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他對她根本就沒什麼感情，就連朋友都未必稱得上。
擦干了臉上的淚水，鐘可可下了公交後，並沒有立刻回住所，而是去了附近的菜場買了一些菜，這才往回走。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她走到公寓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了顧厲臣。
頎長的身影，站在了她家房門的門口，而在看到她後，他抬步上前，“你回來了啊，要是你再不回來的話，我估計就要去找你了。”
“有事嗎？”她微咬了一下唇瓣問道，那語氣生疏且禮貌。
顧厲臣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她此刻說話的口吻，讓他莫名的不喜。
“我知道，今天在醫院里，我不該那樣說你……抱歉。”他道，他素來很少會給人道歉，可是這會兒，對著她，他卻是真心實意地在道歉。
鐘可可一愣，微微仰著下顎，怔怔地看著對方，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道歉，“沒……沒關系，你當然會比較擔心依然了，我……我理解的。”
他的眼眸倏然一眯，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顎，“你哭過了？”
她一驚，下意識的想要別開頭，結果卻因為下巴被他手指扣著，沒辦法移動分毫。
“呃，回來的路上，沙子不小心進了眼楮，眼淚……就出來了。”她胡亂地掰著借口。
他神情微斂，“對不起。”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和她道歉了。
“是沙子進了眼楮，和你又沒關系。”她尷尬著道，“要不先進去吧。”
他收回了手，“好。”
她摸出了鑰匙，打開門，兩人走進了屋子里。
鐘可可道，“你想喝點什麼？茶？還是水，或者咖啡？”
這禮貌，就像是對待客人似的。
“水就可以了。”顧厲臣道。
“好，你等一下。”她道，然後倒了一杯溫水給他。
他輕啜了一口水，對著她道，“不介意晚飯多一個人吃吧。”
她楞了一下，隨即道，“不……不介意。”反正之前，他也在她這里一起吃過她做的飯菜，“那我現在去做。”她說著，就打算進廚房去做飯菜。
他卻拉住了她道，“等等。”
她奇怪地看著他，卻見他突然拉起了她的衣袖。
下一刻，她左手手腕處那一道道被抓傷的痕跡，頓時映入了他的眼簾。
她動了動手腕，想要抽回手，但是他的手卻依然牢牢握著。
“抱歉，我什麼都不知道，就誤會你了。”他道。
她尷尬一笑，“你前面已經對我說過抱歉了。”
“痛嗎？”他看著那些紅痕，想到卓芊芸說的，她被依然緊緊抓了一路，但是她卻一聲沒吭。
“已經不怎麼痛了，過兩天這痕跡就消了。”她道。
“有上過藥嗎？”他問道。
她眨巴了一下眼楮，“這哪用上藥啊。”
結果他直接來了一句，“你家里有化瘀止痛之類的藥嗎？”
“有是有，不過這點傷，真的不用上藥的……”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他打斷了。
“在哪兒？”他盯著她問道。
鐘可可只得乖乖地把藥拿了出來，顧厲臣打開藥蓋，親自為她上藥。
當他的指尖沾著藥膏，在她手腕上的紅痕處涂抹的時候，鐘可可只覺得有種怪異的感覺在身體中蔓延著，而心跳，也在變得越來越快。
她這是怎麼了？他只是給她上個藥而已，她有什麼好心跳地呢？
對這個男人，她不該也不能動心！因為她和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一個結果，他心中愛的，是另一個女人。
鐘可可努力的告誡自己不要去在意顧厲臣，好不容易當藥涂好了，她飛快地收回了手，“那你坐一下，我去準備晚飯。”
她忙不迭的就想要離開，但是卻被顧厲臣攔住，“你的手才剛上好藥，不適合做晚飯，我來吧。”
鐘可可詫異地瞪大了眼楮，她沒听錯吧，他要……做晚飯？
緊接著，鐘可可就真的看到顧厲臣直接脫去了身上的西裝外套，然後把襯衫的袖子卷起，走進了廚房。
他那修長的手指打開了她從菜場買回來的裝著菜的塑料袋，從里面把菜一一的取出來。
洗菜、切菜、然後炒、燒、煮……鐘可可發現，顧厲臣還真不是說說，而是真的在做菜。
等一桌菜做好，鐘可可略帶著尷尬地道，“今天麻煩你了。”
“我並不覺得有多麻煩。”他道。
她于是低著頭，開始扒著飯菜。不知怎麼的，今天面對著他，她總會有種尷尬的感覺。
也許是今天在醫院里的那一幕，讓她更加清楚的明白了自己該是什麼位置吧。
顧厲臣看著鐘可可那臉幾乎貼著碗的模樣，眸光閃了閃。他自然能感覺出她對他的那份疏離。
而這一切，全都是他自個兒造成的。
瑾離說，他不愛她，誰都看得出來，瑾離看出來了，卓芊芸自然也看出來，而接下來呢，難道還要讓依然也看出來嗎？
想到今天在病床上，看著依然那蒼白虛弱的模樣，顧厲臣的心頭驀地一痛。
他不想不願也不可以讓依然情緒再起伏，不能讓依然知道他對鐘可可並沒有絲毫的感情。
“和我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可以嗎？”沙啞的聲音，倏然響了起來。
鐘可可猛地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抬起頭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們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顧厲臣喃喃著道，“不是演戲，而是認真的交往。”
她眨巴了一下眼楮，“為什麼你突然……呃，這麼說？”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突然要把假裝的交往變成真的，“你並不愛我，不是嗎？”
就像現在，他說著要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但是他看著她的目光，卻沒有絲毫的愛意。
“我不想依然知道我們是假的，現在的她，經不起任何的情緒波動。”他道。
她恍然大悟，睫毛微顫了一下，慢慢的垂下了眼簾，原來如此，他會做出這樣突然的決定，是因為凌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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