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人那邊的反饋還是很快的, 第二天下午四點前就已經選好片了,路露就帶著陸北旌和柳葦去看選片。
這個照片只是經過簡單的粗選,還有很多原片。
路露這麼急的原因是這兩個攝影師都是很優秀也很貴的, 平時公司給陸北旌拍片用不上這麼貴的攝影師, 人好看就更容易出片, 所以——“就是請個差不多的隨便拍拍就行。”
路露親口說。
柳葦“……”
陸北旌“听到你路總是怎麼糊弄我們的吧。”
路露“你們倆又不靠賣照片過日子?對不對。該省就要省。”
柳葦“對。”
陸北旌盯著她“你哪一邊的?”
柳葦“縣官不如現管你懂不懂啊。”
陸北旌切了一聲。
路露滿意狀點頭,夸道“小柳有前途啊。小陸你多跟小柳學一學。”
連開車的助理都笑起來了。
柳葦“那我們今天去干什麼?”
陸北旌“買照片啊。好不容易佔便宜請了這麼好的攝影師給我拍照片, 當然要全買下來。”
路露“沒錯!都買下來, 以後等你老了,可以給你出寫真圈錢啊。”
陸北旌指著路露搖手指“奸商啊。”
路露“賺錢呢, 計較什麼啊。你銀行里的每一分錢都浸秀了我的智慧。”
柳葦心有同感的點頭。
別看她現在電影拍了好幾部, 但正經沒賺下多少錢!
她銀行里的錢幾乎全是路露給她接的各種廣告代言兼賣照片賺來的,雖然每回都不太多, 但細水長流下也是很驚人的。
而且她的《汪汪汪》已經開始宣傳了, 于是新一輪的廣告續約和合作邀請都又是一輪高峰啊。孔澤蘭最近都忙得有黑眼圈了,人都瘦了一圈, 她的兩個助理已經不夠用了, 又招了四個,打算來一次優中選優,最後能留下幾個不好說, 但目前廉價勞動力是足夠了——唉, 雖然她跟這些新來的助理賺得錢不一樣多,但她現在也是圈里的廉價勞動力。
路露已經跟她說過了, 最近幾年里, 他都不打算給她叫高價。只看本子和導演,不會看價格。
路露“你要努力出好片,賺錢的事可以等等再說。”
又為了保持形象, 她現在要保持神秘感,減少曝光率。所以最吸金也吸粉的綜藝,她也不能上。
她必須保持形象上的“清白干淨”。就是沒有明顯的角色定位。她在綜藝里討觀眾喜歡,那觀眾可能再看她的電影就會有先入為主的印象,比如一個反派角色,觀眾可能就無法入戲了。
同樣的,假如她在綜藝里不討人喜歡,那觀眾也會對她有印象,還是壞印象,那她再在電影里塑造一個討人喜歡的角色時,觀眾還是無法入戲,反而會反過來罵電影出品方不會挑演員。
這樣一來,還有誰敢用她?
其實她覺得要是陸哥日後沒有電影拍了,去綜藝里轉一圈挺好的,會勾起人們對他的回憶。當然前提是他一部戲也接不到了,只剩下回憶可以供人消費了,那時他就可以去綜藝里回春了。
他現在還在努力拍呢,也就用不上去綜藝了。
所以,路露提醒過她,她會在很長一段時間門里享受著巨大的名氣,卻難得得到與之匹配的金錢地位。
在圈里,廉價又演技好名氣大的演員是最討人喜歡的。
不過她倒也不覺得現在的日子稱得上是窮。
她要是喊窮,那孔澤蘭身邊的小助理該怎麼活啊。
路露和陸哥都曾經擔心過她會因為錢賺得太少被別的公司挖走。
陸北旌是簽她的時候這麼擔心,現在不提了。
路露是到現在還擔心,小心翼翼的給她做心理工作。
她自己雖然沒感覺,但也慢慢體會到了,在這個圈子里,可能賺錢真的無比的輕松、無比的容易。
特別是位于金字塔頂端的人。
她不覺得她或陸北旌這一輩子賺得錢能跟杜老板這種資本巨頭相比,很可能他們賺得只是人家賺的一個零頭。
但因為跟杜老板這樣的人離得太近,也就會誤解自己與他們是同一類人了吧。
她其實很慶幸能遇到陸哥這個演員的。
因為她知道,她不是一個聰明人。而且她很容易被環境影響的,也不是那麼堅定。
假如換一個人,比如她仍在高浪身邊,仍是牛蘭山公司的藝人,那她肯定也會把目標放在錢上。
賺更多的錢一定也會成為她的人生信條。
但陸哥給她展現了另一種更“清高”的生活方式。
演戲可以升華為人生目標。賺錢只是達成目標的途徑之一。錢甚至可以是副產品。
而且他是一個成功者。
他不是一個空談者。不會用大碗的心靈雞湯來灌她,卻讓她必須委委屈屈的生活。
就像她以前的父母,大談養育之恩,大談姐弟親情,卻絕口不提她受了多少委屈。
陸哥告訴她,追求演技,當一個純粹的演員,也是可以攀登高峰的,也是可以享受優沃的生活的。
他還願意幫助她也走在這條路上。
那她有什麼理由不跟著他呢。
一行人在車里說說笑笑,很快到了攝影棚。
攝影師就在這里讓他們看片。
法國人和日本人都在,翻譯也跟來了。
兩個攝影師今天都很客氣,因為行業規定嘛,他們是可以把手里未被選中的片賣給陸北旌的。當然,被香奈兒挑中的照片,肯定版權是歸香奈兒的。
對攝影師來說,這就等于是賺兩份的錢。
照片都是洗出來的,一張張放在桌上讓人挑選。
柳葦第一眼就被法國攝影師的作品吸引了——或許應該說,她是被照片里的陸北旌吸引了。
這是他坐在銅床上那一張。
光線像是清晨的陽光。
古舊的銅床床頭,帶有深金色的金屬光澤。
雪白的蓬松的羽毛枕和羽毛被被堆在他身後。
他坐在床頭,睡衣亂皺著,頭發也亂蓬蓬的。
膚色對比很強烈,在雪白的枕被和睡衣中,伸出來的手、腳、胸口,全都是深膚色。
——看起來手感很好,吸引人去摸的感覺。
他手里還端著一杯冒著氣泡的香檳。
陸北旌看到她在看這一張,問她“你覺得這張照片是什麼顏色的?”
她想起攝影師當時的話。
她說“粉色的。”
但她跟著又改口了“像是烤好的面包的顏色。”
陸北旌“為什麼不是饅頭?”
柳葦白了他一眼,當然是因為這張照片非常的西化。
這個法國攝影師並沒有深入去挖陸北旌身上屬于中國的部分,他是按照西方的口味去拍這個漂亮男人的。
他把陸北旌拍得很可口。
她說“而且是那種,很樸實的可口。並不會高級到讓普通人無法消受。就像面包店里剛烤好的面包,美味可口,但可以買回家品嘗。”
路露此時也過來听他們在說什麼,看到這張照片,突然說“怎麼拍得這麼色?像良家男子剛起床的樣子。”
陸北旌“你是想說我可以入贅了是吧。”
柳葦想笑,趕緊說“不是。但有點沾邊吧。就是自家男朋友剛起床的樣子,很想親親他,抱抱他,摸摸他,就是這種感覺。”
陸北旌“為什麼不說老公?”
柳葦理所當然的說“男朋友比老公可愛多了。”
陸北旌和路露都不明白。
路露“這是最近女孩子的新流行?我以為結婚才是最浪漫的。”
陸北旌倒是很快跟上了柳葦的思路“她的意思應該是,男朋友是不必承擔家庭責任的,不必考慮生孩子養孩子的問題。而成為丈夫之後,就必須考慮家庭的下一代了。只是男朋友,就是永遠只有兩個人,只有愛情。”
柳葦拍手“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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