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莊府眾人悉數到場,就算是經常看到他們的莊喜樂的也位置的感嘆,兩府相加,人多的都能組成一支護衛隊。
燕雲做主,將大多數的人安置在了郡王府別院,只因府中實在是住不下了。
莊郡王看到這樣的多的人到,沒顯的多高興,只埋怨道“一府人的差事都被擼下來了?都沒事情可做,都跑來看老夫作甚。”
看著他滿頭的銀發,消瘦的面頰,臉上泛起那種不正常的紅潤,莊豫東伸出手拉著他,“二弟,哥哥來看你,你不高興?”
莊郡王反握著他的手,樂呵呵的開口,“不就是覺得我時日無多,想來送送,多大點事啊,人都有這一遭,我這輩子就活了一個字。”
“值!”
另一只手拍了拍莊豫東的手背,“大哥,我這輩子,幼時承歡父母膝下,成年浴血奮戰,才而立之年就有了權勢滔天的郡王之尊,兒孫們都能干孝順,跟著我上了多年的戰場一個都沒折,老了又有子孫盡孝跟前,老天已是格外的厚待我,我無憾啦。”
莊豫東莫名的眼圈發澀,連連點頭,“你是我莊氏子孫的驕傲和榮光,大哥這輩子都以你為傲。”
兄弟兩人這輩子都有太多的不易,由始至終的相互扶持走到今日,其中的心酸,難過和慶幸只有兩人能懂。
莊喜樂給兩人留足了足夠說話的時間,帶著孩子們去的了春松院,許是知道曾祖父的身子不太好了,府中曾孫輩的孩子一改往日的熱鬧都安靜了下來。
春松院里,莊良崢此時正和府中之人商議後續的安排和要做的準備。
這麼些年,三十六部在各項政令慢慢的侵蝕下,已經有許多的人搬到了城中,他們在這里做生意,求生存,綿延後代,和城中之人和睦相處。
城中的軍部幾乎都直接或間接的掌握在郡王府眾人的手里,其中以莊良倫和莊振庭這位叔佷兩人手中最多,這些年莊郡王有意逐漸退出了眾人的視線,手里的權利一點點的散到了子孫手中。
是以,到了現在實在沒有必要因為郡王府可能發生的變動的而擔憂。
太醫言“老郡王的年輕時留下的傷痛已經全數爆發,每日侵蝕郡王的身子,到了藥石無效的地步。”
“因郡王年歲漸大,又發了新病,這舊疾帶新病,老郡王每日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五石散的作用不會延續到特別久,依照老郡王的目前的情形,一旦斷藥便會痛不欲生,但持續服藥會有損其壽數,需要如何做,還希望安康郡王盡快的下定論。”
說白了,如今已經到了痛快的死還是慢慢吊著的問題,道理大家都懂,但誰又感做選擇呢?
春松院一時之間陷入了寂靜當中。
莊喜樂听了一陣默默的退了出去,若是可以,她一點都不想听到這樣的消息。
走在路上,她遇到了她的親娘,雲氏,見雲氏耳鬢已經有了白發,莊喜樂忽然脫口而出,“娘,今晚我能不能和你睡?”
雲氏還沒說話,君綿綿忍不住的抬頭問道“娘親,你都這麼大了還要和外祖母一起睡?”
揉了揉她頭發,莊喜樂笑眯眯的說道“相親就是八十歲也是你外祖母的閨女,也是可以一起睡的。”
“娘親羞羞。”
君綿綿笑的眉眼彎彎,隨後又看到了她的芽兒姐姐,歡快的跑走了。
雲氏上前,“莊府的來了,沒去陪著?”
莊喜樂搖了頭,郡王府里這麼多人,哪里用得著她去招呼誰,再說了,她現在心里也沒空招呼誰,何況現在的她都是客人,這里是她的娘家。
“知曉你心里不好受,但還是跟著娘親一塊兒去看看,人到了你還沒出過面。”
如此,莊喜樂只能跟著一塊兒去了。
郡王府前院的偏殿里,還沒走進就听到里面熱熱鬧鬧的聲音,說笑聲不絕,莊喜樂停下了腳步,還是搖了頭,“我就不進去了。”
“我會親自去找莊府大伯母,說一說此事。”
她為祖父難過,那是因為那個人是她的祖父,莊府很多女眷甚至都還沒見過祖父的樣子,她不能要求別人跟著難過,但她也不想參與這份熱鬧。
同時,她對這些笑聲非常的不滿意。
因為那些人同樣享受過她祖父帶來的榮光。
雲氏眉頭輕蹙,只覺得莊府的這些女眷好沒規矩,她們難道不知道自己到郡王府是做什麼來的?
還敢在這里說笑?!
屋子里坐著的雲星,看著幾個弟妹笑的見眉不見眼,嘴里還說著的錦天城有多熱鬧,和她們想象的有多不同,心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婆母和伯母都沒在,讓這些人得意成了這樣。
從另一處走進來的孫惠听到了笑聲,看到站在遠處的莊喜樂離開的背影,心里頓時咯 一下,隨即抬腳走進了偏廳,冷聲問道“是叔祖父的身子康健了嗎,讓你們歡喜成這樣。”
她是莊府孫輩長媳,雖然是繼室,但一點都不影響這些年她已經管理了整個莊府庶務的事實,她已經是名義上的掌家夫人。
“你們是不是忘記你們為什麼來錦天城?莫不是以為自己是來游玩的?”
給與整個莊府的榮光的人就已經走到了生命最後的時刻,“你們進莊府大門的那一刻的開始就在享受西康郡王來的好處和榮光,如今叔祖父病重,雖不要求你們感同身受,但裝相都不會嗎,是不是想要被趕出郡王府大門?”
孫惠的聲音冷冽中帶著怒氣,一屋子的女眷頓時就啞巴了,就算心里不滿也不敢在郡王府造次。
也的確覺得方才有些放肆了,但人不是還好好的,不是嗎?
話音剛落,莊府的大夫人來了,當莊喜樂找到她說明此事的時候,她氣的渾身哆嗦,這個時候居然敢在郡王府放聲笑鬧,沒看到連孩子們都不敢了嗎?
何況這次隨同他們來錦天城的還是禮部尚書,這事要是傳回京都那還了得?
“全部起身離開郡王府回到別院,沒我話不準離開偏院,若誰不服氣,踏出偏院的大門就不再是我莊府的媳婦。”
眾人大驚,但誰也不敢說什麼,只能起身離開。
莊大夫人平復了心中的怒氣,好在是喜樂找到的她,若是傳的郡王府人盡皆知,他們莊府還有什麼面目面對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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