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邊哭邊說,“我說不讓他去,他非要去,這下可好,命都沒了。”
“我的三兒才十六歲啊,這去了還不到半年,連個尸身都尋不回來,我的三兒怎麼這麼命苦啊——”
顧翡也無從去安慰她娘,出來看了軍方的那封信,里面什麼信息都沒有,只簡單的寫了三郎在跟南詔人打仗的時候為國捐軀。
一沒有尸首,二不知道具體的死因,這叫人怎麼能接受?
顧翡起身回房,在屋里呆坐了半晌,起身寫了封信,然後拿著信出來交給劉柱,“你去齊王府後門,尋一個叫來福的小廝,將這封信交給他,讓他轉交給石頭大哥。”
劉柱接了信,趕了騾車就往城里去了。
陳氏悲傷過度,躺在床上起不來。
晚上顧翡在家睡了一晚,做了大半個晚上的噩夢。
夢里三郎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渾身被鐐銬鎖著,大喊,“妹子救我——”
顧翡半夜從夢中驚醒,又哭了一會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顧翡臉色憔悴,頂著個黑眼圈,石頭過來了。
顧翡將他請到大廳說話。
石頭道︰“姑娘昨兒信里托我打听的事,已經打听出來了。”
“兩個月前,南詔國的蠻子擾邊,撫遠將軍率兵與蠻子打了一仗,雖說是勝了,可這一仗,死的,失蹤的,被俘的足有上萬人。”
“這撫遠將軍還算體恤,這失蹤的也好,被俘的也好,全部都報了陣亡。”
“橫豎那些失蹤被俘的多半也活不了,報個陣亡,好歹家里還能得些撫恤銀子,不然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