續交代“老鄭就這樣被我們勸了下來,沒再堅持著要回家吃藥,繼續打牌……其實我很清楚,何玉仙肯定做好了配合。否則以鄭千山的記性,出門肯定得帶著藥。”

    “快中午的時候,張立根從外面沖進來,喊了那聲警察來了。”

    “當時摸起那把牌,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七張條子,五張筒子,一張萬子。只要不是白痴,無論是誰都不要萬字。剛好是我坐莊,打出去,緊接著就是老王和老楊,他們倆也不要萬子,于是三供,老鄭當然要做清一色。”

    “鄭千山高興啊!嚷嚷著報仇雪恨就看著這一把。他運氣的確很好,接連兩個杠,然後把剩下的牌倒下去一捂,說是听牌了,不是我們放炮,就是他自摸。”

    “張立根沖進來的時候,桌子上剛好放炮三萬。我記得很清楚,鄭千山手里拿著那張三萬,眼楮死死盯著張立根,身子就這麼滑下去,動都不會動。”

    虎平濤注視著他“然後呢?”

    陶興正冥思苦想“然後……就是警察來了,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虎平濤用手指輕輕點了下桌子“別的還有嗎?”

    陶興正老老實實回答“沒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還有,那就是張立根故意瞞著我。警察同志,我是真的想要爭取寬大處理,我一點兒也沒有隱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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