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死去的老爹都不得安生。
想必大地的臉皮再怎麼厚，恐怕都要感覺到幾分羞愧了。
“不過從他對男女之事的態度來看，想必他在管理族人上也是不大靠譜的。”
秦軒這話一出，確實是讓老大地相信了。
老大地此時憤恨極了，恨不得立刻去將自己的兒子狠狠收拾一頓。
但此時秦軒已經來了，他也不得不先做正事。
“犬子給您帶來困擾了，老朽定會想法子收拾他一頓的。”
听老大地這麼說，秦軒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知道給自己造成了困擾就好。
看來雖然大地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父親倒是個知禮識大體的人啊。
見秦軒點頭，大地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這九龍抬棺，只有一條龍能夠通往地心之蓮，希望您可以成功找到正確的路。”
听了老大地這話，秦軒忍不住開口問道︰
“關于這正確的龍，有什麼特征嗎？”
莫非老大地等在這里就只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
既然如此他還不如去萬鬼石窟坐著呢，好歹還有人嘮嗑不是。
然而老大地卻搖了搖頭，面上出現了幾分無奈。
“在聖人布局之時，我的壽命便沒有多長了，大地那小子，公子也看到了。”
老大地苦笑著搖了搖頭。
聖人相信他，卻非常不相信他的兒子。
連帶著有些話也不願意和他去講。
聖人留在木靈族的東西，在茸茸的手中。
雖然她拿著那兩樣東西也沒什麼好處，卻能從這處看到聖人對她的信任。
然而聖人留在土靈族的東西，卻被放置在了這幽深的大墓之中。
“因此這正確的龍，我也不知道。
倒是聖人說了，您定然是能夠看出來的。”
老大地說罷這話後，又嘆了口氣便消失不見了。
對于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來說。
有什麼事情會比自家兒子沒出息來得打擊更大嗎？
很明顯是沒有的啊。
秦軒看著這蜿蜒的九條龍，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如今已經有了合體期中期的實力，在洪荒之中也能夠算得上是一方大佬。..
但是在這大墓之中，他這樣的實力卻似乎只是門檻罷了。
可以說若不是秦軒比尋常的合體期要強上一些，他現在可能已經丟了性命。
因此，若是這錯誤的龍上有什麼殺局的話，他也未必能夠闖得出來。
秦軒干脆盤膝坐在了地上，細細端詳了起來。
這九條龍不管是從粗細、長短上來看，都可謂是一模一樣，沒啥差別的。
單單從大外表上來看，是絕對看不出什麼問題的。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龍臉上時，秦軒卻發現，這九條龍的表情竟然是不一樣的。
他現在看的，是一條正在發怒的龍。
盯得久了，這龍背上便出現了別的東西。
正是共工觸怒不周山的那一幕。
不周折，天地決。
洪水從天上傾瀉而下。
不管看多少遍文字，都沒有看到現場來得震撼。
那落下的天水直接在瞬息之間將整個人間淹沒。
土地變為了洪荒，洪水吞沒了無數人的性命。
在那一瞬間，死去的人都要以萬來計。
秦軒也算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在看到這一幕時仍舊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別說是尋常的普通認了，恐怕對于修者來說，這都是一場生死劫。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眼神重新落在了一條微笑的龍背上。
這下場景便沒有那麼宏大了，只有小青竹手中拿著賬本，不知道在記錄著什麼。
一邊記錄還一邊微笑著側頭說話。
這一幕歲月靜好的樣子，明明是秦軒曾經擁有的，卻又失去了。
如果讓秦軒憑借第一感覺來選，他會毫不猶豫地走上這條路。
但與此同時，秦軒的心中很清楚，在這里這條路絕對是錯誤的。
他微微闔眼，扭頭看向了另外一條龍。
將所有龍背上的東西看了個遍後，秦軒終于確定了自己的目標。
那是一張不喜不悲的龍臉，眼皮子耷拉著。
明明是一只雕塑龍，卻意外有一種道祖不喜不悲的悲憫感。
而這條龍背上的景象卻格外的不同。
不僅沒有什麼宏大的場面，甚至連一個人影子都沒有。
只有一條鮮血鋪就出來的路。
秦軒明白，這一條叫做變遷。
是犧牲了小部分的人，來保全了大部分人的利益。
這樣的選擇無可厚非。
但問題是，這一小部分的人絕對錯了嗎？
那些不拿人命當人的上古神錯了，喜歡食人胡鬧的妖神也錯了，讓信徒奉獻性命的聖人也錯了。
可關鍵是，死在變遷之中的還有許多如同崇靖聖人這樣的存在。
他們又有什麼錯？
秦軒抬腳，踏上了這條變遷之路。
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嬰孩躺在一朵荷花的花蕊里，順著天河飄了下來。
一穿著道袍的嚴肅老者伸手將嬰孩抱了上來。
嬰孩並不害怕老者臉上嚴肅的表情，甚至還伸手去摸那老者的鼻子。
在這小家伙的鬧騰下，老者很快也維持不住自己嚴肅的表情。
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還摸了摸嬰孩的細軟的發絲。
“你從天河而來，寄托了下界對上界的崇敬，又承載了下界對上界的憧憬。
如此，你便喚崇靖吧。”
一轉眼，這嬰孩便長大了。
會跑會鬧，也會偷听師父和師兄講話。
往日總是平和儒雅的師兄在這一天看上去格外的激動。
甚至失手打壞了師父一枚心愛的杯盞。
“不可能，女媧娘娘定然是得道升天了才對！”
師兄激動極了，師父卻並不與他辯解，只是輕輕搖頭嘆息。
再一轉眼，偷听師兄和師父講話的女子身上已經有了駭人的氣息。
明明證道成聖應該是一件好事才對，可她的師兄和師父卻都十分嚴肅。
“崇靖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突破，我倒無所謂，可是我真的不忍心……”
女子臉上出現了一抹激動之色。
這個秘密她已經偷听了許久，終于到了知曉真相的時刻。
然而下一秒，老道人便打斷了師兄的話語。
“行了，她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