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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特助看也不看,就讓司機關上了車窗。至于後面發生了什麼,就不是他該知道的事情了。
他不久前被自家總裁叫著送外套的時候,還以為是有喜歡的女人了,結果一听對象是林大小姐。
這就沒什麼可能了。
陳特助常年奔赴國外和國內,對于林初螢也是熟悉的,她和自家總裁更是交集很少。
車里逐漸暖和起來。
林初螢現在人是暈乎乎的,連自己禮服後背上破了的地方也沒什麼感覺,拿出自己的包,準備找出口紅。
因為剛剛車內燈就關了,所以她也看不見。
林初螢用手摸了摸里面,掏出來好幾樣其他的小東西,嘟囔了一句,干脆把包開口往自己腿上倒。
嘩啦啦地,掉下來一堆東西。
陸燕臨原本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听到不小的動靜,余光看了眼,就見到她倒出來不少東西。
一眼看上去,各種化妝的東西。
就連發卡都有好幾個,還見到了一個兔子的。
陸燕臨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覺得她能戴這個發卡還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我的口紅!”
林初螢從里面扒拉出自己的口紅,滿意地笑了一下,又將東西一骨碌地塞進自己的包里。
“一個,兩個……”
但是剛剛因為動作大,有幾個掉到了下面。
林初螢彎腰撿幾個,剩下的另外一個口紅是怎麼也找不到了,她用手機手電筒照了照,發現在陸燕臨的另一邊。
“讓讓。”她說。
“什麼?”陸燕臨回神。
“抬腿。”林初螢蹦出兩個字,毫不客氣地說︰“你擋著我拿口紅了……二叔。”
好歹她還記得面前的人是誰。
陸燕臨往一旁側腿,看她彎著腰去夠口紅,這樣的弧度讓後背上撕破的地方撕扯得更大,直接碎開了一個大裂口。
原本就露在外的風景更多了。
“哎呀。”林初螢驚呼一聲。
她顧不得口紅,連忙捂住自己的後腰。
陸燕臨抿著唇,在她還沒有起來前,將外套搭在她身上。
林初螢猝不及防身上有點重量,將口紅撿起來,笑眯眯地說︰“我口紅掉你那邊了。”
陸燕臨看著她。
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來了“你怎麼不幫我撿啊”的意思。
陸燕臨微哂。
也是,以她這樣的性格和美貌,怕是想幫她撿東西的男人數不勝數,甚至樂意至極。
他微傾身將東西撿了起來遞給她。
林初螢乖乖一笑︰“謝謝二叔。”
也就這時候,才乖巧一些。
-
巴黎的街頭晚上不像國內那樣熱鬧。
陸燕臨繼續閉目養神,眼楮才閉上幾秒,胳膊就被戳了兩下,睜眼就看到林初螢湊近的臉。
“陸二叔,你幫我拿鏡子。”
她有些理直氣壯。
“我為什麼要幫你?”陸燕臨反問。
“我不是你的客人嗎?”林初螢歪了歪頭,顯得有些嬌媚,“你要照顧我。”
“我沒有照顧別人的習慣。”陸燕臨說。
“我都叫你二叔了。”林初螢又開始省稱呼的姓氏,“你就幫幫佷女吧。”
陸燕臨並不是收到女人的撒嬌。
從小到大,想對他撒嬌的女生數不清,他都沒什麼感覺,到現在的不近女色,都只是無感而已。
林初螢還是頭一次對他撒嬌。
也許是因為佷女這個詞,陸燕臨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小圓鏡,握在手里像是小女生玩的魔法棒。
“燈打開。”他提醒。
“是。”
林初螢擰開口紅,對著小圓鏡準備補補,結果她還沒清醒,看鏡子里的自己都是輕微晃的。
她開口︰“你不要動。”
陸燕臨面無表情︰“沒動。”
林初螢對這個回答十分不滿︰“鏡子明明晃來晃去的,不是你動了誰在動。”
陸燕臨說︰“你在動。”
“是你拿著鏡子的,肯定是你在動。”林初螢瞪了眼他,繼續自己的理論︰“別想騙我。”
前面的陳特助和司機兩個人都憋著笑。
大概這是他們家先生第一次踫到這麼不講理的人吧,還是自己的佷女,不能直接回絕。
林大小姐的邏輯真是一套一套的。
陸燕臨總算知道和醉酒的人說話是什麼感覺了。
他思索幾秒,點頭︰“是我在動。”
這樣的回答省得繼續討論下去。
陳特助有些詫異,從後視鏡里看了眼陸燕臨的神色,這種沒邏輯的事情,自家總裁居然認了。
果然是林大小姐。
林初螢唇角一翹︰“就說你剛剛騙我。”
陸燕臨敷衍︰“騙你。”
大概是酒後勁有點大,林初螢感覺晃得更明顯,伸手向前抓住他的手,不忘提醒︰“定住。”
她用的力度很大,但對男人而言不過是微毫。
可能是因為一直穿單薄的禮服,所以手心是冰涼的,直接冰在他的手腕上,肌膚的細膩也相當明顯。
“好暖和。”林初螢忍不住說。
“松開。”陸燕臨垂目。
“真小氣。”林初螢說。
她如此說人壞話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小聲掩飾的意思,在她的世界里,自己說什麼都是對的。
半天過去,林初螢才終于補好口紅。
她對著鏡子左照又照,陸燕臨偏過頭,右手舉著圓鏡定在空氣中,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的唇上。
原本就紅艷的唇瓣更艷了。
他向來不喜歡烈焰紅唇的女人,這一刻竟然覺得很美。
陸燕臨緩緩開口︰“好了麼?”
林初螢點點頭,又乖乖道謝︰“謝謝二叔。”
陸燕臨不可置否,將圓鏡放在了她腿上,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漂亮的腕骨吸引了林初螢的視線。
真好看。
即使醉意朦朧,也消不去她欣賞的眼神。
-
到柏際已經是十幾分鐘後。
林初螢已經在車上睡著了,畢竟她玩手機手機上的字都在飛,讓她一個人靜下來那也是不可能的。
最後睡著反而是非常正常的。
陸燕臨一向習慣了安靜,見她睡著也莫名松了口氣。
等到酒店門口,又成了問題。
陳特助打開門,看著林初螢歪著頭的模樣,沖著里面咳嗽一聲︰“林小姐,到了。”
里面沒點動靜。
“林大小姐,到酒店了。”
“……”
陸燕臨已經走出去一兩米,听到陳特助放大的聲音,腳步頓住,轉過身︰“沒醒?”
陳特助說︰“沒有。”
他猶豫出聲︰“是叫醒,還是我送林小姐上去?”
燈火通明的酒店門口,陸燕臨眉峰擰住,眼神盯著車內歪斜的林初螢身上。
半晌,陳特助才听到低沉聲音︰“不用。”
然後他就看到自家總裁走過來,然後從他的面前路過,將里面的林初螢抱了出來。
“……?”
不用是這個意思嗎?
陳特助瞪大眼看著自家總裁走遠,一直到進了旋轉門內,還能見到蕩在空氣里的細白長腿和高跟鞋。
國外的柏際建築風格偏向歐式,內里的裝修和裝飾風格也是,就連員工大多也是法國人。
從大廳路過時,前台的眼神就跟著動的。
他們老板居然抱著一個女人?
還穿著他的外套?
這四舍五入就是有老板娘了?
陸燕臨還記得林初螢的房間,從她包里摸出來房卡,一進去就差點被行李箱絆倒。
桌上也零零散散地擺著不少東西。
床上更多,好幾樣衣服都放在上面,內衣都大喇喇地鋪在雪白的床鋪上,艷麗又性感。
他眉頭緊蹙,將她放在了床上。
然後皺著眉忽視掉那些衣服,陸燕臨有輕微的強迫癥,但讓他整理女人的衣物,他還做不到。
他關燈離開。
前腳才離開,後腳床上的人就迷迷糊糊醒了,跌跌撞撞地進了洗手間,還不忘給自己卸妝。
卸完妝也差不多清醒了。
林初螢對之前的事並沒多大的印象,狐疑地想了一下,看到床上的外套,這才想起來自己怎麼回來的。
她想打電話給陸燕臨還回去,發現自己沒他的聯系方式。
好像是以前覺得沒必要,就沒加?
“……”
林初螢找出來陸堯的微信︰【你二叔住在哪?】
陸堯回得倒是快︰【柏際啊。】
林初螢︰【我當然知道柏際,我的意思是柏際哪兒?】
陸堯︰【除了頂樓還能在哪……】
林初螢一想也是。
她真是醉糊涂了。
林初螢給自己換了件衣服,抱著外套上了樓,頂樓沒鎖,她直接就進去了。
“陸二叔?”
林初螢叫了聲,沒回應。
她其實沒怎麼上過柏際的頂樓,而且每家酒店上面的設計不一樣,所以差距很大。
本來以為進去會見到人,沒想到先看到了一個酒櫃。
說是酒櫃,是因為很多酒。
各種各樣的種類,五顏六色地放在木架上。
林初螢還有一絲酒意,看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舔了舔唇,有點想喝。
尤其是桌上已經開了一瓶。
她將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從一旁拿了新的高腳杯︰“二叔,我喝你的酒了啊。”
雖然沒人回應。
林初螢覺得不行就自己賠他一瓶,相信這位二叔氣量應該不會這麼小的。
她坐在椅子上,眯著眼品酒。
這酒和她今晚喝的紅酒不一樣,味道酸酸澀澀,但過後又蘊上來一點甜,很合她的口味。
一不小心就停不下來了。
-
十分鐘後。
陸燕臨從浴室里出來,本來打算休息的,耳邊突然听到了淺淡的玻璃踫撞音。
這里還有小偷?
他走出去,看到坐在椅子上眯著眼抿酒的林初螢,臉頰都染上緋紅,還不忘和旁邊他之前喝過的酒杯踫一下。<101nove.comheers!”
然後一口喝干,還反過來杯口朝下。
一滴暗紅色的酒液順著杯壁滑落,滴在她的裙上。
陸燕臨沉聲斥道︰“林初螢。”
林初螢抬起頭︰“叫我干什麼?”
陸燕臨走過去伸手抽走她手中的酒杯,緊皺的眉頭就沒松開過︰“你的教養呢?”
“不準罵人!”林初螢被他這麼一說,突然放大音量︰“也不準凶我!”
“我不是罵人,也沒有凶你。”
“你說我沒教養就是在罵我。”
“……”
陸燕臨頭疼。
他干脆放棄這個話題,重新開口︰“回你自己的房間去,現在,立刻。”
“回去就回去。”
林初螢說著就要從高腳凳上下來,還不忘丟下狠話︰“下次讓我來也不來。”
陸燕臨覺得不來最好。
本身之前就是醉酒狀態,清醒過一陣,現在又被勾上來,腳下沒站穩,整個人毫無防備地往前跌去。
正好撞進了陸燕臨懷里。
他手中另一個只剩下一半的酒杯被撞的直接潑灑出來,染紅了兩個人前面一大片衣服。
“起來。”陸燕臨垂目,嗓音清冽。
“對不起。”林初螢自覺闖禍,終于乖巧下來,聲音有些婉轉動听。
面前的男人分成了好幾個,分開又重疊。
讓她分不清是誰。
陸燕臨動作微頓,不可避免地和她四目相對。
林初螢眼神迷離卻清亮,眸中星光璀璨,和之前相比,唇色淡了很多,唇角還有未干的酒液。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酒的芬芳。
讓人沉醉。
“你為什麼在我房間?”林初螢微歪頭,她站不穩,一手還搭在他肩上。
“這是我房間。”陸燕臨說。
“不知道我是誰嗎?我的房間你也敢進?”林初螢仰著下頜,“嗯?”
“……”
她的思維已經糾成了一團。
陸燕臨終于出聲︰“我送你回去。”
他將酒杯放在桌上,顧不得身上的酒漬,伸手撢了撢,呼出一口氣。
“不想走路。”林初螢開口。
這時候她的聲音軟了下來,無意中的嬌嗔讓人移不開眼,像羽毛刮在人心上。
林初螢抬頭看了眼,只能看清一雙黑眸在看著自己,讓她有些興奮,不知從何而來。
被陸燕臨準備扶著走的時候,她頭重腳輕,一下子磕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很響。
林初螢捂著額頭,疼得嗚嗚咽咽出聲︰“嗚嗚嗚你干什麼打我……”
“……”
陸燕臨頭更疼了。
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林家的大小姐喝醉後會是這個樣子的,嬌氣得不行。
他正在心里想著,面前干哭的人已經湊了上來,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陸燕臨嘶一口。
沒待他呵斥出聲,面前人又湊了上來,咬在了他的唇角,一點也沒有留情。
林初螢有得逞的狡黠︰“讓你打我。”
她抵著他的肩膀,昂著頭的模樣像極了驕傲的孔雀。
陸燕臨伸手捻了下唇角,指腹上沾染了一絲血珠,還殘留著酒的香氣。
他目光定在林初螢身上,眸光幽深。
陸燕臨清冷將近三十年,第一次被挑出欲望。
對方還是他的小輩。
-
林初螢對于後來的記憶不甚清楚。
她只記得耳畔有熟悉的男人嗓音,低沉,又暗啞,在問︰“你想怎麼樣?”
她想怎麼樣?
林初螢還沒有想出回答,只是順著自己的思路來,她一向如此,連醉了也是如此。
所以她看著面前模糊的臉,這次是親了上去。
真好看啊,這個人。
她心想。
林初螢之後的記憶就碎成了片段,一切來得似乎都很快,也好像並沒有什麼意外。
頂樓空蕩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大半的空間被黑暗填充,只余下房間里亮著微黃的暖光。
她來巴黎時新染了美甲,十指縴縴,跳躍著幾種不同的顏色,有手繪的可愛貓咪,是她近期非常喜歡的。
就像主人一般,在他的背上張牙舞爪。
習慣也像貓,下了狠勁,一口卡在他肩上,沒有絲毫留情的意思,留下一個清晰的牙印。
囂張又放肆。
林初螢的長發凌亂地散在枕頭上,偶爾有一兩根被汗水黏在陸燕臨的額間,然後又落下去,掉在鎖骨上。
之前卸妝時還未摘下的鑽石珍珠項鏈被輕而易舉地扯斷,珍珠掉了一地,滾動著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
清脆叮咚,敲在人心尖上。
窗外星幕降臨,有低低的淺吟。
巴黎讓世界上無數人流連忘返,它的夜晚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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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番外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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