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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洛素妍看了管家一眼，淡淡地說道，“不要派人跟著我。”
“是。”管家微微領首，“我知道了。”
十分鐘後，洛素妍來到了天台，凝視著面前的鐵門，他應該已經走了，絕對不可能還在這里。
嘎吱
她推開面前的鐵門，只見天台上並無一人，他果然已經走了。
既然來到這里，就吹一會兒風再回去吧。
“你來得真晚。”那家伙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我還以為你要放我鴿子呢。”
他居然還在這里？！
洛素妍有些意外，很快恢復平靜，淡淡地說道，“我不是來赴約的。”
“是嗎？”申如煜笑了一笑，起身問道，“那你來這里做什麼？”
“別再煩我了。”洛素妍轉過身，對上申如煜含笑的目光，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頭，“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
“嗯……”申如煜抓了抓頭發，不知該說什麼，半響後說道，“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想死嗎？”
洛素妍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對方。
“因為我會死。”申如煜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充滿苦澀的笑容，“我的心髒壞了，醫生說我的壽命只剩下半年……不，或許連半年都活不了。”
只有半年的壽命？
“你……”“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很痛苦啊。”申如煜打斷了洛素妍的話，輕聲說道，“反正遲早都會死，我想早一點得到解脫。”
听到這番回答，洛素妍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輕松。”申如煜勾起嘴角，笑著說道，“你跟那些家伙不一樣，在你的目光里，沒有同情，也沒有憐憫，哪怕你現在知道我會死，也不會可憐我，你讓我覺得我就是一個正常、普通、平凡的人。”
這家伙的笑容……
真是勉強。
“你的名字……”洛素妍平靜地看著申如煜，緩緩說道，“一般意思為光耀、明亮的樣子。”
然而，他的笑容一點都不明亮，非常陰暗。
“對。”申如煜點了點頭，“這是我媽取的名字，她希望我能成為像陽光一樣溫暖的人。”
“完全相反呢。”洛素妍垂下眼簾，“你的名字和你的人。”
“你的中文水平不錯嘛。”申如煜笑著說道，“很少人知道我名字的意義……話說回來，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是煜字？”
……
……
……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洛素妍攥緊拳頭，轉開視線，冷冷地說道，“是林伯告訴我的。”
雖然不知道林伯是誰，但申如煜沒打算追問，點了點頭。
“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洛素妍順了順頭發，語速比平時快，“不要誤會了，是林伯擅自調查你的事情，不過他沒有把你的病情告訴我。”
“是嗎？”申如煜盯著她的側臉，“就算告訴你也無所謂，反正我遲早也會告訴你。”
“這是你的私隱吧？”洛素妍雙手環抱于胸前，冷冷地說道，“我沒有八卦別人的興趣。”
“看得出來。”申如煜彎起嘴角，溫柔的月光灑落在他臉上，笑容變得柔和起來，“你是個好孩子呢。”
洛素妍轉過了身，背對著申如煜，“我回去了。”
“明天要一起散步嗎？”申如煜微笑著說道，“雖然在天台上看風景不錯，但偶爾還是要看看地上的風景，不是嗎？”
明明她一直都在拒絕他，為什麼他還是不放棄呢？
為了錢，他可以做到什麼地步？
難道不會覺得丟臉、麻煩嗎？
真是奇怪的家伙。
“我拒絕。”洛素妍走向門口，聲音十分冰冷。
“明天三點。”申如煜並不在意地說道，“我會在花園的秋千那兒等你。”
真是固執的家伙。
“我不會來的。”洛素妍冷哼一聲，急步離開天台。
對于洛素妍冷淡的反應，申如煜已經習慣了。
下午兩點五十分，申如煜準時來到秋千處，由于長相英俊非凡，吸引了不少小孩子走過來，死纏著他不放。
“大哥哥，你陪我們玩捉迷藏吧？”
“大哥哥，我們一起玩游戲吧！”
……
面對這些小孩子，申如煜嘆了口氣，無奈地彎腰說道，“我在等人，不能和你們一起玩游戲。”
听到他的回答，小孩子們紛紛露出一副可惜、不甘又沮喪的表情，申如煜見狀，感到有些好笑，“下次陪你們玩吧。”
“好吧。”
“我們明天一起玩吧。”
“嗯。”申如煜點了點頭，緩緩地揚起嘴角，露出溫暖的笑容，“一言為定。”
孩子們聞言，開心且滿意地離開了。
申如煜看了看手表，環視著四周，不見維多利亞的身影，看來他又要等幾個小時了。
從三點等到四點，又從四點等到五點，申如煜站在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覺得她肯定會赴約的，因為她的性格很不坦率啊。
“媽媽，那個大哥哥站了很久，他在發呆嗎？”
“他是在等人吧？”
“那他是在等誰呢？”
“恐怕是在等很重要的人吧？”
……
太陽似乎開始累了，光芒不再耀眼，帶著涼意的一陣風吹了過來，掠起申如煜的頭發，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搖搖欲墜，卻沒有動搖他繼續等待的想法。
又等了一個小時，這時的太陽已經西斜到了天邊，收斂起刺眼的光芒，只是在周圍留下了一圈金黃色的柔和的光暈。
她會來的。
申如煜緩緩地坐下，繼續這漫長的等待。
不知等了多久，終于等到前來尋他的人
不是維多利亞，而是父母。
“你這孩子……”申母跑到兒子面前，焦急地蹲下身子，將他抱入懷中，“你出去怎麼連手機都不帶？”
“對不起。”申如煜垂下眼簾，目光暗淡無光，強烈的失落感佔據他的心房。
“沒關系。”申父揉了揉兒子的腦袋，“下次出門記得帶手機，不然我們會擔心的。”
“知道了。”申如煜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沒精打采地應道。
她沒有赴約。
哪怕遲到也好。
只要出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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