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又獨自一人尋到了礦山。
面對未知的危機,白季覺得無論做怎樣多的打算,都不算多。
有備無患。
別等到了關鍵時候,發現少做了什麼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後悔,來的要好得多。
到了礦山之際,正是中午休息時間。
還和上次一般,那些普通的霧海人都趁著這個休息的時間,聊天娛樂。
對于現在能夠通過每天固定的勞動,就獲得足以飽腹的日子,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天堂。
更何況,這里也沒有了那些似乎永遠高高在上的中原人的身影。
而在一群聊天娛樂的霧海人之中,那個還能捧著書�晛畷w 納磧埃 拖緣黴褳庀匝邸 br />
孤身來此的白季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特立獨行的霧海老者。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喜歡看書,才有了今天的智慧。
還是因為有了智慧,才喜歡上了看書。
白季毫不客氣地走到了老人的身邊坐下,隨意地問道。
“看的什麼書啊?”
“天工開物。”
老人早就知道白季來了,面對白季的問題輕聲回道。
“看得懂麼?”
白季笑嘻嘻地問道。
老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一知半解,字我都認識,連在一起就看不太懂了”
“你自學的中原文字?”
老人搖了搖頭,眼神有些唏噓。
“在我小的時候有一個中原人教我的。”
“所以也是因為那個中原人的原因,你和你那些激進的同族觀念不太一樣?”
“差不多吧”
說著,老人眼神再度歸位,看向白季問道。
“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就是來關心我的吧?”
白季嘻嘻一笑,湊到老人身邊輕聲說道。
“當然不是我有事要求你。”
“什麼事?”
老人陡然一喜,面色微微有些激動地問道。
“我需要你的族人為我打一仗。”
老人的目光在四下里掃視了一圈。
“這些人?”
“嗯”
“對手是誰?”
“平西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不知道也沒關系,反正你只要知道可能有一個大夏帝國的將軍將要帶兵蕩平我們鑄劍山莊就行我需要把他打回去。”
“你們中原人的世界如今已經亂成了這個樣子?”
老人有些不可思議。
白季撓了撓臉。
“其實也還行,就是我把人兒子弄死了,人家要報仇”
老人點了點頭。
“好!你盡管拿去用。”
這下反而輪到白季吃驚。
“你就不再考慮考慮?”
老人決定地這麼草率,讓白季有種自己坑了別人的感覺。
怪不好意思的。
“我相信你。”
白季訥了一訥。
好家伙,一個兩個的都這麼相信自己?
大家又不熟
而且他自己心里都沒底呢!
“對方什麼時候來?我讓我剩下的那批族人過來還來得及麼?”
“時間很趕,需要盡快,加上這里的族人包括你自己在內,一共四百九十九個人,多一個人都不要,不然就算贏了,我也沒辦法解釋。”
王朝的規定里面,使用霧海奴的規模不可以上五百人,怕人數太多的話霧海人聚眾鬧事,主家把握不住。
本質上是出于對于中原人的保護,但是不妨礙這種明文限定死了的條例,被有心人利用拿來攻訐他們鑄劍山莊。
身在王朝體制下,白季只能夠在遵守規矩的前提下,和那些不太遵守規矩的人戰斗
“好。”
老人點了點頭,接著又期翼地看著白季,眼神中有些亮晶晶的模樣。
“那”
即便是霧海人中少有的智者,這老人也難改霧海人的天性。
直腸子直來直去,面對信任的人,他們有話就說。
白季早已想好了對策。
“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只要你們霧海人自己建國以後不要對大夏出手,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我就傳你歷法。”
此刻算是危急存亡之秋,白季也在乎不了那麼多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只要別害了如今他還算熟識的大夏國人,禍害那些大楚和大圩人,也就由得他去吧
然而老人一瞬間猛然瞪大了眼楮,盯著白季,眼神滿是不可思議。
片刻後才小聲地低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建國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白季隨意答了句,又問道。
“怎麼樣?能保證麼?你活了族人性命無數,這點影響力該是有的吧?”
老人猶豫良久,眼中神色閃動。
最終狠狠地一點頭道。
“可以!”
說罷,老人甚至主動問道。
“真的不需要我的那些族人了麼?你說的將軍是大夏的哪位將軍?要不我回去讓我那一支族人主動去找他?或者我去殺了他!”
說話時,老人的眼楮里冒著寒光,比白季還要積極。
“不用,不是那位將軍的問題”
老人說的這些,白季都有想過,他也不是個什麼墨守成規的主,但是顯然都不現實。
“接下來的時間,挖掘礦石的事情就放一放,我會訓練你的這些族人。我不需要他們能夠立刻遵守中原人的軍紀軍規,我只需要一點——他們能夠看懂旗語,並且可以毫無保留地信任並且執行。旗語也很簡單,只有三種,進攻、防御、轉移”
當下,老人就讓之前白季見過的蹦和蹦蹦蹦回去帶來遠在霧海的族人。
而白季就直接在老人的輔助下,召集了所有的霧海人,開始最為基礎的訓練。
後來的那些霧海人,其實是作為最為基礎的基層戰斗力。
現在的這大幾十人的霧海人,是作為其中一個個小隊的領隊,負責注意白季在戰斗中給出的旗語提示的。
白季知道,不可能在短短十天半個月內,就把這些腦子不太靈光的霧海人,訓練成精銳善戰的驍勇之兵。
甚至都不能指望他們做到一般中原人軍隊的那般軍容整齊。
就算是如今的止殺掌握了戰陣的精髓奧義,也難以讓這些腦子不好使的霧海人結成類似于那些青鋒軍尉官的戰陣。
但是霧海人既然是大部分中原人眼中作為奴僕的不二人選,自然有他們的獨到之處。
正是因為他們的腦子不太好使,事實上他們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而且大部分霧海人的天性就是沒有什麼主見,人家讓他們干什麼,他們就會去干什麼,極為听話。
所以,做到簡單的令行禁止,對于他們來說,不算難事。
而所謂的戰陣,其實有死陣活陣之分。
死陣,就是如同白季面對的那青鋒軍百人戰陣一般,全靠組成戰陣的青鋒軍尉官個人自己的臨機應變,自覺補位。
而且一旦某種職能的尉官損失地多了,戰陣也就不攻自破。
在外人眼里看似很強,但是對于真正了解戰陣的高手的來說,其實不算多麼恐怖。
而止殺所獲得兵聖竇溫候的傳承中,佔比更大的,其實是活陣。
死陣靠的是組成戰陣的個體自己的應變。
活陣,靠的就是一個統一的大腦、指揮。
活陣中,戰陣中的每一個個體只需要忘記自己的存在,堅定執行來自于指揮的每一個命令。
哪怕眼前是槍尖,要你撞上去你就得撞上去!
活陣,考究的完全就是指揮官的個人能力。
事實上,在戰場之上,人數上千,位于其中的個體,基本就無法知曉敵我雙方軍勢的主體所在了。
陣列會戰尚且還好,可一旦落入到彼此穿插的混戰之中,這種迷茫就會覆蓋到每一個參與者的身上。
所謂的驍勇善戰之兵,就是在整個戰局大體不明的情況下,可以根據眼下小範圍的局勢,來做出還算合理的戰術決定。
這就是普通的中原人軍伍中,那些基層軍官最大的作用。
參戰者尚且如此,同樣在陣中的指揮者,又怎麼能完善地把控全局呢?
因此,這種傳承極難傳下來。
不是每一個指揮官,都可以做到猶如當年竇溫候自己那般,對于戰場的全局掌控的。
而白季覺得,由他的戰斗直感,加上止殺的調配能力,他們聯手,或許
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