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傍晚，李博豪帶著孟小貝走進101大廈頂層的宴會廳。
陳燃還在從dg資本總部返回南都的飛機上。
l在耳機里告訴她，“如果不出意外，陳燃大概率會遲到。”
南都大大小小數十幾個it行業界的俱樂部與沙龍，這里是最大的一個。
dg資本作為業界龍頭，陳燃自然頻繁地受到邀請，但他平時不太喜歡與企業老板以及太太們高談闊論，何況來了也沒什麼話說，回去還要被當八卦談資。
宴會廳里裝點著各種與電子行業相關的飾品與鮮花，機器人侍者托著香檳來來去去，環形會場中央，一個知名樂隊正在巨大的水晶吊燈下面演奏一首交響樂。
101大廈頂層是個圓形的大空間，底部的轉盤平緩的順時針旋轉。
四面全是環形的落地大玻璃窗，從玻璃窗可直接沐浴黃昏的夕陽光輝。
一眼望去，居高臨下俯瞰這座城市，層層疊疊的樓市風景一覽無余。
宴會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半到晚上八點半，許多人穿的並不是晚宴裝。
聚會現場的風格似乎嚴肅而正式，宴會上卻既聊行業技術，又聊八卦新聞，還請了歌手來獻唱亂糟糟的，就像走進了一群房地產售樓經理的年會主場。
李博豪領著孟小貝邊走邊低聲交代︰“陳總的意思是讓你今天先來刷個臉，畢竟咱們以後的產品研發、針對的用戶群體、以及相關產業的經理、同行等，有一大半都是俱樂部的成員。”
“hi，”一名老外笑著打招呼，“hao!（豪）你也來了。”
李博豪端了一杯香檳，朝他舉杯，笑了笑。
扭頭對孟小貝低聲介紹︰“那是ie中華區的副總萊斯特。”
那位五十來歲的老外挺著個啤酒肚，正與兩個漂亮女孩聊天，說的興起時放聲大笑，對李博豪招招手饒有趣味道︰“豪，你知道今晚ie的納斯達克開盤價會是多少嗎？”
李博豪一臉茫然，他哪知道ie納斯達克的股價，國內的a股他都沒摸透。
l在耳機對孟小貝說︰“今天正好了解到國外科技公司的行情，我預測ie的股價大概率在開盤會領漲。”
孟小貝一瞥李博豪，一向意氣風發的李大律師被卡在那里挺尷尬的笑著。
孟小貝朝老外笑了笑，不緊不慢地開口︰“我猜想，它今天的走勢應該不會差。”
又有幾人端著酒杯過來，與李博豪閑聊，笑著寒暄幾句，李博豪順便介紹孟小貝，“水晶石的軟件工程師，孟小姐。”
孟小貝︰“……”
“哦，看來水晶石是明收暗長，蓄勢待發呀？”有人忍不住調侃道。
李博豪揚眉道︰“那是自然，dg資本已經決定投資水晶石。”
“哇哦，那我想接下來，整個股市都要圍繞著陳燃運轉了，”又一名中年人揶揄道。
李博豪笑道，“那不至于，我們會努力加強為國接盤的主人翁意識的。”
眾人又是大笑起來，聊了一會兒後，各自散去，孟小貝瞟了李博豪一眼，李博豪立馬解釋，“不用驚訝，你當之無愧。”
這時樂隊換了首歌，孟小貝便被吸引了注意力，眼里帶著笑意。
不少人各自交換著聯系方式，也有人主動找孟小貝聊天，順便給孟小貝遞名片，孟小貝禮貌的都一一接了。
李博豪不得不承認，孟小貝的適應能力還挺強，從禮儀到談吐，都幾乎無懈可擊。
起初李博豪還跟著孟小貝，不時提點幾句，但孟小貝卻把握得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李博豪開始不管她了，從機器人服務生端著的盤子里拿了塊okie咬了一口，然後走到一旁給陳燃打電話。
孟小貝對程序這塊並不陌生，很自然便融入到今天晚上大家的主要話題當中。
當然，孟小貝站在水晶石的立場，在某些時候，話里話外也沒饒過帶有嘲諷暗示的人。
老板們相信分析系統能改變產業結構，能更加有效的幫助大家對金融方面的把控，但分析師們卻認為計算機永遠不可能凌駕于人類智慧之上。
“這麼說來，《新it與金融》的分析師榜單，以後就全是程序名字了。”有人開始對孟小貝發出了嘲諷，“到時候可以培養一下我家的軟件，讓它學會看雜志。”
l在耳機里提醒孟小貝︰“《新it與金融》，每年的十二月都會公布一次最受歡迎分析師榜單，榜單的排名根據分析師的得票率來確定。”
孟小貝淡定地說︰“程序又沒法跑出來拉票，想要上榜也許不太可能。”
這話帶來一陣哄笑，眾人听著她的談論，不時帶著笑意打量孟小貝。
孟小貝感覺很無語，他家l就能做到看書看電視，只要是聯網的終端設備，它幾乎沒有進不去的地方。
李博豪打完電話走過來對孟小貝說︰“陳燃還在路上，帶了一個老朋友過來，大概半小時左右到，他讓你先了解一下這個行業的生存環境。”
孟小貝點點頭，剛想說她正在了解，卻見李博豪又接了個電話。
沒一會兒李博豪跟孟小貝交代幾句就走了，十萬火急的，不用說，肯定又是被哪個人命關天的官司給催了。
李博豪走了，孟小貝一個人，挺無聊的，她端了一杯香檳找了個靠邊的座位坐下，安靜地等待陳燃到來。
來參加宴會的人挺多，現場熙熙攘攘人頭攢動，認識不認識的都互相問好，或站或立，或兩兩相談，或三五成群。
孟小貝百無聊賴地觀看著這陌生的場面，忽然，她看見影影綽綽的人群中似乎有個面孔像是在哪里見過。
“嗨！怎麼一個人喝悶酒？”梁穎端著香檳從遠處走來，彬彬有禮地與孟小貝打了個照面。
“真巧，又見面，”還以為是哪個熟人，看清對方，孟小貝話音截斷，懵了。
it業這麼不景氣了嗎？什麼時候開始連非行業人士都邀請了？
梁穎︰“”
孟小貝︰“”
兩人拿著香檳杯，動作同時凝固。
現場有機器人走過來解圍，先對著梁穎面部掃描了一下後，擴音器發出聲音︰“這是梁氏集團的副總裁，金融分析師，梁穎小姐。”
然後同樣地掃描孟小貝，“這是水晶石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程序設計師，孟小貝小姐。”
梁穎︰“”
孟小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