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
秦綰陪謝萌萌出院。
下午，她買了一束花，開著車上了山。
深秋季節，即便陽光燦爛，山上的風也還是很冷。
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衣服外套，把花速放在藍靜之的墓碑前。
上一次來看她，還是出國前。
墓碑上的女子容顏經久不變，笑容依舊溫婉端莊。
秦綰看著她溫柔的笑容，想起她不時入夢的畫面，鼻子莫名發酸。
她抿著唇，抬起手，撫上她的臉。
一聲“媽媽”遲疑地溢出紅唇，心房像是被開了一扇門，所有的情緒都在這聲【媽媽】里，涌進心田。
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至四肢百骸。
沒有人是不渴望愛的。
秦綰也一樣。
從來沒有享受過母愛的她，不知道若是從小跟在媽媽身邊，會是怎樣的幸福。
有了恩恩和心心之後，她只是告訴自己，不能讓恩恩和心心的童年，跟她一樣。
因此，她努力給她們更多的疼愛。
讓他們的童年記憶里，多一些幸福快樂。
“媽媽，你和甦譽山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甦譽山答應傅明寒和甦妮分手，卻收了傅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希望是我想多了，而不是他存心利用甦妮。”
“媽媽，秦淑梅說你當年喜歡的人不是甦譽山，是你救回去的那個男人。是真的嗎？”
太多的疑團，像纏在一起的線團，怎麼理都理不清。
秦綰想知道，藍靜之當年喜歡的男人是什麼人。
秦淑梅那晚說的，有多少是真的。
甦譽山是不是真對那個男人做了什麼……
手機鈴聲響。
看見是甦致誠打來的，她眸子里掠過一抹情緒。
按下接听鍵，“喂。”
“綰綰，你今晚有空嗎？要是有空，回來家里吃頓飯可以嗎？”
“吃飯？”
秦綰的聲音透著疑惑。
清眸里，有著猶豫。
甦致誠的聲音很愉悅，“嗯，爸出差了，小妮又在劇組拍戲，我一個人在家。你要是不想帶恩恩和心心，可以不帶他們。”
“……”
秦綰看著墓碑上女子的笑容。
耳邊回蕩著甦情和秦淑梅的話。
如果甦譽山和她媽媽之間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一定是在他的書房里。
秦綰在甦家待過幾年，雖然大多時間都是住在學校。
但名義上，她是生活在甦家。
她知道，甦譽山的書房，是不許任何人進的。
包括甦致誠，都一樣不讓進。
“綰綰，幾點都行，你看你幾點能過來？我做了飯等你。”
甦致誠激動得不得了。
沒想到秦綰會這麼爽快的答應去吃飯。
他都變得結巴了，“你看你，你能六點到七點之間到嗎？”
“好。”
秦綰的聲音溢出紅唇，就被吹散在風里。
“綰綰，那你是自己一個人，還是帶著恩恩和心心一起回來，要我派司機去接你們嗎？”
他打算親自下廚，所以，他去接不了。
“我自己一個人去，不用接。”
停頓了下，她又說，“先這樣吧，我還有事。”
掛了電話。
秦綰猶豫著，要不要像上次送秦淑梅項鏈那樣。
在甦譽山的書房，或者臥里裝個監听器。
但很快地，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甦譽山不是秦淑梅，他一個商場淫浸了幾十年的老奸巨滑的男人。
肯定處處小心謹慎的。
-
秦綰下山時，還是給雲揚發去了一條信息。
【幫我弄一個微型監听器。】
雲揚秒回，【綰綰，你要來做什麼？】
三年前，她用來送過秦淑梅。
可現在，雲揚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危險的事。
秦綰回復他，【三兩句話說不清楚，我這會兒沒有時間，回頭再告訴你。放在房間里用，你看著弄。】
【行吧。】
到山下，時間還很早。
秦綰先回了一趟家。
馮顏和雷東正好接著恩恩和心心回來。
心心非要手牽手。
一手牽著馮顏，一手牽著雷東。
恩恩覺得他是小小男子漢，不願意牽手。
秦綰走在他們後面，想給心心和恩恩一個驚喜。
就听見前面一個老人對自家小孫女說，“你看那個小朋友都牽著爸爸媽媽的手，寶貝，你也讓奶奶牽著。”
馮顏听見老人的話，尷尬地想解釋。
雷東卻對她搖搖頭，又不是認識的人，解釋也沒用。
秦綰看著雷東和馮顏的背影，突然間就覺得，他們兩個人還挺般配的。
看著雷東和馮顏帶著恩恩進了樓道，四個人一直不曾回頭。
沒有看見她。
秦綰猶豫了下，就沒有再回家。
而是轉頭，返回車庫。
車子剛駛出車庫，手機就有消息聲進來。
點開，是慕少程發來的信息，【綰綰，你去哪兒？】
秦綰把車靠邊行駛，減速。
回他一句語音，“甦致誠請我吃飯，你自己另找女伴，我沒空。”
今天早上起來。
秦綰就看見了慕少程深夜給她發的信息，【晚上鄒老爺子的八十大壽宴會，做我的女伴。】
她並沒有回復他，，更別說答應了。
對于慕少程的桃花們，她都只想敬而遠之。
剛才。
秦綰跟在恩恩和心心他們身後的時候，慕少程就在樓上看見了她。
原本等著她回去，哪知她突然又調頭離開。
慕少程听完秦綰回復的語音，薄唇抿了抿。
撥打甦致誠的電話。
手機響了兩聲，甦致誠的聲音傳來，“喂，少程。”
“你在做什麼，很忙嗎？”
听著那邊的聲音，慕少程眉頭微皺了下，問。
“我請綰綰回家里來吃飯，沒想到她答應了，我就打算親自下廚。少程，你要不要過來？”
“今晚鄒家老爺子的八十大壽生日宴，你不去嗎？”
“那個，沒邀請我，我去什麼。”
甦致誠不在意的說，“比起那種場合，我更願意做飯等綰綰回來。”
“……”
見甦致誠那麼高興，慕少程沒有掃他興的搶人。
他若是想把秦綰搶過來陪他，總是有辦法的。
不管秦綰面上多冷漠，但凡牽扯到他的傷，她都會妥協。
這一點，慕少程試過好多次得出的經驗。
深秋的葉城，六點已經天黑了。
秦綰減了車速，把車停在甦家別墅大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