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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辰見伯父一把年紀了，還半夜過來守著自己，心里即是愧疚又是感動，輕聲道︰“伯父且去歇息，我無妨的。”
甦太師擺擺手，“人老了，沒瞌睡，我等蔣太醫過來看了再說。”
張澤去了大半個時辰，才將蔣太醫請了過來。
一進門，甦太師就起身拱手，“蔣太醫見諒，半夜叨擾，實在是佷兒情形凶險。”
蔣太醫擺擺手，“無妨無妨，我與太師的交情，不必說這些。”
路上張澤已經將甦辰的情況說了，蔣太醫坐下拿脈。
半晌才道︰“甦大人吐血乃急怒攻心所致，太師不必擔憂，沒有大礙，吃個三五幅藥便好。”
“只是這蠱蟲，老夫卻毫無辦法。”
甦太師心里一涼，“連你都沒有辦法？”
“那辰兒——”
蔣太醫低聲道︰“這情蠱，老夫昔年倒是听說過。”
“蠱蟲為一雌一雄，白蠱為雌，黑蠱為雄，須得以人血養上十來年方能成熟，這蠱蟲進入身體之後，平日便蟄伏在人的心髒處。”
“此後每到十五月圓之夜，男女須得交合，黑蠱白蠱也會借此交合。”
“如若不然，黑蠱便會發狂噬咬此人心髒，中蠱者往往心痛而死。”
“白蠱也會煩躁不安，不過，因白蠱從小以這女子之血養大，倒也不會噬咬主人，只是會在人體內煩躁游走，橫沖直撞，直至黑蠱死去，白蠱也會同時斃命。”
甦太師呆了一下，“那往後每月十五••••••”
蔣太醫點頭，“每月十五，黑蠱白蠱都須交合。”
“如此，吞下情蠱的每一對男女，一生一世都不得分離。”
“這只是其一。”
“其二，吞下黑蠱的男子，一生也不能與其他女子交合，否則黑蠱同樣躁動不安，在體內橫沖直撞，雖還不至于危及性命，恐怕也要元氣大傷。”
“這原是女子害怕情郎變心，還要將情郎牢牢的綁在身邊，制作出來的一種蠱，誰成想，唉••••••”
甦辰在旁邊听得清楚，他睜著兩眼看著床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甦太師听到甦辰往後不能與別的女子在一起，心里更絕望了。
但他仍舊不甘心的問，“蔣太醫既然知道得如此清楚，難道就沒有什麼法子能將蠱蟲取出來？”
蔣太醫搖頭，“這些我也是昔年听一個苗疆巫醫所說，並不知曉有什麼法子能取出。”
甦太師看一眼佷兒，嘆口氣，“如此，還請太醫先替辰兒開個方子，辰兒到底吐了血，損了身子。”
蔣太醫點頭，出去外間開方子了。
甦太師看床上的甦辰，他的眼神過分的平靜。
甦太師剛要說話，就听甦辰道︰“伯父不必勸我，佷兒寧死也不願意屈就。”
“我若如此活著，豈不是苟且偷生。”
甦太師長嘆一聲，他想說的話都被甦辰堵了回去。
他站起身，“一會兒藥煎了來，你記得喝。”
甦辰平靜的點頭，之前那種強烈的情緒已經完全消失了。
仿佛這會兒，他已經接受了他身上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