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捕捉到對方眼里閃過的異樣，秦綰心下一滯，立時皺了眉頭。
“是不是慕少程的傷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不不不，不是。”
年輕醫生擺手又搖頭“那我們就這麼說好了，等慕先生醒了，你就把你們的故事講給我听听。你的手機號多少，我們可以加個好友嗎？”
“可以。”
秦綰的手機之前被綁匪拿走了。
許凱又給她買了部新的。
-
十分鐘後。
秦綰推開重病監護室的門。
看向躺在病床上，全身插著儀器管子的慕少程，又一股熱意涌上心頭，漫過鼻端。
眼眶瞬間濕潤。
她抿抿唇，關上門朝病床走去。
那人躺在那里，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她在病床前蹲下，低眸，抓住他修長干淨的手指。
輕輕喊了一聲，“慕少程。”
沒人回答她。
秦綰眸子里的氤氳霧氣凝聚成淚珠，在睫毛上搖搖欲墜。
她不想哭，可是這種難過和心疼，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如潮水一般拍岸而來，她毫無抵抗能力。
“慕少程，余特爾教授說了，你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你要是想睡，就睡幾天，趕緊醒過來。”
“恩恩和心心都想你了，你醒了，我們就回家。”
她的視線落在他的手指上。
不知想到什麼，唇邊泛起一抹淺笑。
不緊不慢地摸出一張紙，撕下一半後，纏繞他的無名指一圈，然後再撕掉多余的。
看著手中的紙條長度，她還蓄著淚的眸子里又漾起笑。
“等你醒了，我有禮物送你。”
“少程，你不說話，是不喜歡嗎？”
等了幾秒，秦綰眼里的笑隱了去。
郁悶地說“你要是不喜歡，我就送給別人啦。”
不管她說什麼，那人都毫無反應。
秦綰抿抿唇，還是很認真的把剛才纏過他手指的紙條折疊好。
“告訴你一個好笑的事。”
把紙條放進口袋之後，秦綰身子前傾地看著慕少程那張令人心曠神怡的俊臉。
聲音輕軟溫柔地響在他頭頂“剛才，我在走廊上踫到給你做手術的一個醫生，我覺得他是假醫生，不對醫術鑽研感興趣，反而追著我，要听故事。”
“我答應他，等你醒了，就把我們的故事講給他听。他說，他還是業余的作家。”
一個人說話雖然很沒意思。
但是，秦綰認識慕少程這麼多年，好像還沒有像現在這樣。
心平氣和的跟他說這麼多話。
說著話，倒是忘了悲傷難過。
見他總是不理自己，她不由得噘了噘嘴“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到時由你來講給他听。你要是講得不完整，我可不依你。”
想到上次他給她發的那張，當年那場初雪的照片。
秦綰心里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這人還有沒有別的，關于他們青春年少時的東西。
-
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得特別快。
余特爾敲窗戶的聲音打斷了秦綰，她轉頭看去，余特爾沖她比了一個手勢。
示意她，時間到了。
秦綰翻了個白眼，收回視線，對病床上的慕少程說“這醫院的規矩太多，我要出去了。你想睡就好好睡一覺，我下午再來看你。”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秦綰不舍的松開他的手，轉身出去。
“秦小姐，時間到了。”
秦綰打開門，余特爾教授便抬手，指著手腕上的表。
她看了眼他的手表，蹙眉道“你的手表是不是壞了，走那麼快。”
余特爾教授嘴角抽搐，“秦小姐，你看看你的。”
“我的才半小時。”
秦綰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
余特爾教授往身後退開一步，示意她出來。
秦綰從病房出來，關上門，淡聲問“我下午還可以進去看他嗎？”
“可以。”
余特爾伸出一根手指。
表示，還是一個小時。
秦綰點點頭，朝等在幾步外的左湛和愈旭升走去。
-
葉城，青雲綰。
因為秦綰不在，雲揚作為青雲綰的負責人之一，這些天忙得腳不沾地。
應酬完，從酒店出來，外面又飄起了雪花。
因為喝了酒，他自己不能開車，郝美麗送他回去的路上。
他扯了領帶，長腿隨意伸展的歪在後座上。
剛摸出手機，便有微信消息進來。
雲揚點開，看見是秦綰發來的信息，他桃花眼里掠過一抹喜色。
點開消息，是一張照片。
還是奇怪的照片。
雲揚揉揉眼，皺著好看的眉頭，自言自語，“是我喝醉了，還是綰綰這家伙太無聊了。”
“雲少，是秦小姐給你發消息了嗎？”
听見他的話，郝美麗眼楮一亮，轉頭看他一眼問。
“你好好開車啊。”
雲揚出聲阻止，郝美麗笑著保證“放心吧，我一定安全的把你送回家。”
“對了，雲少，秦小姐給你發了什麼啊，她在c國那邊還好嗎？”
郝美麗听謝萌萌說的，秦綰平安了，只是慕少程受了重傷。
謝萌萌說，秦綰現在肯定很忙很累，先不要打擾她。
因此，郝美麗就沒有敢打電話或者發消息給秦綰。
雲揚正盯著秦綰發的那張照片研究。
“綰綰就發了一張紙巾的照片給我，不知道什麼意思。”
搞什麼，發個紙巾，都不是完整的一張。
還是撕爛的，這應該是紙條。
雲揚揉了揉桃花眼，自己沒喝醉啊。
難不成，綰綰在那邊連紙都買不起，讓他給她買紙？
他又立即搖頭，否定了這種猜測。
怎麼可能。
慕少程在c國可是有分公司的。
那，綰綰干什麼撕爛了紙拍照給自己。
【綰綰，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他的信息發出去，過了幾分鐘，秦綰才又回復一條消息過來。
是一個尺寸。
雲揚這個看懂了，是她手指的尺寸。
再回頭盯著上面那張照片上的紙條看了兩秒。
他恍然。
【所以，上面那張紙條，是慕少程的尺寸？】
【嗯。】
【綰綰，你這是，要跟他求婚？】
雲揚發出一個震驚的表情包。
又補充一句【听說，慕少程為了你受了重傷，所以，你這是報恩的要以身相許？還是真的已經對以前的事沒有芥蒂了，決定跟他白首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