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裝睡，是為了避免尷尬嗎？還是說，不想要多看他呢？
而此刻，她的氣息，就仿佛繚繞在他的鼻尖，讓他只覺得心口處沉甸甸的，就像是被堵著什麼似的，身體似乎都變得僵硬起來。
明明她就在他的身邊，但是他卻開始迷惘起來，不知道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
他……真的還愛著她嗎？
若是他真的無法不愛她，無法不受她的吸引，那麼他又該怎麼辦呢？！
他們真的只能注定離婚分開嗎？還是說，他要做出另一種選擇呢？
昏暗中，葉聞銘緩緩側過身子，視線定定地落在著卓芊芸的臉上。
那暗色的光線，他只能隱隱約約的瞧著她臉部的輪廓線條而已，但是……卻讓他的眼眶隱隱發熱。
原來，就算只是一個隱約的輪廓，對他而言，都是曾經的魂系夢牽！
————
周三那天，鐘可可準備好了要去祭拜父母的用品，背著一個大包走到了公寓的樓下，而顧厲臣地車子，已經在下面了。
看到她出來，他打開了車門，接過了她手中的包放在了後座，然後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兩人上了車，顧厲臣開著車，朝著墳墓所在的陵園開去。
“謝謝你，今天願意陪我去。”鐘可可喃喃著道。
“我也很想見見你爸媽。”他道。
“他們見到你的話，應該也會挺高興的。”鐘可可道，“就算我們將來不能在一起，但是我爸媽一定也會高興，我交過一個這樣棒的男朋友。”
他微蹙了一下眉，不知怎麼的，當他听到她說“將來不能在一起”這幾個字的時候，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刺耳。
“你難道覺得我們將來不能在一起嗎？”他反問道。
鐘可可沉默著，雖然她想要賭一把，想要讓顧厲臣愛上自己，但是其實內心深處卻也明白，這種賭贏的可能性太小了。
顧厲臣心中有著他的白月光，而且，那麼深的感情，她能夠讓他放下那份感情，愛上她嗎？
縱然真的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似乎也不該是自己呵。
只是……她喜歡他吧，越來越喜歡，所以忍不住地想要讓這夢做得更久一些，至少，他們現在，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是真正的在交往，而不是演戲。
看著她的沉默，顧厲臣抿了一下薄唇道，“鐘可可，你對我的愛，就只有這麼一點嗎？
“啊？”她眨巴了一下眼楮。
路口紅燈亮起，車子停在了斑馬線前，顧厲臣轉頭看著鐘可可道，“愛得越深，才會越想要和對方廝守終生吧，可是你卻好像並沒有多少要和我一輩子在一起的決心，所以，你對我的愛，其實也並不多，對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我很喜歡你，很愛你的！”她急急地道，話一出口，臉又驀地漲紅了起來。
老天，她都說了什麼啊。
“你很喜歡很愛我，但是卻沒相信會和我在一起嗎？”他道。
她貝齒重重地咬著唇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這話。
紅燈轉成了綠燈，車子繼續朝前駛著。
一路上，車內變得安靜無聲。
鐘可可低垂著頭，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當車子開到了陵園入口處的停車場時，顧厲臣停好了車，鐘可可突然道，“我……我只是覺得，你愛上的可能性很小，就算你真的要再愛上哪個女人，那個女人也不會是我。所以我……我……”
她有些說不下去了，是自卑吧。
畢竟，她和他相差太多了，無論是外在的那些條件，還是家世背景什麼的，都像是完全兩類人。
顧厲臣靜靜地睨看著眼前的人，片刻之後，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微微傾過身子，修長的手指，勾起了鐘可可的下顎，“你對自己，就這麼沒信心嗎？”
“我……”
“那麼我現在說的話，你最好記住。”他的薄唇輕輕開啟，“你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決定要嘗試去愛的人，如果我真的還有可能會愛上誰的話，那麼我想，你會是最可能的人吧。”
她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樣一番話。
他收回手，淡淡的道，“好了，下車吧。”說完，率先下了車，從後座拿了她今天帶的包。
鐘可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也趕緊下了車。
只是當她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愣愣地看著他。
“怎麼了？”他問道。
她似鼓足勇氣一般地道，“你……最有可能愛上的人，真的是我？”
“難道你以為，誰都可以當我女朋友的嗎？”他道。
她趕緊搖搖頭，那有些呆萌的模樣，倒是讓顧厲臣覺得心情似乎又在無形中變得好一些了。
“走吧。”他道，“你帶路，這里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走。”
她這才收斂了心神，帶著顧厲臣來到了父母的墓前。
顧厲臣瞧著墓碑上那一對30多歲男女的照片。
他知道，她父母離開的時候，她還小，而她父母亦還年輕。
鐘可可蹲下了身子，擺放好了飯菜和酒，再點上了蠟燭和香。
“爸媽，我又來看你們了，今天陪我一起來的是我的男朋友，他叫顧厲臣，是一個很好的人。”
她喃喃著道，然後舉著香鞠躬，同時亦在心中默默地念著，若他們真的在天有靈的話，希望他們能保佑她的戀情順利，亦希望他們保佑顧厲臣平平安安的。
鐘可可上完了香，站到了一旁，顧厲臣上香，朝著墓碑鞠了三個躬。
在這深城，能讓他這樣鞠躬的著實不多。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會照顧可可的，你們可以安心。”顧厲臣道，即使將來他和鐘可可真的沒有結果，那麼他也會盡他所能的，護鐘可可一生！
上完了香，兩人就這樣在墓前靜靜地呆著。
山上風緩緩吹拂著，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今天並非是清明冬至之類的日子，所以倒是沒什麼人，放眼望去，這一片中，也只有他們兩人而已。
鐘可可看著顧厲臣今天的穿著，白色的上衣，黑色的長褲和鞋子，是簡單的黑白兩色，襯著他那衣架子的身材，干淨清爽又內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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