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成長線的星光，在星舟外流淌。
透過舷窗，在老舊的艙室里留下一片白，一片黑。
山羊胡明黃色的長袍，在這一刻都顯得有幾分昏暗。
但他的笑容依舊閃亮︰“我來這里，是想幫你。”
“你想要的三個身份。”
“紀山給你的，絕對不完美。
“但我給你的，一定完美！”
“我給你的三個身份，甚至可以經得住命運和因果。”
寧天心中微微一動。
這個所謂的“萬曉生”居然能給擋得住命運和因果的身份？
“不相信？”
似乎知道寧天的懷疑，萬曉生從鼻腔里哼出一聲︰“整個寰宇，沒有誰比我更熟悉這兩道法則了。”
“擅長這兩個法則的衍天宗都不行。”
說話間，他瘦長的左手忽然刺入虛空，嗤。
一聲輕響。
就在寧天微微收縮的眼楮中，一條鮮紅線被生生扯出，被他牢牢攥在手心里。
因果之線！
他在申承岳手中見過！
寧天幾乎一眼就認出了。
“還有這個。”
山羊胡輕聲開口，手掌再次一動。
老舊的艙室內，一只金色的眼瞳緩緩浮現。
寧天看到那只眼楮，卻是一頓，他沒見過這東西。
“這是命運的‘窺探’。”
山羊胡替寧天解惑︰“因果之線，命運之瞳。”
“寰宇里最難纏的東西之二。”
“這兩樣東西確實沒法定位你，卻能定位其他人，”
山羊胡手指一動︰“比如這條紅線，是凌霄山那位神王的線。”
“它直接繞過你，延伸到了紀山那頭。”
寧天順著紅線伸展的方向，果真看到它隱沒在一扇艙門中。
那扇艙門背後，正是紀山。
“還有命運之瞳，它窺探不了你，窺探紀山卻綽綽有余。”
寧天看到那只黃金色的瞳孔，此時也一點一點轉動起來，目標同樣是紀山所在的艙室。
山羊胡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在寰宇中，毀尸滅跡其實還遠遠不夠，”
“只有將因果和命運都截斷，才是真的‘毀尸滅跡’。”
說話間，他猛地一扯。
！
那根因果的紅線，居然直接崩斷。
同時，山羊胡的另一只手往上一刺，指尖正中那只金色瞳孔的中央。
他狠狠一絞。
噗地一聲，寧天看見那只金色的眼瞳瞬間崩散。
“瞧見了吧，這下子，凌霄山那邊才什麼都查不到。”
山羊胡捋了捋胡子，表情還有些得意︰“別看我，這兩招，你是學不會的。”
“哦，你是萬法之體，可以學。”
“但是，需要你把因果法則和命運法則掌握到‘出神’境界才行。”
寧天眼皮微微一跳。
“出神”是法則的最後兩大境界！
出神第二，入化第一！
這個萬曉生，居然將這兩個法則掌握到了“出神”境界！
難怪，他敢說衍天宗都不如他。
“怎麼樣，”
山羊胡此時繼續道︰“我證明了我的能力。”
“我給你的身份，遠比紀山給你的更安全，更完美！”
“你，要不要？”
說完這話，他手掌一晃，三份普普通通的卷軸便顯露出來。
“這三份卷軸里，就是那三個完美的身份，”
“你只要將它熟讀、扮演，你就是土生土長的上三界天才！”
“而且，不是一般的天才，還是頂級的天才！”
山羊胡對寧天眨了眨眼楮︰“你進頂級宗門，不就想要薅人家資源的羊毛嗎？”
“中等天才可以薅的羊毛可不多啊。”
“只有頂級天才，才有足夠恐怖的資源傾斜。”
“才能讓你的三具身體迅速提高實力，”
“從而融合的時候，一步跨入神皇境！”
寧天听到這里，眼瞳再次一縮。
沒錯，寧天的確塑造出了另外兩具身體，加上本體，就是三身！
早在魔界的時候，寧天曾修行了醫聖給的《雙生》之法。
沒想到這本功法到了寰宇中依舊可以用！
甚至因為寧天實力的提高，可以多塑造出一具肉身。
只要三具身體都進入神王境。
三身合一，入神皇輕而易舉！
可“三身”的事情，寧天甚至沒有告知凌小胖幾人。
這個萬曉生卻知道了！
“呵呵，所以我說，我是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的‘萬曉生’。”
山羊胡依舊笑容滿滿，還是那句話︰“所以，你要收下我的三個身份卷軸嗎？”
寧天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要幫我？”
這是最大、也是最本質的問題。
寧天盯著山羊胡的眼楮。
山羊胡還是在笑︰“因為你是天驕榜的‘第一’！”
“九千萬年了。”
“天驕榜被‘白’佔據榜首九千萬年。”
“你是第一個降他壓下的人！”
“你或許不知道天驕榜第一的含金量！”
“它代表寰宇意志的肯定！”
山羊胡說到這里，聲音昂揚，甚至有些激動地張開雙手︰
“寰宇說，你是上中下九界億萬生靈里，天資最強的那一個！”
“最強的那一個！”
他強調了一遍，隨後身形一閃，來到寧天身側，帶著一抹諂媚的笑意︰“你說這樣的人，我怎麼忍心不去幫你？”
和山羊胡的激動相比，寧天卻十分平靜︰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忙。”
“親人因為親情、愛人因為愛情、朋友因為友情……陌生人則因為利益。”
“我和你從未見過，沒有仇怨，沒有因果，”
“你願意‘幫我’，是因為我對你‘有利可圖’。”
寧天的一雙眼楮犀利無比︰“我身上，有什麼你可以得到的利益？”
山羊胡一頓，很快，就眯起眼楮笑起來︰
“呵呵，你是個聰明人，”
“你說的沒錯，我幫你就是想從你這邊得到一些‘利益’。”
“當然，你可以放心，這個‘利益’你支付得起。”
“同時，這個‘利益’不會損害你的道德，不會損害你的仁義，不會損害你身邊的任何東西。”
“具體是什麼，現在我不方便說……”
寧天忽然打斷他︰“所以，要我的命是嗎？”
山羊胡再次一頓。
這一次，他頓的時間很久，甚至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因為寧天猜中了！
“我身上能被頂級強者覬覦的東西不多。
“但你說不會損害我身邊的任何東西，那就只能損我自己了。”
“呵呵，”
山羊胡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想要解釋︰“其實我……”
可寧天再次打斷他︰“行，我的命給你。”
這一下，倒是讓山羊胡徹底驚了。
寧天居然願意把自己的“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