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索爾癱倒在地，那布蘭卡很是焦急的樣子︰“索爾，你……沒事吧？”
他關切著，湊前幾分。
索爾更是嚇的連連後退︰“不要，不要過來！”
那布蘭卡站定，很是無辜似的︰“為什麼你？你為什麼這麼害怕我啊？我有不會吃了你。”
“你不要過來！”
索爾再度抬手，一個激靈似的豁然起身，連連後退︰“布蘭卡，我警告你，你你你……你最好找個地方消停帶著，要不然，我……我就將你的事情告訴大明。”
那布蘭卡深深皺眉︰“你要告發我嗎？我的好朋友索爾，你告發我，我注定一死。”
索爾更加小心︰“沒錯，你得了這個病，一旦被大明知道，你必死無疑！”
布蘭卡很是難過一般，委屈巴巴的垂著頭，而後……他的嘴角逐漸咧開，一抹肆意又驚恐的笑展現出來。
“可是，你已經見到我了呀，見過我，你……還能活下去嗎？”
“什麼……”
索爾眼瞳豁然放大，滿是驚恐，連呼吸都快停滯了。
完了！
這下徹底完蛋了。
“是吧？你見過我了，你也會得病！”
“所以呢？”
“如果你要告發我，那……我也可以告發你啊！”
“反正咱倆都一樣，誰也跑不掉的。”
布蘭卡嘿嘿笑著，如同那深淵走出來的惡魔一般。
索爾是又氣又怒，恨不得沖上前去將這王八蛋給掐死，可僅剩的理智告訴他，不要去，遠離這個人，千萬不要靠近。
“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了，在我活著之前，我希望自己還能有幾天好日子過。”
“還有我的家人，我已經給他們通了書信。”
“只要我來到大明，國王陛下就會照顧好我的家人。”
“所以，你懂得索爾，如果你不想你的家人受牽連，最好也不要聲張。”
布蘭科說完，哼笑一聲，拖著疲憊的身軀想遠走去。
索爾呆愣原地許久，只覺得渾身冰涼，身軀都不受控制了似的顫抖著。
他大概明白過來，這布蘭卡……是故意的。
是故意來到這大明的！
大明，要出大事了！
也是此間，京城。
在隨著戚景通戰敗于馬加大作後，朝廷這邊並無太多動靜，只是簡單的下了一則行令，嚴行管控諸多海關。
除此外，朝廷這邊便考慮針對那馬加大作的問題。
那戚景通所率領的牽星海賊團雖然不是明面上的大明將士，可如此力量被打崩，便等于是朝廷在四海之上的觸手沒有了。
怎麼辦？
就此隱忍下來？
隱忍之後呢？
那大明對于四海的管控便會薄弱許多。
最終，在內閣和兵部這邊商議之後，又劉健諫言。
“陛下，臣以為當派出大軍，去剿滅馬加大作在海上的賊人。”
言外之意很明顯，打馬加大作。
區區蕞爾小國，竟然敢對大明動手，那……不是活膩了嗎？
弘治皇帝沉思許久，輕輕點頭。
事實上他，他也是有些氣不過。
而今大明實力很是強盛了，竟然還有人公然對大明下手。
這不能忍。
“那麼，怎麼打呢？”他問。
“臣以為或可派威寧伯王越自交趾出發。”
劉健分析道︰“交趾距離那馬加大作僅隔著一個西海，跨越西海便可以直接開火，攻打馬加大作，問責。”
這也是彰顯大明實力的一部分。
那馬加大作對大明的將士下手，大明這邊打回去，給其他諸多小國看，這就是得罪我大明的下場，等于殺雞儆猴。
“好，朕在衡量一番。”
弘治皇帝卻是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不知為何，他心底不寧。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當然要調兵遣將攻打那馬加大作，可冥冥之中又好像有著某種聲音在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于是他便來到東宮，詢問太子朱厚照的意見。
“這事不大明朗，出兵攻伐那馬加大作可以，但要小心謹慎。”朱厚照開口。
弘治皇帝重重點頭，順口道︰“內閣和兵部這邊是建議出兵的。”
朱厚照想了想，默然。
事實上，按照他的性子，也是想打的。
可想了想，又覺得這事挺奇怪的。
傳言之中，那戚景通率領的諸多將士中，好像有許多人身體不適，具體病癥不清楚，然後就被那馬加大作給打敗了。
對此，可以考慮是那馬加大作悄然給戚景通等人下藥了，也可以考慮是佛郎機那邊售賣了大量的家伙事，比如熱氣球什麼的。
要知道，佛郎機的火器並不比大明弱，火炮加上熱氣球，此二者的威力甚至可能比戚景通那邊還要大，打不過也正常。
所以，他也是有些糾結的。
“好，朕再考量一番吧。”
弘治皇帝也是有些踟躕，回到養心殿後，久久不能平靜，干脆將寧遠叫了過來。
“你小子怎麼看？”他問。
“朝廷……想要出兵嗎？”寧遠試著問。
“嗯。”
弘治皇帝也未隱瞞︰“內閣和兵部商議過了，可以教王越帶領一萬大軍去攻打那馬加大作，給與其警告。”
寧遠會意。
正常來說，出兵攻打馬加大作是沒錯的。
但……
他搖了搖頭︰“陛下，臣以為，至少應先觀察一下近來的動靜，或者等一等戚景通的消息，確定無誤後再出兵。”
有些話，他也是不好直接說。
比如戚景通等人疑似得了某種病。
因為，說了也不一定有用，甚至可能會被當做是危言聳听。
“嗯。”
弘治皇帝深深點頭︰“有道理的，那就先等一等吧。”
安穩為上。
轉來翌日，早朝。
劉健等幾位閣老主動提議，派兵去清剿馬加大作的賊寇，還西海一片平和。
然，這本幾乎敲定事情，卻是被弘治皇帝阻止了。
“此事，不急的。”
弘治皇帝平靜道︰“再等等看，也不差些許時日，看那牽星賊人是否還有其他動靜。”
三位閣老偷偷相視一眼，便沒有多言。
很明顯，陛下這邊不想立刻出兵，再說也是無用。
不多時，退朝。
三位閣老回到內閣，按下心來，開始處理政事。
很快，李東陽這邊就發現了端倪︰“海上，突然冒出了幾十伙賊人。”
“什麼？”
劉健、謝遷二人立刻湊前上去查看，所見之下，不禁倒抽涼氣。
海上，出事了。
在那牽星海賊團出事之後，先前本平靜的四海，立刻亂了起來，賊人行凶，足有幾十伙，肆無忌憚的劫持路過的船只。
“這一切……該不會是有預謀的吧？”謝遷皺眉。
麻煩大了。
實在是因為太巧合。
牽星海賊團那邊剛出事，這賊人就立刻冒了出來，就仿佛先前商量好了似的。
“這明顯就是針對我大明的陰謀！”劉健開口。
若非如此，那諸多賊人怎會這麼快得到消息？
“去稟告陛下吧！”
很快，壓力來到了弘治皇帝這一邊。
賊人，又出現了，而且相當的猖獗，瘋狂的洗劫。
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沒有了牽星海賊團的鉗制？諸多賊人不怕了，又開始興風作浪了。
“豈有此理！”
弘治皇帝暗自氣憤，琢磨許久後，來到內閣︰“三位師傅覺得，應立刻派兵剿賊嗎？”
三位閣老靜默半刻。
是否應該立刻派兵，還用想嗎？
那賊人都這般猖狂了，大明若是在不出兵，要等到什麼似的？等到那賊人出現在大明附近海域，如先前似的上岸擄掠？
“臣以為，當派出大軍，清剿賊人。”劉健嚴肅開口。
“好！”
弘治皇帝一咬牙︰“立刻吩咐京營這邊整頓一番，派遣兩千水師去交趾，會同威寧伯王越，出海剿賊。”
打！
不打不行了。
海關這邊對大明太重要了，尤其是關稅和明元這兩大方面。
賊人橫行，商人便不敢輕易出海，直接影響到了朝廷的稅收。
故，這事，耽誤不得。
不多時，寧遠得到消息，錯愕了許久。
朝廷，終究還是要出兵剿賊了，面對諸多流寇，本是理所當然，只是……
他暗自嘆息。
莫管怎樣，只希望……不是那種病吧。
否則的話，可是太難辦了。
因為，對于那種病，自古來，皆束手無策。
天色漸暗，一批快馬自高速公路下來，一路飛馳，朝著內城的方向趕來。
期間，城門即將關閉。
那馬上之人高聲喊︰“稍等，急報，稍等片刻！”
守城將士見狀，便略微延遲片刻，待得那馬匹進了內城，方才徹底關閉城門。
跟著，馬匹又一路來到了寧府，將信件送上，跟著，又有一份奏疏，送去了內閣。
寧遠展開信件，隨意掃視，立刻嚴肅起來，選集認認真真，逐字逐句的看了起來。
片刻後，他放下書信，長長嘆息。
天津港那邊，出大事了。
又一日，他早早起來，直接搶在百官跟前，沖進了宮里。
“陛下，派往交趾的水師，暫停下來，臣要去天津一趟，待臣回來再做定奪！”寧遠直接開口。
弘治皇帝有些詫異︰“怎麼了？天津那邊出事了？”
寧遠點頭︰“暫時還不好確定，可一旦出事，便足以影響整個大明！”
弘治皇帝會意︰“好，你且去，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