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的問劍大殿里，一片安靜。
場中所有人，幾乎都並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今天這一幕，或許是他們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場面！
那一塊巨大的。
佇立問劍大殿不知道多少年的。
歷經了千萬個人出劍，都不曾留下痕跡的、問劍石。
居然斷了。
只一劍，就斬成了兩段！
仿佛它不是問劍石，而是一張脆弱無比的紙。
“那是……我的劍？”
“那真的是……我的劍？！”
中年人更是喃喃自語，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借給寧天的，只是一把凡劍啊！
所謂凡劍，就是沒有開靈，沒有靈性，最普通的鐵石之物。
這樣一把劍，卻把問劍石給斬斷了！
呼！
這時候，一道身影急速閃爍。
正是張啟峰。
他迅速來到了問劍石旁邊。
彎腰蹲身，仔仔細細地查看問劍石上的痕跡。
只是伸手一摸。
嗤地一下。
張啟峰的手指立刻爆出一條血線。
原來是問劍石光滑的斷面上，還殘留著一縷鋒利的劍氣。
他只是觸摸便被割傷。
這點傷當然算不了什麼，但張啟峰卻是眼楮越瞪越大，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猛地站起，死死看向寧天，開口就道︰“張正，你的劍心……大成！”
問劍石問的是什麼？
是劍心！
擁有劍心的人，劍心越強，在問劍石上下的痕跡就越深。
如果沒有劍心，哪怕你是神皇，來這里劈出一劍，都留不下任何痕跡！
而所謂劍心，就是對劍的真心！
相信手里的劍，認同手里的劍，重視手里的劍！
願意把身家性命都交付給劍！
待劍如人！
中年人之前賣給別人的消息，其實沒錯。
只是很多人是無法理解，什麼叫做“待劍如人”？
什麼叫做“願意把身家性命都交付給劍”？
他們覺得，劍就是劍，是器物，是死物。
他們無法把劍當做“人”。
但寧天可以。
對寧天而言，劍不是死物，劍就是人。
曾經是昭明，現在是小鐵。
一場場戰斗，一次次生死危機，都是寧天執劍一步步殺出來的。
寧天和劍早就歸于一體了。
所以，寧天的劍心堅定無比，寧天的劍心就是“大成”！
而凌霄山要的，就是劍心堅定，可以在劍之一道上，走得更遠的人！
“張正，我願意收你為徒！”
此時，張啟峰迫不及待開口，看向寧天的目光充滿了熱切。
這麼一個劍道天才，張啟峰怎麼可能放棄。
何況，他還是張家人！
然而，寧天卻拒絕了他︰“我不願意當你的弟子。”
張啟峰的臉色一變，他實力高強，向來都是說一不二。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拒絕他了。
“我知道，你這是氣我得知劍骨真相後，沒有為你做主。
張啟峰居然給寧天找了一個理由，還開口道歉︰“這件事，是我不對。”
“我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听到張啟峰說這樣的話，一旁被封住嘴無法開口的張浩然，臉都白了。
寧天看著這一幕，笑了一下︰“好現實啊。”
“什麼？”張啟峰疑惑道。
“張浩然比‘張正’強的時候。”
“‘張正’的任何委屈、任何不公，都無人在意。”
“而當‘張正’比張浩然強時。”
“張浩然是什麼心情、是什麼結局，一樣無人在意。”
張啟峰的老臉微微一抖，既羞又惱。
因為寧天說的沒錯。
他沒看對錯，只看實力。
“我……”張啟峰還要說什麼，寧天卻擺了擺手，笑著道︰“老祖，不必多說什麼了。”
“你是張家的老祖沒錯。”
“可這不代表我，只能拜你為師。”
說話間，寧天轉過頭，看向問劍大殿之外︰“凌霄山有八位山主，以我的劍道天賦，想拜他們為師，應該不難吧？”
就在寧天這句話說完，大殿外傳來劇烈的破空聲。
那是有人疾馳而來的聲響！
幾乎是下一瞬間。
獵獵風聲裹著劍氣在殿外炸開。
六道身影如同六柄出鞘的長劍，以不同姿態下落在殿前廣場。
原來問劍石斷裂，凌霄山幾乎是瞬間感應。
隨後，幾乎第一時間，凌霄山的山主就齊齊到來。
“這是怎麼了？”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個戴著獨眼眼罩的中年男人。
露出來的右眼上方，交錯著幾道傷痕，看起來格外肅殺。
正是凌霄山刃山山主。
“問劍石斷了！”
“是有外敵前來？還是有絕頂天才出世？”
第二個開口的是個年輕人，眉眼很淡，穿著一條素色的長袍，看起來似乎有幾分虛弱。
他是鋒山山主。
“老張，這是怎麼回事？”
粗粗的聲音響起，說話的人身體格外高壯，背負著一把巨大的闊劍，此人是身山山主。
“呵呵，不用問。”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清脆如鈴鐺的笑聲中，一個年輕女人搖擺著腰肢上前。
她是鍔山山主，眼角點著丹砂，舉手投足間媚態橫生，鳳眼一眯，就看向了寧天。
“小郎君這等天賦，不如來我鍔山，姐姐教你如何用勾魂劍？”
“李小蘭，你看出了什麼？”
這時候，最外圍一個穿著黑袍的中年人開口了。
他身形高瘦，一雙眼楮亮得驚人，他是柄山山主。
“魯昭，我說過的，不要叫我名字！”
鍔山山主听到“李小蘭”三個字，俏臉頓時一沉。
李小蘭太俗。
她寧肯別人稱呼自己為“鍔山”，而不是李小蘭。
中年人卻是皺眉︰“你到底看出了什麼？”
不止是他，其他幾人也都看向了女人。
“好吧，我說，”
鍔山山主有些不願意，卻還是手指朝著寧天一點︰“這位小郎君應該就是破壞問劍石的人。”
“我沒看錯的話，他的劍心，”
“是大成之境！”
刷刷刷。
幾乎第一時間，幾個山主都把視線都匯聚到了寧天身上。
因為他們知道，鍔山山主擅長勾魂劍，更有一雙擅長辨別的“劍眼”。
劍眼鋒利，可看穿很多東西！
所以，寧天劍心大成！
這是千萬年來，他們遇到的第一個劍心大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