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脆弱。
所以他會因為哥哥的離世，而黯然落淚。
他堅強。
所以他會因為面前唾手可得的希望，而變得冷漠功利。
但偏偏也是這等復雜的個性。
于是乎。
王戰才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正在聯邦底層不斷掙扎且試圖著前進的真正的人。
哪怕這只是個孩子。
哪怕這個孩子只有九歲。
因此。
只听倏忽一聲。
王戰悄然從自己手中拿出了一小瓶真真正正的大煤球出來。
而這個神乎其神的過程，卻是當即就讓小屁孩眼楮一亮，充滿了無盡的渴望。
那就是屬于高階武者的力量嗎？
盡管這所謂的中高階，在王戰看來簡直就像一個笑話，並且讓他越來越認同一個說法。
聯邦的武道之路，興許是真的走錯了！
否則。
又怎麼會出現面前這個，簡直毫無道理且又無跡可尋的強大的王戰。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b。
當然了。
對于王戰而言，興許面前的小屁孩，有可能會因為這一小瓶丹藥而感到興奮雀躍渴望。
但這卻是王戰身上最差的丹藥。
同時，也是王戰所圖謀的。
不僅能夠為那些未曾踏上武道之路的人們提供幫助。
也是一種可以為聯邦之中，那些低階武者們恢復實力的低階丹藥。
本質上。
直接對標聯邦現行。
品質最低、價格最低，效果也是最低的精元丹，也就是曾經王戰用過的小藍瓶。
當然了。
這種丹藥雖然是對標小藍瓶，可是並不代表它很差勁。
因為草藥的來源問題，以及王戰對于這道丹藥的追求和向往。
事實上。
大泥球的成本與價值，其實還在小藍瓶之上。
只不過是被王戰強行拉到了這一條線，要先和小藍瓶決一個生死戰而已！
至于大煤球和小泥丸的故事…
王戰雖然已經知道了，但是不說也罷。
那是一個與王戰相差漸行漸遠，雖然曾經也與王戰有過接觸的命運安排的故事。
只看最終成為這個故事的主角，到底會是誰罷了。
所以。
王戰輕輕將這一瓶。
明明是被稱作大煤球，實則每顆都只有綠豆大小的丹藥，放到了桌子上。
而後迎著小屁孩根本無法再移動的目光，淡笑道。
“很好，那麼，這就是你的報酬了。你可以看一下是真是假！”
看著那一個表面尋尋無奇。
甚至沒有任何圖案，只是格外顯得簡樸的小藥瓶。
小男孩三七的心思，卻一下子就繃緊了，眼里滿是渴望的情緒！
于是。
他當即堅定地走到了王戰的面前，卻並沒有半點放松，而是仍舊警惕著，警惕著王戰的偷襲。
然後。
咻的一下！
徑直搶過了那被擺放在桌子上的小藥瓶，而後，又迅速和王戰拉開距離，唯恐王戰出爾反爾。
可以看出。
警惕和戒備的行事風格，早已如同血脈一般，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不過。
王戰卻只是淡淡地笑著，眼神平靜地坐在原地。
雖然而今的他。
其實年紀也只有小小的十八歲，但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有了不動如山的感覺了。
而小屁孩。
也只不過在在啪嗒一聲響動之中，輕柔卻又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小藥瓶的瓶口。
旋即！
就整個人當即怔住了。
鼻尖嗅著那一股只是若隱若現，好似虛無縹緲一般的淡淡的幽香。
而後臉上一陣狂喜，又當即猛地將瓶子蓋了起來！
是真的！
這瓶丹藥是真的！
小屁孩就算是做夢都沒有想到。
自己隨隨便便幾句話，就可以收獲到這麼貴重的事情。
尤其是里面的丹藥，一眼看去就不少于十顆，就能夠清楚，這到底是一筆多大的財富！
要是換做聯邦貨幣來換算的話。
一顆原原本本的大煤球最起碼也在三萬上下，也就是說小屁孩手里的瓶子最少也值三十萬！
幾乎等同于一個中等偏下的家庭，將近一年的收入。
同時。
也是聯邦那些生活在底層的可憐人們，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巨大數值。
可是現如今。
這樣一筆輕飄飄的，卻又數字極大的財富，就這樣被他這個還不到十歲的小屁孩握在了手里。
當即。
就讓他感覺到了一種，什麼東西才能真正叫做重若千鈞的味道！
至于辨別真假的辦法，其實很簡單。
盡管誰都不知道大煤球到底是從哪里流出來的，但誰都知道。
在它的身上，一定會有著一種，與聯邦的所有丹藥，都完全截然不同的味道。
就是這股淡淡的幽香！
事實上。
小屁孩以前也只是在哥哥的庇護之下。
曾經吃過幾顆小泥丸。
雖然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大煤球，自然，也就不知道大煤球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可是。
他仍舊記得那股幽香的律動！
那是吞服丹藥的時候。
悄然出現在體內的一股，淡泊到一不留神，就會直接被忽略過的幽香！
所以。
他的感知肯定沒有錯，這些丹藥都是真的，是面前這個大哥哥送給了他的。
自然。
從現在開始就是他的！
至于小屁孩為什麼會知道這樣一個分辨丹藥的辦法，那就是另外一個新的故事了。
但就在他的面前，可是整整價值三十萬的東西。
那麼。
王戰又到底是個什麼人，所以才能夠做到如同面前這般。
仿佛毫不在意地，就將這種比黃金還要貴重的東西，給甩了出來，甩到了自己的面前呢？
因此。
小屁孩死死捏著手里的丹藥，眼楮卻是猛地放到了王戰的身上。
“你的丹藥是真的！所以，你真的要把它給我，而且不會後悔嗎？”
此言一出。
王戰自然能夠听得出來。
這個小家伙雖然心思挺狠，但終究還不是太黑，以至于無法下定決心，要將這丹藥收入囊中。
簡單點說。
就是有些患得患失了！
畢竟。
這種事情。
只要不是放在任何一個足夠心大的人們身上，都注定會是一件極其正常且自然而然的事情。
所以。
王戰無聲朗笑著，眼中卻對小男孩的選擇和心性，多出了幾分欣賞！
這不是說。
他對于心太黑的小男孩就會生出厭惡的感覺，而是覺得，若小男孩的秉性就是如此的話。
說不定日後就只能由自己來管教了！
不能輕易將他托付到任何一個人的手里。
以免到頭來不僅沒管教好，反而生出憎恨的情緒，導致反目成仇，沒有挽回余地。
不過現在看來。
起碼還有救，也注定會是聯邦未來一個，大有前途的好好少年。
所以。
王戰笑著問道。
“當然是給你的，不過因為你先前說的那些東西，不如這樣，我在我的基礎上，再向你加上一個問題怎麼樣？為了證明我的誠意，我覺得你可以現在就開始處理好屬于你的丹藥了！”
小男孩看著他。
雖然眼中的警惕，還是半點都沒有消失。
但最起碼，在這一刻，那對眸子里面原本帶著的惡意，卻已然是不知不覺消退了些許。
而後。
才稍稍思索了一下之後，干脆利落地點頭道。
“好！你說過我要告訴你所有我知道的事情。所以，不管是一個問題，還是多少個問題，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一定告訴你！”
然後。
小男孩當即打開了小藥瓶。
緊接著，又往自己的手掌心倒出了一顆之後。
直接咕嚕一聲！
毫不猶豫地徑直吞進了自己的肚子。
而從他的表情上面的那些細微的變化，只要站在他對面的，是個細致入微的人。
其實也都可以看出來，不管里面裝著的到底是丹藥還是毒藥，只怕小屁孩都不會有任何猶豫！
因為，他肯定深深地知道。
生活在當下，這個朝不保夕，到處都是凶獸橫行肆虐的聯邦。
只要不成武者。
到頭來，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
既然如此，那麼，又何懼有之！還不如拼上一切，去搏取到一線生機…
干是。
等到他將丹藥吞服下去，臉上滿是喜色的時候。
王戰不用問也知道，他已然快要接近突破成為武生的那一步了！
而在他的身上。
有一些地方，與王戰的推測所真正不謀而合的就在于。
這個孩子的天賦，確實很一般。
一般到依靠著一枚比之精元丹起碼要超出半截的大煤球，也都無濟于事。
只不過是將他的進程迅速拉近了一段遙遠的距離！
同時。
這個孩子的天賦。
也確實是勝在了雖然體質稀疏，但卻足夠存粹的這一點上！
因此。
他才能夠在大煤球的幫助之下，迅速達到這種地步，直至距離武道之路上的武生境界。
只有一步之遙！
當然。
若非是因為王戰在這里。
且他又出手闊綽，一下就是一瓶丹藥的話。
想必這個小子也不敢這麼奢靡浪費，而是必定會經歷無數次的考驗，最終才能功成。
而那些注定會在這條道路上，所做出的無窮無盡的無用功。
其實從本質上來說。
也並不是沒有意義的，而是等到一定程度之後，反哺宿主，並且助他一臂之力。
當然。
這個概率並不是百分百的，而是會擁有一定程度的失敗概率。
錯過的代價，就是徹底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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