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像是為了證明，眼前的這個女人，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力！
卓芊芸只覺得口中是一片苦澀，即使她早已把這個男人從心中放下了，再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听到他這樣說的時候，她卻仍然止不住這份苦澀。
“如果……我說，當初我並沒有推孔梓茵下樓，這一切，都是孔梓茵故意的！你……還是不肯相信嗎？”
卓芊芸說這話的時候，口氣近乎是一種卑微的乞求。
她只是在求著這個男人，可以相信她，不要用罪犯來定義她，她自己本無所謂是否是“罪犯”，畢竟，她是與不是，過去坐牢的那段時光，都不可能倒轉！
但是她卻不希望“罪犯”這個身份，去給小炎帶來任何的傷害！
葉聞銘就仿若听到了一個笑話似的，“相信？你要我相信你？！卓芊芸，事到如今，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梓茵因為你而失去了孩子，甚至終身不孕，你有什麼資格，再來撫養我的兒子！”
“我沒有做過這些！”卓芊芸直直的望著對方，“眼見未必是真的，有時候，眼楮看到的，也會是假的。”
“所以，你是在說，我那天所見的，都是假的？我的證言，也是假的？”他冷冷地道。
她緊緊的抿著唇，當年，她就曾經一遍遍的對他解釋過了，但是他根本就沒有信她，甚至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而現在，她再來對他說這些，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他依然不會信她！
從一開始，她的身上就已經被打上了仇人女兒這個稱號，他有這麼會信她呢！
“我這輩子，沒有害過任何人，我的手上，也沒有沾過任何的人命，就因為孔梓茵故意摔下樓梯，所以就認定了是我犯的罪了嗎？葉聞銘，我當年認罪，不是因為我認罪，而是因為你的指證！”她道。她從來沒有害過人，卻在不斷地被人傷害。
被他傷害，被孔梓茵傷害，被世人的那些偏見傷害！
她好不容易以為自己已經挺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歲月，但是現在，他卻還要繼續傷害著她！
葉聞銘的臉色驀地一變，她的指責，讓他有種被刺痛的感覺。
他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緩緩地站起身，走到了卓芊芸的跟前，“你既然說你沒犯罪，又說眼見未必是真的，那麼好，只要你今天把你的這雙眼楮給毀了，那麼我就相信，我當時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卓芊芸瞪大著眼楮，幾乎不敢置信的看著葉聞銘，只是片刻之後，她的那份不敢置信，又變成了一種自嘲和了解。
是啊，她有什麼好驚訝的呢？當初他不就親手把她送進了監獄，那麼如今，就算是要自己的一雙眼楮，又怎麼樣呢？
“是不是……我把這雙眼楮毀了，你就會信，當年我沒有害過孔梓茵，會讓小炎留在我身邊，不和我爭了？”卓芊芸喃喃地問道。
葉聞銘只覺得那種刺痛的感覺，仿佛在變得更強烈了，“對，我會信你，也不會和你爭小炎，所以呢？你就會毀了你這雙眼楮？”他滿是嘲諷地道。
這個女人，在他面前說這些，不過是做戲而已。既然如此，那麼他倒是想看看，她能做到什麼程度！
卓芊芸低下頭，輕輕的閉上這眼楮。還記得以前他曾經說過，他最愛的，是她這雙眼楮。
他說，她的眼楮有靈性，眉眼彎彎，笑著看著人的時候，會讓人心情愉悅。
他還說，她的眼楮，是他所見過的，最讓人眷戀的眼楮。
在他們親密的時候，他的手指，總喜歡撫著她的眼楮。
曾經，她為自己的眼楮而驕傲著，因為……他的喜歡。
可是現在，他卻是要她親手毀了這雙眼楮，何其諷刺！
重新睜開眼楮，卓芊芸抬頭看著葉聞銘。
這會兒他就站在她的跟前，兩人的距離很近，她這樣一抬頭，就好像以前親密的時候那樣，只是現在的他，不會摟住她的腰，而她，也不會雙手環上他的脖頸，親昵的撒嬌。
卓芊芸靜靜的凝視著眼前這個她愛過，恨過，最後所有的情緒，歸于平靜的男人。他長得真的是很好看，很吸引人，否則當初，她又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淪陷呢！
而現在，也許是她的眼楮最後一次看他了！
突然，心中有些遺憾，也許今晚出來的時候，要再多看小炎幾眼。不過只要小炎還可以在她身邊，那麼就比什麼都強吧。
“我會。”她輕輕地說了這兩個字。
葉聞銘微怔了一下，卻只看到卓芊芸抬起了她的右手，食指和無名指伸直，在直直地朝著她自己的雙眼處插過去……
霎時之間，他像是猛然反應過來她剛才說的“我會”到底是什麼意思！
幾乎是本能的，他飛快的抓住了她的右手，心髒在這一刻，幾乎要停擺！
她的右手，已經被他牢牢的握著，甚至于，他另一只手，還深怕她會用到左手，于是把她的左手也給牢牢握住。
她的眼楮……還在！這一刻，他竟然有種慶幸的感覺，慶幸自己的反應夠快，夠及時！
若是再晚一兩秒鐘的話，那麼她的手指，就真的會插/進她自己的眼楮中吧！
“你瘋了嗎？”他幾乎是咆哮著朝著她吼道。
相比較他此刻的暴怒，她的表情看起來，卻是平靜的，“我只是在按照葉先生您剛才說的做而已，如果我這雙眼楮毀了，那麼你就會讓小炎留在我身邊，不是嗎？”
葉聞銘死死地瞪著卓芊芸，這個女人，上一次，用破酒杯扎著腹部，只為不要為他生下孩子，這一次，更加地狠，為了撫養權，直接打算要毀了她自己的雙眼。
“那麼我告訴你，就算你真的毀了雙眼，我也不會信你，更不會把小炎給你！”葉聞銘狠狠地道，聲音听起來甚至有些氣急敗壞。
卓芊芸的神情，卻依然平靜的，就好像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話。
其實，她只是想要賭一把而已，賭她自己的雙眼被毀了之後，葉聞銘真的會做到他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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