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警

第二百二八節 嚇死人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黑天魔神 本章︰第二百二八節 嚇死人

    冉紅軍的聲音很大,虎平濤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椅子上站起,帶著內心的澎湃和驚喜,以及外表的鎮定與嚴肅,轉身走向前台,與其他幾位被叫到名字的人站成一排。

    冉紅軍把證書和獎章遞到他的手中,眼里滿是贊許“好好干!你是我見過最年輕的一級警司。”

    虎平濤被這話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心里涌起無別強烈的激動。

    頒獎結束,接下來是授餃儀式。

    以前的表彰大會沒有這個環節,冉紅軍今年擔任廳領導後新加的。

    看著新換的三星肩章,虎平濤深深吸了口氣,雙腳並攏,舉起右手,與所有站在台上的人一起,向著台下莊重行禮。

    回到台下的椅子上,虎平濤成為了包括廖秋在內無數人的關注焦點。

    不認識的人對此感到驚訝。

    “那人是誰啊?這麼年輕就升了一級警司。”

    “該不會是違規晉升吧?”

    “別亂說,人家拿的可是一等功。我覺得應該是破格晉升。”

    雷躍和王雄杰來的晚,只能坐在後排。他們認識的人多,就調了個位置坐到前面,與虎平濤和廖秋前後排。

    看著虎平濤制服上的新肩章,廖秋發出驚嘆“我去年剛提的三級督查,你小子一下子就提了一級警司,只差我一級……小虎,你才三十歲不到,剛進派出所那會兒我還是所長。嘖嘖嘖嘖,你這提拔速度簡直比火箭還快。”

    雷躍也滿臉震驚“行啊小虎,這才幾年的功夫,一下子就躥上來了。”

    他和廖秋的想法一樣。

    虎平濤這些年的確工作成績突出,尤其是先後兩次潛伏任務,可以說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由于保密條例限制,無論雷躍還是廖秋,都對此不甚了解。但畢竟是老公安,多少猜到一些虎平濤的工作方向。

    想法歸想法,對于這種突飛猛進的提拔,他們都沒有思想準備。

    王雄杰這段時間與虎平濤待在一塊兒,多少有些了解。他撇了撇嘴,一副指點江山教訓的樣子“你們啊!狗眼看人低。你們也不想想,小虎是什麼人?省里每年才有幾個一等功的名額,他一個人就拿了雙份。再加上以前的那些……別說是一級警司,要換了我,直接給個三級警督都行。”

    雷躍瞟了他一眼“你就吹吧!”

    王雄杰輕聲笑道“我還真沒吹。老雷你上次見到小虎的時候,是在西洛邊檢站吧?那時候他只是三級警司,帶著副科的編制在那邊當隊長,其實就是下基層掛職。後來這小子失蹤了幾個月,音信全無。上個月他剛一回來就直接去了省委黨校學習。”

    廖秋點點頭“這事兒我知道。小虎以前在所上的時候就寫了入黨申請書,入黨積極分子需要考察,算算時間現在參加學習也差不多了。”

    王雄杰認真地說“老廖你想想,為什麼小虎去黨校這時間不先不後的,偏偏是現在?要我說,他前幾個月肯定出了次任務。具體是什麼咱也不好猜,但今天他拿了個一等功,本身就說明問題。”

    “冉廳可不是小虎他親爹,為人也公正,為什麼突然給他授了個一級警司?”

    廖秋和雷躍平時都不糊涂,可現在這種場合不適宜思考。于是兩人異口同聲問“為什麼?”

    王雄杰得意地伸出兩根手指“兩個字————提拔!”

    他把視線轉向虎平濤“按照規定,正科級別對應的警餃至少是一級警司。小虎目前的工作單位是西洛邊檢站。省委黨校那邊的培訓結束了,他這次回去,肯定是擔任副站長,說不定還是站長。”

    雷躍連連點頭“听你這麼一分析,還挺有道理。”

    王雄杰白了他一眼“什麼叫挺有道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好不好!”

    看著虎平濤,廖秋嘆了口氣“你該請客了。否則我心里這口氣怎麼也下不去啊!”

    三個大漢虎視眈眈在旁邊,虎平濤感覺後背上冷汗淋灕,只能討饒“好好好,我請!我請!”

    王雄杰唯恐天下不亂“普通的小館子就算了,我們都知道你是大戶。我也不訛你,找個海鮮館子,每人兩只澳洲龍蝦,半斤海參,大個的那種;海膽、扇貝、石斑魚、狗爪螺、螃蟹什麼的隨便上點兒,一盤兩頭的鮑魚,最後魚翅收尾,兩箱茅台,也就差不多了。”

    虎平濤苦著臉道“照你這標準,我一年的工資也不夠。”

    雷躍在旁邊幫腔“要麼花錢消災,要麼咱倆去拳場上比劃比劃……你自己選。”

    虎平濤叫屈“雷哥,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雷躍嘆了口氣“我這心里不爽啊!老子干了這麼多年才是個二級警督,再看看你……我現在真的很想打人。”

    都是玩笑話,誰也不會當真。

    會議很快結束,散場。

    玩笑歸玩笑,請客吃飯是免不了的。虎平濤拿出手機,正準備給甦小琳打個電話叫她出來一塊兒吃,忽然廖秋的手機響了。

    他三言兩語掛了電話,轉過身,眼里透出古怪的目光。

    “是李建斌打來的,耳原路那邊出了點兒事兒。”

    虎平濤以前就是耳原路派出所的人,跟李建斌很熟,問“李哥說什麼了?”

    廖秋道“老李現在是所長,他遇到個案子,解決不了,找我搬救兵。正好你們都在,一塊兒過去看看?”

    雷躍搖搖頭“我去不了。緝毒隊那邊一大堆事情,我手上還有好幾個案子。今天開會都是讓人頂我的班,下午無論如何也的趕回去……你們去吧!”

    王雄杰也是搖頭“省委黨校那個案子要收尾,昨天又出了一樁殺人案,加上原有的那幾個搶劫案和盜竊案,我得去花果山找孫猴子學分身術才行。”

    說著,他轉向虎平濤“原本想著中午在附近宰你一頓,現在看來不成了。你趕緊跟著老廖去吧!吃飯簡單,今天先記下,改天在這個基礎上增加一倍。”

    雷躍也學壞了,在旁邊幫腔“干脆別吃了,折現吧!”

    ……

    抵達耳原路派出所的時候,所里亂成一團。

    幾十個人佔據了辦公室,圍著所長李建斌和指導員陳信宏大聲吵嚷。

    “人就是你們警察害死的,你們必須負責!”

    “好好的搞什麼檢查,我看你們警察就是吃飽了沒事干,整天瞎轉悠。現在人死了,你們得賠錢。”

    “必須賠!一定要賠!五十萬……不,一百萬!”

    廖秋和虎平濤用力擠進人群,好不容易搞清了狀況。

    ……

    因為氣候宜人,滇省省城歷來有“春城”的雅號。

    那是以前。

    隨著時代變遷,舊城改造,“春城”變成了“村城”。

    這座城市里有太多的村子。舊城改造,不可避免涉及到拆遷。

    拆遷需要大量資金。對于當地政府和房地產開發商,都是必須面對的問題。

    三山村是耳原路派出所的轄區,從前年就被列入拆遷改造範圍,全村都與開發商簽了協議,就等著工程隊進場。

    鄰村已經完成了改造,專門勻出兩幢樓給三山村的人作為臨時安置房。雖說兩地隔著好幾里,可人們的觀念未改,仍然把這兩棟樓叫做“三山村”。

    開發商給著房租,按照補償協議,有人要錢,有人要房。現在市場上房價居高不下,等新房到手,無論賣還是租都劃得來,妥妥的躺著就能收錢。

    錢多了,人就懶了。

    很多村民不願意工作,村里外出打工的人也回來了,家家戶戶的財產都有好幾百萬……在其他人看來,這真的很不公平。

    勤勤懇懇上班的人,比不過一幫靠著國家賠償輕輕松松就發家致富的懶漢。

    錢多了,時間多了,村里打麻將的人越來越多了。

    三山村附近有好幾個棋牌室、老年活動室、xx茶室……提供的服務都很單一,除了麻將,還是麻將。

    鄭千山,在家里排行第四,人稱鄭老四,今年七十二歲,上個月剛過了生日。

    他喜歡打麻將。每天吃過早飯,就去樓下的一家茶室,從上午十點打到下午六點,午餐在麻將館解決。一般是叫外賣,或者讓經營麻將館的老板在附近幫著買點兒饅頭包子,或者米線面條。

    有時候興趣來了,六點打完休息一個鐘頭,七點接著打,晚上十二點收工。

    有些時候甚至通宵……

    麻友都是三山村的村民,平時都很熟,抬頭不見低頭見。

    國家明令禁賭,派出所也經常在那一帶巡視。每次路過,都要在麻將館里挨個告誡,叮囑。

    “打牌就打牌,不準賭錢。”

    “不準賭博啊!哪怕是一毛錢都不行。”

    “賭博是違法的。”

    這種勸說毫無作用。

    以前虎平濤在所里的時候,就經常听到在那一帶巡邏的警察抱怨。

    “三山村那邊打麻將的基本上都是老人。抓又不好抓,管了他們又不願意。禁賭之類的話對他們說了也沒用。一個個倚老賣老,一說要抓人拘留,要麼躺在椅子上說高血壓犯了,要不就捂著心髒說難受……這怎麼管?”

    “查封麻將館要有正當理由,畢竟人家是有經營牌照的。再說了,現在的人都很精,麻將館平時在路口都有人守著,看見巡邏人員經過,立刻打電話給打麻將的老人,讓他們注意點兒。其實他們平常也就打個五塊錢,或者十塊。賭肯定是賭了,可我們一過去,都從抽屜里拿出紙牌,說都玩那個,是籌碼,沒玩錢。”

    “國家是允許打麻將打牌的,這是正當的娛樂活動。就沖著這一點,我們就沒辦法管。除非從麻將桌抽屜里搜出現金,否則我們也沒辦法。”

    “現在你看看誰還會在抽屜里塞錢?”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鄭千山今天一大早就到了麻將館,還是熟悉的麻友,還是玩“血戰到底”。

    打得不算大,十塊錢一炮。老規矩,八番封頂,自摸加一張。

    鄭千山今天手氣不錯,一個多鐘頭就贏了四十張牌。按照一張牌十塊錢計算,就是四百。

    他最後糊的那一把特別大————五筒加八萬連扛,杠上花九萬贏三家。

    自摸封頂,加上扛牌,一把牌就贏了超過三百塊錢。

    經常打麻將的,每逢這時候就狂喜。

    畢竟誰贏了都開心,何況贏了這麼多。

    就在鄭千山大把收錢的時候,突然外面有人喊了一句“警察來了。”

    頓時,狂喜變驚慌。

    警察經常來麻將館巡查。他們特別仔細,一邊告誡“不準賭博”,一邊讓所有人離開桌子,拉開抽屜,逐個檢查。

    一旦發現有現金,哪怕只是一毛錢的硬幣,就立刻把人帶回去處理。

    以前有人不信邪,故意在抽屜里扔了個五毛硬幣,結果一桌子四個人,連同麻將館老板都去了派出所,按規定處理。

    從那以後,三山村的人都知道厲害,誰也不敢開這種玩笑。打麻將的時候都把現金裝在衣服口袋里。

    再後來,直接用手機掃碼,身上不帶錢,或者少帶錢。

    打牌前所有人都要仔細查看麻將桌抽屜,確定沒有遺漏。

    一句“警察來了”,讓鄭千山驚恐慌亂。

    其實當時誰都沒給現金,都是從各自抽屜里拿出紙牌籌碼遞給他。可鄭千山畢竟老了,上了歲數,接紙牌籌碼的時候手忙腳亂,心里又急,慌慌張張把紙牌往衣袋里塞。

    平時他不會這樣。畢竟紙牌籌碼不是現金。

    偏偏這時候外面的人又喊了一聲“趕緊把錢收起來,警察到門口了,不想被抓進去就快點兒!”

    這句話成了催命符。

    鄭千山突然身子後仰,直挺挺靠在椅子上,雙眼發直,渾身上下急劇抽搐,抓在手里的紙牌也掉在地上。

    在場的人被嚇壞了,連忙打電話叫來了救護車。醫生檢查後得出結論腦溢血,當場死亡。

    他是被活活嚇死的。

    人死了,總得有個說法。

    村民可不管什麼理和法,他們抓住巡邏的警察,抬著鄭千山的尸體,沖進派出所大吵大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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