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平和，沒有起伏，可見心中也是毫無波瀾。
剛洗過頭發，他的發絲上還沾著水滴。
不得不說他長的太好看了，剛洗過頭頭發還是濕的，看起來莫名的多了幾分誘人的氣息。
甦檬反應過來他說的話的意思，“二爺，別呀！我下次一定注意！”
梁又年看著她，雖然是請求，但又不像是請求。
她的狀態更像在跟朋友說話，完全不像是一個丫鬟的樣子。
“為什麼想留下來？”
別人都是迫不及待地離開，甚至可以說是逃離。
而她卻不想離開。
所有從梁家那邊送過來的人他都會調查一下，甦檬也不例外。
他知道甦檬是個和梁育成有婚約的大家閨秀，也知道她現在無處可去。
就算她想有一個棲身之地也是回租界別墅而不是留在這里。
甦檬嘆了口氣，“如果我今天就走的話我就會輸掉一塊大洋的。”
梁又年不解地看著她，“輸掉一塊大洋？”
甦檬點頭，“大家都在打賭我能留在這里幾天，如果我不能超過三天，我就會輸掉一塊大洋。”
梁又年的眉心跳了跳，打賭？
他整理著袖口，漫不經心地說“這關我什麼事？”
她贏不贏，輸不輸的跟他沒有關系。
反正這一塊大洋又不是他的。
甦檬說“……二爺，對于您來說這一塊大洋不算什麼，但對我來說卻是我的全部家當，，您就讓我多待幾天，把這一塊大洋拿到手了再走，我請您吃飯還不行嗎？”
只有她一個人賭了能待三天以上，相信只要贏了，就能有好幾塊大洋了。
中午的陽光正好，梁又年的頭發很快就干了，看起來清爽利落。
他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毯子。
清風上前一步，說“二爺，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她曾經畢竟是個大家閨秀，應該也是第一次幫人洗頭，手腳不利索在所難免。”
甦檬朝清風頭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清風可是梁又年身邊的大紅人。
他都開口幫忙求情了，相信自己肯定會被留下來。
梁又年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甦檬忍不住笑了。
梁又年說“你先下去吧，下次再這樣笨手笨腳的，就斷你一根手指當做教訓。”
“是！”
甦檬趕緊溜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梁又年其實也沒傳說中的那麼暴戾。
梁又年坐在寬敞的院子里，陽光把人照的暖洋洋的，清風就這樣站在他身後，靜默不語。
良久之後，梁又年才開口，“為什麼為她說情？”
清風的性格他最了解不過了，雖然看著是個溫和的，其實是個軟刀子並不好相處的人，他從來都沒有為任何人說過情。
清風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土地，說“她讓我想起了我自己。”
“曾經，我也是個官宦人家的少爺，那時爹爹被人陷害，一家慘死，我是唯一一個的活口。”
那個時候他拼著一條命逃了出來，可他沒有生存的本領，淪為了乞丐。
甚至說連乞丐都不如，因為他要東躲西藏，很多時候連要飯的時間都沒有。
他和她一樣，從雲端跌落到泥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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