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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起。
是“先生”打來的。
時繁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
“繁星,回來吧,好嗎?”
她沒說話。
或許是電流聲把他的嗓音拉的更加沙啞,听起來有些絕望“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這一次回來找你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如果連你也討厭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時繁星的喉嚨一緊“……你別這樣,先冷靜一下。”
“我冷靜不了!”他低吼,卻又無奈的嘆息“繁星,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我……”
“你要是走了,我就直接從窗戶上跳下去,繁星,你記得回來給我收尸。”
“別——”時繁星嚇了一跳,趕緊驚叫了一聲“這段時間你是不是經歷了什麼?”
“何止這段時間?我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經歷著被拋棄的痛苦。被父母拋棄,被整個世界拋棄,我一個人在暗夜中行走,直到遇到了你願意陪我一起。可是現在……連你都要走了。繁星,你難道忘了嗎?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不是封雲霆,你就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她的心底抽痛了一下“我沒有忘。”
“我們的秘密基地榕城大酒店號房間,你家房前屋後的向日葵,還有我帶你去看的‘雪’,我在滿天星光下跟你求婚,你說過你會嫁給我的,你說過的……”
沈如意開著車,從後視鏡里看到時繁星的表情不對,關切道“怎麼了繁星?”
“女人?”電話里的“先生”忽而問道“繁星,剛剛說話的那個女人是誰?”
“……你听不出來嗎?”
“我……我除了你的聲音之外,其他女人的聲音都不想記得。”
“……是如意。”
“沈如意?”
“嗯,她不放心我,來接我的。”時繁星深吸了一口氣,道“先生,你今天的情緒不太好,先休息一下好嗎?等我忙完了小辰的手術就來找你。”
“幾天?”
“……我也不知道,要看孩子的情況。”
“繁星,我給你三天,這是我的極限了。三天後我仍舊在薔薇花園等你來,如果你還是不來,那我就……”
他把手機伸出窗外,故意讓她听到呼呼的風聲。
時繁星的心都懸了起來。
“听到了嗎?外面的風好大,如果你也拋棄了我,那我就只能從這里跳下去,跟風一樣自由的飛翔,哪怕只有短短幾秒也好。”
“誒……”
她剛想再勸幾句,可那頭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沈如意猜了出來“是那個假先生給你打的電話吧?”
“如意,是陸爵告訴你他是假的嗎?”
“對,”沈如意很肯定“繁星,你不覺得這個‘先生’出現的時機太奇怪了嗎?你跟封雲霆剛剛才在封老爺子的壽宴上公開關系,他就立刻出現了。我總覺得他的出現就是為了阻止你們的。”
時繁星仔細思索了一下,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他……如意,你沒有見過他,他的臉真的跟先生一模一樣,聲音也一模一樣,他還知道我們曾經的很多過往,如果他不是先生,那他會是誰?”
沈如意搖了搖頭“繁星,你比我聰明,連你都拿不準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呢。”
沈如意開著車直接去了陸氏集團。
可是陸爵竟然不在。
沈如意有些著急“他人呢?不是說好了在這里等我的嗎?”
陸爵的秘書小心翼翼的道“好像是封總出了點事,陸總急忙趕過去了,他留下話來,讓我見到你們後轉告你們一聲,直接回封家。”
“好。”
“那個……沈小姐,陸總說了,不是封家老宅,是封總和時小姐曾經的那個婚房。”
“他有沒有說封雲霆出什麼事了?”
“沒有,但是看陸總的表情很凝重,應該挺嚴重的。”
沈如意拉著時繁星就跑。
一路風馳電掣的開到了她曾經一個人獨自居住了四年的別墅。
屋外的草坪上,還停著一輛黑色的奧古斯塔。
一進屋,陸爵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在等她們。
“陸爵!”沈如意急吼吼的沖了進來“你要告訴繁星什麼?快說呀!”
陸爵的面色很不好看,看向時繁星的眼神有些復雜“這件事先不著急,時小姐,我覺得你可以先去看看雲霆。”
“他怎麼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時繁星點了點頭,上樓往臥室去。
沈如意也想跟著上去,卻被陸爵拉住了“讓他們兩個說說話吧,我們在樓下等。”
“可是……”
“好了,听話。”
“……哦。”
二樓的臥室門輕輕的虛掩著。
時繁星輕輕轉動門把手,卻听到里面壓抑著的痛苦低喘,“你怎麼還沒走?我都說了我沒事了,你記得我剛剛跟你說的事,三天後的晚上,雲台山後山。”
她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你跟陸爵約好了去雲台山做什麼?”
封雲霆半靠在床頭,看到她的時候猛地一愣,眼中有些驚喜,下意識的快速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把自己肩膀以下的部分全都蓋住。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今晚都不回來了嗎?”
時繁星問道“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啊,”他故作輕松了笑了笑“為什麼這麼問?”
“你好好的在老宅,怎麼來這里了?”
“……我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真的沒什麼事。”
時繁星在床邊坐下,她聞到了一股明顯的消毒水味道。
地上還有一些紅棕色的點滴,像是碘酒的樣子。
她當即一把掀開了被子——
“小星星別……”
眼前,他的左臂被包裹的硬邦邦的,厚厚的一層紗布里還透著點點殷紅。
“你的手怎麼了?”
封雲霆伸手去拉被子想要蓋住,“不小心傷著了,不嚴重,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他胡說的。”
門外傳來陸爵的聲音,他嘆了口氣,道“醫生說了,他這條手臂之前已經遭受過一次重創,那一次就已經傷到了骨頭,能恢復已經算是奇跡,卻還是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癥。而這一次……下手更狠,連續重重砸了三下,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辦法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這條手臂算是徹底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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