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上,兩道幻影借著月光,飛掠而過,崎嶇的山路並不能讓幻影稍緩一絲。
張三豐和林立,不分先後,並駕齊驅,一路向著峨眉山下而去,準備找個地方,比武論道一番。
兩人都是當世最頂尖的高手,輕功更是出神入化,速度之快,足以讓任何江湖人士汗顏。
張三豐不想在郭襄墓前戰斗,提議下山找個幽靜,無人打擾的地方。
林立本就無所謂,欣然接受。
張三豐所用輕功叫做梯雲縱,是他觀察武當山上,風卷雲涌,雲霧變化,自創的輕功。
梯雲縱的優點不在于直線奔襲速度,而是注重身法的輕靈,不以步法多變來迷惑對手,要旨是身形輕巧,高低進退自如。
蜀地多山,道路崎嶇,正好可讓梯雲縱發揮極大作用。
林立所使的輕功,乃是如影隨形腿中的無影步,注重極速的爆發力,施展起來,無影無蹤,與梯雲縱正好是兩個極端。
一個輕靈優雅,一個極速迅馳,張三豐和林立之間的比試,早已開始。
當兩人同時跑下峨眉山時,時間也不過才過去一刻鐘。
“大師的少林輕功果然了得,老道我竟然無法甩脫你半步!”張三豐停下腳步,臉不紅,氣不喘,可見內功精深。
兩人此時因為極速奔跑,身子活動開來,氣血翻涌,躍躍欲試。
“張道兄的梯雲縱也是武林中一等一的身法!”
兩人恭維一番後,並未直接動手,而是找了一個四下無人的峽谷,盤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相對而坐。
“我觀大師,內功深厚,中正平和,仿佛無窮無盡,老道一生,也只在大俠郭靖,神雕俠楊過身上見識過,不知大師修煉的是何種功法!”
林立直言道:“小僧修煉的乃是達摩親傳易筋經。”
張三豐恍然大悟道:“果然如此,也只有這少林第一神功,才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林立笑道:“天下武功,修煉到極致都是殊途同歸,我觀張兄內功並不比我差!”
張三豐點頭道:“老道早年幸得覺遠師父傳授部分九陽神功,後結合道家內功特點,自創武當九陽功,四十歲後,內功大成,陰陽相合,悟得內功奧妙,創出純陽無極功。
此功雖名純陽,實則陰陽相生,永遠沒有窮盡!”
張三豐平平推出一掌,掌力破空而出,臨空打向林立。
林立也不甘示弱,一拳擊出,拳力破風而出,正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百步神拳。
張三豐的掌力與林立的拳力,半空相遇,相互沖擊,發出一道悶雷般的聲響。
氣勁離體可達身體三丈之外,兩人無論內功和外功,皆是當世無雙。
“大師再接我一招武當棉掌。”
張三豐再發出一擊臨空掌力,這道掌力外柔內剛,剛柔之中,變化多端,比之剛剛一擊,不知高明多少倍,當今武林,能接下的不足雙手之數。
“張兄也試試我的大開碑手。”
林立所用掌法,卻不是少林七十二絕技,而是前世大周世界,長豐幫的秘傳絕技。
大開碑手是林立最早接觸的絕學,雖然品級不如少林七十二絕技,但卻是林立修煉最久的武功。
天地玄黃,四級絕學,大開碑手最多算黃級,少林七十二絕技都是玄級。
此時這套“黃級絕學”,在林立手上,早就變了樣子,林立將少林金剛掌融入其中,強行提升等級,威力自然不可小看。
大開碑手對上張三豐的武當柔掌,兩人破空掌力在空氣中對轟,三丈之力氣勁翻涌,生人勿進。
好在兩人找的地方比較偏僻,不擔心會波及無辜!
“好一個大開碑手,剛猛無儔,天下無雙,恐怕當年郭大俠,洪幫主的降龍十八掌也不過如此!”張三豐眼見林立使出自己沒見過的掌法,頓時眼前一亮。
林立搖頭道:“听聞郭大俠的降龍十八掌,一掌之內,蘊含多種剛柔勁力,天下無人敢正面對上一掌,相比較而言,小僧的大開碑手自愧不如!”
張三豐停下手來,露出回憶之色道:“郭大俠不僅仁義無雙,武功更是出神入化,降龍十八掌和九陰真經,當世無敵,雖列五絕,可以在老道看來,實屬天下第一。
就算老道今日的武學境界,也不敢說能與之比肩!”
“哈哈哈!”林立笑道:“張兄何必自謙,我雖沒見過郭大俠,可有一點卻能肯定,你比郭大俠強!”
張三豐微笑道:“不知是哪一點?”
林立說道:“張兄武功全是自創,郭大俠卻多是前人所傳,這一點,五絕之中,恐怕也只有當年的全真教王重陽可比!”
聞言,張三豐不免得意,因為林立正好說中他最得意的事。
張三豐這輩子,對于自己所創的武功,極為自豪,自問絕不比前人差。
這一點,林立是真的佩服。
因為創立一門新武學,真的是太難了。
就拿林立自己來說,他入少林幾十載,七十二絕技修煉個遍,可也沒創出一門武學來。
大開碑手最多是融合兩個世界的武道特點,推成出新,實在算不得自創。
可張三豐這個牛人,自創武功如同吃飯喝水,沒幾年就自創一門,林立是極為佩服的。
武當一脈諸多絕技,幾乎是張三豐一人所創,卻能與少林七十二絕技比肩。
也難怪後世會將張三豐與達摩祖師比較。
兩人都是繼往開來的一代大宗師!
林立與張三豐連斗五場,比完輕功比拳腳,比完拳腳比兵器,比完兵器比內功,算是不分勝負。
拳腳兵器,比斗經驗,張三豐勝過林立一籌。
內功渾厚精純,筋骨強健,林立勝張三豐一籌。
兩人只是比武教技,坐而論道,並非生死相博,所以誰勝誰負,實在不好說。
不過林立估計,真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敗的多是他,死的大概率是張三豐。
之所以會有這種結果,是因為洗髓經。
這門達摩祖師秘傳的絕學,實在具有不可思議的潛力,正是與張三豐斗一場後,林立才慢慢發現這門秘法的可怕。
除非張三豐現在就創出太極拳,否則他比之達摩祖師,始終還是差了半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