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房俊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極力拉攏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公子 本章︰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極力拉攏

    天唐錦繡房俊!

    劉洎有些不甘,直視蕭,問道“關隴門閥已經徹底衰敗,山東世家遭受重創,河東世家不成氣候,現如今唯有江南士族繁盛依舊,蘭陵蕭氏更是第一等的閥閱,領袖天下門閥世家,應當對挫敗朝廷覬覦各家土地之陰謀有所貢獻。”

    我在朝堂獨木難支,你身為以往的文官領袖,要麼將人脈盡數交托,要麼在江南作為奧援,豈能置身事外?

    孰料,這番激將法對蕭根本無用,甚至反問一句“朝堂之上的文官幾乎全部乃世家子弟,劉中書身為宰輔,自當為世家謀福祉,理應勘破陛下丈量田畝背後的真正用意,而不是一味的鞏固根基、擴張勢力,過猶不及。”

    武勛可以憑借戰功崛起于草莽之間,但文官幾乎不可能,似馬周那般出身寒門而登上高位者屈指可數,所以每一個文官的背後都站著一個或者多個門閥世家,沒有這些門閥世家不遺余力的鼎力扶持,斷無可能登堂入室。

    你既然想做真正的文官領袖,那就應該為文官們謀福祉,而不是在這里咄咄逼人,對我這個已經致仕的前文官領袖有所圖謀……

    劉洎默然不語,面色難看。

    這番話語幾乎是指著他的鼻子罵他無能,身為中書令,文官領袖,卻連陛下此番丈量天下田畝的真正用意都不知道,根本不能成為陛下心腹、執掌朝堂,簡直就是尸位素餐、毫無作為……

    這話的確難听,但卻是事實。

    處處以文官領袖自居,實則卻並未成為與軍方領袖並列之實權人物,這是文官集團的恥辱。

    然而恰恰是這個道理,才使得劉洎今日不顧陛下之猜忌硬著頭皮前來送別蕭,希望打動對方,支持自己成為真正的文官領袖……結果事與願違。

    酒壺里的殘酒已經冷卻,劉洎卻無心再度燙一遍,飲了一口冷酒,不解道“宋國公此番返回江南,難道再無復起之心?”

    雖然已經年過七旬,但蕭筋骨強健、神元氣足,並未有耄耋老朽之態,未必不能在將來幾年之內起復任用回到朝堂,前提是要有人在朝中大力支持。

    而且就算蕭本人已無起復之心,可蘭陵蕭氏的子弟呢?總要出仕吧?如果朝中沒有人大力提拔,談何出仕?

    真就不怕得罪自己這個中書令?

    蕭面對威脅,只是淡然一笑“如今朝廷取士之途徑,科舉大過舉薦、征闢,自今而後,唯有科舉才是正途。蘭陵蕭氏子弟這麼多年來荒廢學業、經義不通,老夫此番回鄉自當督促向學、嚴加看管,只需沉澱個十幾二十年,未必不能在科舉之中大放異彩。”

    以當前之政局,世家子弟遭受打壓乃是必然,與其與朝廷的政策相對抗,不如沉下心來治學,以蘭陵蕭氏之底蘊,將來科舉出仕才是正途。

    至于你……在如此浩浩蕩蕩的局勢之下,還能當幾年中書令呢?

    如此威脅,落了下乘。

    ……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被寒風吹來,在不遠處停住,旋即,家僕在亭外稟報“家主,越國公策騎而來,說是為您送行。”

    蕭略一沉默,道“請他過來。”

    “喏。”

    須臾,一陣腳步響起,房俊一身常服、豐神俊朗,大步自奴僕打開的紗帳進入亭內,目光掠過石桌上的殘酒以及劉洎的面容,這才笑著將手中的食盒放下,沖著蕭一揖及地“宋國公致仕返鄉,縱享天倫、頤養天年,晚輩特意前來恭送,祝願您順風順水、多福多壽。”

    “哈哈,不必多禮。”

    以房俊今時今日之地位、威勢、功勛,縱然是蕭也不敢安坐受禮,趕緊起身,雙手握著對方肩膀扶起,繼而拍著他的肩膀,臉上神色復雜難明“二郎有心了。”

    今日離京,半生打拼的功名利祿盡付東流,往昔前呼後擁的場景消失不見,前來送行者寥寥無幾,此等情形之下蕭自是希望能夠多來幾個人,證明以往身邊簇擁之輩並非皆是追逐名利,也是有那麼幾個受自己人格魅力之感染,不懼朝野上下流言蜚語,至情至性。

    但唯獨房俊,是他最不願見到的人。

    倒不是心懷怨恨還是怎地,皇位爭奪各為其主,談不上私人恩怨,而是他知道只要房俊出現,必然帶來了皇帝的任務……

    我都已經被迫致仕告老、遠離朝堂了,還要逼著我做一些不願意之事?

    但他可以拒絕麼?

    自然不行……

    劉洎也相互見禮,這個時候自然不能一走了之,顯得他氣量狹窄,三人落座。

    房俊看著那一壺殘酒,笑道“劉中書家資億萬,卻不料這般吝嗇,送友遠行,怎地也不張羅一桌好酒好菜?”

    劉洎無語,心道在你面前誰敢自稱一句“家資億萬”?

    蕭笑吟吟道“人生有如浮萍,不過是隨波逐流而已,誰也不知自己在何處逗留、在何處漂泊,今日與諸位同僚緣盡于此,小酌一杯感敘別情便足以,老夫感激不盡。”

    房俊一邊打開食盒,取出幾樣精致的小菜,又取出一個白瓷酒瓶,見到小火爐的爐火未熄滅,便隨手將水壺放置其上,等待水溫之後燙酒。

    示意兩人用餐,自己夾了一顆“鹽豆”放入口中咀嚼,笑問道“不知二位談些什麼?在下其實在遠處逗留了一會兒,是想等著劉中書離開之後再過來的,但劉中書遲遲不去,在下也只好冒昧前來,擾了二位的談興。”

    口中說著“冒昧”,卻目光灼灼,顯然對兩人之前的言談極為好奇,一副迫不及待想要知曉的模樣……

    蕭有些無語,咱們談論什麼你就算猜也猜得到,何必做出這樣的姿態?

    無奈道“不過是一些緬懷往昔的酸話罷了,二郎英雄年少、意氣勃發,怕是無法感受其中的酸楚無奈。”

    房俊“哦”了一聲,目光在兩人面上轉了一圈,略有驚訝“也就是說,二位對于此次宋國公您致仕告老心存不滿,對陛下如此決斷懷有怨望咯?”

    蕭下了一跳,忙道“二郎豈可胡言?陛下寬厚仁慈,老夫感激都還來不及,豈能心存怨望?這話萬萬不可再說!”

    雖然不至于因為心存怨望便被上綱上線從而羅織罪名,但畢竟對皇帝不敬這個罪名可不小,尤其是他往後遠離朝堂,萬一有人在陛下面前給他上眼藥他連辯駁解釋都不能,豈不糟糕?

    劉洎則冷笑道“當初不知多少人都說房二郎乃大唐第一佞臣,往昔在太宗皇帝面前讒言諂媚也就罷了,如今更是蠱惑陛下,出言則栽贓構陷,排斥異己陷害忠良,他日定為帝國之奸臣、禍國之根源!”

    雖然房俊不好惹,但他也不懼,想要成為真正的文官領袖就必須與軍方打擂台,從軍方手中搶奪利益,無論如何房俊都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土坷垃,既然遲早爭一個你死我活,這個時候又何必客氣?

    房俊哈哈一笑,看著蕭,手指著劉洎“自古大奸大惡之輩,最擅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這廝口口聲聲說我乃是幸臣,登上高位乃是幸進,卻完全不提他自己毫無寸功卻竊據中書令之位又是何故?人不知自丑,馬不知臉長,說的就是這人。宋國公一生大風大浪都闖過來,臨老還是要離這種人遠一些,以免受其波及、晚節不保。”

    劉洎大怒,若說別的也就罷了,什麼叫“人不知自丑、馬不知臉長”?這棒槌滿口順口溜,一旦這話傳揚出去,必然成為自己一個巨大污點,如何能忍?

    當即拍著石桌,怒道“休要血口噴人!老夫當年在太宗皇帝身邊充當機要、參贊政務之時,你還滿長安打架斗毆、欺男霸女呢,立下些許功勞便目中無人,輕視吾等貞觀朝的元老,簡直豈有此理!”

    “誒誒誒,今日乃老夫離京之日,二位前來送行,老夫感激不盡,何必做口舌之爭傷了和氣?”

    蕭無奈從中勸和,隱晦的瞪了劉洎一眼。

    也不知為何,這劉洎平素表現也稱得上老成持重、精明睿智,可一到了房俊面前便很容易被撩起火氣,針鋒相對半步不讓。若是朝堂之上也就罷了,可現在是荒郊野外,萬一將房俊激怒,不管不顧的揍你一頓,你特麼上哪兒說理去?

    難不成去陛下面前告一狀,說是堂堂中書令被當朝太子少傅、越國公給毆打受傷?

    且不說陛下會否“大義滅親”責罰房俊,你自己的顏面難道不要了?

    火爐上的水壺發出響聲,蕭干脆親手拿起水壺將熱水注入燙酒器,又將房俊帶來的白瓷酒瓶放置其上,然後問房俊“二郎臨行相送,不知是否有話要說?”

    他才不信房俊是顧念情義臨別依依,想來是陛下有什麼話要交代,卻又不便以聖旨的方式告知,所以讓房俊前來傳達。

    話問出口,心情難免有些忐忑,萬一陛下對自己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自己如何應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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