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不過你現在住宿舍, 要怎麼吃我?”
每間宿舍都有兩張床,住兩個人,湖黎想要吃簾沉的話, 宿舍里有人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他白天還要上工, 根本就沒有時間。
“我可以搬去你家。”
村子里也有知青嫌宿舍不好住的, 他們會花錢在其他鄉民那里租一間房,平時吃飯也都在一起, 只要給夠錢就可以。農家可以白賺一筆錢,大多都是很願意的。
而且湖黎連多余的房間都不要, 跟簾沉擠一間就可以了,盛家應該不會拒絕。
“等晚上我回來了,我們就可以跟上次一樣了。”
湖黎一點也不覺得簾沉說的是什麼大問題,他連思考都沒有,就提出了解決的辦法。
“白天做了一天的事情, 阿黎都不會累嗎?”
再說, 就算白天不會累,晚上累了白天也還要去上工。
“不會。”
湖黎乖乖搖了下頭,“做其他事情的時候,並不會讓我覺得累,精神上和身體上都不會累, 只有吃你的時候才會累。”
湖黎在這個空間呆了很長時間,扮演過許多npc, 不管做什麼事情, 都不會讓他感到疲累。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吃完簾沉以後。
他在上個劇情中足足睡了一上午才恢復過來,那時候他感到了一種精神上的充盈, 但身體卻是鋪天蓋地的累。
“那第二天的上工怎麼辦?”
“我提前把事情做好,第二天請半天假休息。”
知青都是有一定任務的,普通人一天的任務量下來已經很累了,但湖黎卻完全可以把第二天上午的工作提前做完。
他的這個打算是對標上個劇情的完成時間,在上一關卡中,簾沉他們並沒有花多長時間,所以他在這里上工也不會上多長時間。
而且他又不是每天都要吃簾沉……這點有待商榷。
但大體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實在不行,他還可以放棄自己的利益。知青上工也是要掙工分的,湖黎不需要工分。
“嗯,確實是一個好主意。”
簾沉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他並沒有說就算到了盛家,湖黎想要吃他也還是有點難度。因為小赫村的房子都不是太隔音,要是動靜大了,很容易會被听到。
“我等會就去找村長,晚上就搬過來。”
湖黎原本是摟著簾沉的,听到對方也說沒問題了,就立刻把自己的手放了下來,似乎下一秒就要去找村長。
“這麼急?你宿舍的東西收拾了沒?”
“我昨晚沒有睡覺,宿舍的行李還沒打開。”
宿舍里還有另一個人,湖黎不喜歡跟別人呆在一起,所以在房頂上坐了一個晚上。他原本就是惡鬼,不需要睡覺。
至于帶過來的行李,也還紋絲未動,只要今天跟村長以及盛年的父母說好了,過會就可以直接拎著走。
“等會再去找村長,我先帶你到村子里逛一逛。”
簾沉是打算帶著湖黎先跟盛年的父母商量好,再去找村長,這樣成功率也大一些。不然以村長的個性,很可能會把湖黎安排在自己家里。
再不然,也有可能會把湖黎安排在自己親戚家里,賺錢的事,誰又嫌多呢。
“去哪里逛?”
空間里的所有劇情湖黎都是很熟悉的,包括每個劇情當中的設置以及風景。但簾沉帶著他逛,又好像每個地方都變得新奇了起來。
“到我家。”
簾沉已經重新將湖黎的手牽起來了,這個時候大家都還在忙著農活,村里見不到幾個人。盛家其余的人也都上工去了,只有盛年的母親在飯點的時候回來做飯。
“媽,我回來了。”
“回來了。”
盛年的父母因為自己的小兒子回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吃上一點油水,所以昨天特意托人割了一點肉回來,現在剛好做好了,盛年的母親听到小兒子的聲音後,立刻把菜盛了出來。
“這位是?”
盛年的母親剛一走出廚房,就看到自家多了一個人。
年輕人比自己兒子矮了一個頭,看著唇紅齒白的,一張臉尤為的俊。目光又看到了湖黎穿的衣服,在她猜想莫非對方是新來的知青時,就听到簾沉已經介紹起來了。
“這位是湖黎同志,昨天新來的知青。”
“哦,同志你好。”
只要不是跟小赫村的其他人走得太近,盛年的母親也不介意。她把自己手里端著的那盤菜重新放回了廚房,擦了擦手才又走了出來。
“娃兒,你是帶著這位同志熟悉環境的嗎?”
盛年的母親知道,知青過來開完會後,村長都會給他們半天熟悉環境的時間,就是不知道自家娃怎麼跟這個知青關系這麼好了。
“是,湖黎同志跟我年齡相仿,昨天我們在路上聊得也很投機,剛好在外面踫到他了,所以就帶著他到處逛逛。”
“伯母好。”
簾沉在說話的時候,湖黎趁機跟對面站著的婦人打了個招呼。
“哎,你好。”
“馬上就到飯點了,要不在我們這兒吃了再走?”
盛年的母親知道自己的兒子在村子沒什麼朋友,難得來了一個知青,所以她也擺出了十足的好客。
“等會兒我還要帶他去村里走一趟,湖黎剛來這里,住宿舍不太習慣,昨天一晚上都沒睡覺,我看看能不能叫村長給他安排安排,去其他人家里住段時間。”
“或者媽您看要是行的話,干脆就直接讓他跟我住一起得了。”
“這……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們兩個男娃住在一起會不會太擠了。”
對于盛年的請求,盛家上上下下都不會反對。盛年的母親也只擔心自己小兒子跟別人住在一個房間會不會太擠了。
他們家房子是多,可人也多,真要特地找出一間空房,又太麻煩了。雖說幾個孩子現在都不在家,但到了年底都要回來了,明年也不會出去,騰出哪一間房來都不現實。
“不會,我房間也挺大的。”
這話沒有假,盛年是一個人住一間房,但真要再塞一個人進去也是完全可以的。
事情就在簾沉的三言兩語當中確定下來了,湖黎中間也沒有再說什麼話,等到盛年的母親答應下來後,他就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些錢和各種票。
“哎,不用給這麼多,你說我們家小年的朋友嘛。”
盛年的母親看出來兩個人的感情確實好,她想這大概就是讀書人在一起有共同語言。既然都是朋友了,她也只是收一個飯菜費。
但她怎麼推辭,湖黎都堅決不收,只是冷著一張臉站在簾沉後面。
還是簾沉也幫著一起勸了一下,盛年的母親最後才收了下來。
“既然事情已經定了,我現在就帶湖黎跟村長說一下,等會順便把他的行李也一起拿過來。”
“行,你們快去快回,過會就要開飯了。”
“好。”
中午這頓飯湖黎最後是在盛家吃的,他的行李也都已經搬到了簾沉的房間。過來的第一件事,湖黎就把自己的被子跟簾沉的被子鋪到了一起,然後又跟對方在房間里偷偷親了一下才出去。
等到下午去上工的時候,他瞧著簾沉還有些舍不得。
“第一天上工不會做太難的事情,這水你帶著,要是渴了就喝一口。”
盛年的母親看著湖黎的神情還以為對方是擔心下午要干的活兒,于是安慰了對方一句,之後又把準備好的水給了自己丈夫以及湖黎。
兩個人上工的地方不一樣,要不然湖黎做不好的話,盛年的父親還可以在一邊幫襯一下。
“謝謝。”
湖黎把放在簾沉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他才想要接過盛年的母親遞過來的杯子時,就有另一只手更快地接了過來。
跟上一次遞給他扣子的手一樣。
“反正我在家里也沒什麼事,不如我送送他吧。”
簾沉的樣子好像真的是出于無聊,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看向湖黎。
“也行,今天太陽不大,你快去快回。”
往常這個時候太陽是很大的,盛年的母親看了一眼外面,發現並不是很曬後就同意了。
家里還有一些事情沒做完,等做完後她也是要去上工的。
“那我們走了。”
拿好各自的東西,一行三人就出了門。由于湖黎上工的地方跟盛年的父親並不在一處,所以走了一小段路後兩邊人就分開了。
“下午你會來看我嗎?”
其實下午的時間也不太長,但湖黎走一步看一眼簾沉,看著看著他就想對方要是一直能陪在他身邊就好了。
“想讓我來嗎?”
“想。”
“為什麼想?”
“我……”
湖黎原本想要說的是我喜歡你,可他又想到上午的時候簾沉跟他說的那番話。心口處依舊很平靜,沒有任何跳動,所以話在快要說出來的時候又停住了。
“我就是想要見到你。”
眼神帶著執拗和認真,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期許。
“你會來看我嗎?”
湖黎像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般,簾沉沒有回答他,他就要一直這樣問著。
“等你把水喝完了,我就過來給你送水。”
簾沉把手里的杯子提了提,是在變相地答應湖黎的要求。
杯子不大不小,正常速度的話,應該也要一兩個小時才會全部喝干淨,所以簾沉說完後又補了一句︰“不準故意把它一口氣喝完。”
湖黎剛剛才亮起的眼楮一下子就又滅了。
他開始盯著簾沉手里的杯子,杯子一晃一晃的,他的眼楮也就跟著來回轉動。
“看路,等會摔倒了。”
來回轉動的眼楮很快又听話地盯起了前面的小路,不過湖黎還是會時不時看看身邊的人。
田野有風吹過來,他看了一眼周圍,而後悄悄地把自己的手伸到了簾沉的掌心。
冷冷的臉上因為對方握住自己的動作而開始變得柔和,湖黎甚至還產生了一種自己的心跳動了的錯覺。
不過在走出小路的時候,兩個人的手還是放了開來。
<101nove.com,還有任務者,簾沉既然現在還不說出答案,劇情就有發展下去的必要。
在簾沉親自送湖黎過來的時候,知青那邊都看了兩人一眼,他們中午吃飯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湖黎搬出去的事情。
說實話,要是身上有多余的錢,他們其實也想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所以對于湖黎剛來就搬出去他們也沒有多發表意見。
只有上午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易賦看了他們一眼。
其實他也很奇怪,湖黎剛剛才下來,,而且對方還是別的市區調過來的,跟盛年根本就是八竿子也打不著,怎麼才一天不到的功夫,他們就在一起了。
這年頭同性在一起的事情非常罕見,饒是易賦在上午看到的時候也都驚訝萬分。
不過湖黎跟盛年在一起的事情跟他無關,跟他的計劃也無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看到後就立即走開了。
易賦那一眼也只是出于好奇才會看看,很快他就又投身到了自己的工作當中。
“你要記得等會來看我。”
岸邊的湖黎在捧著自己的杯子時,左手背著人勾了勾簾沉的衣服。
“好,我會記得的。”
“那我下去了。”
“嗯,我在這里看一會兒,等你下去才走。”
是非常難得的,在湖黎那張有些冷意的臉上勾起了一個笑容。
他高興于簾沉跟他說的這句話,于是勾著對方的手終于肯放了下來,然後跟其他知青一樣工作去了。
新來的知青第一天的任務都不重,可湖黎想著跟簾沉商量好的事情,就主動要求把明天上午的事情也都一並做了,並且跟組長商量好了,多余的工分也不用給他記上。
其他人猜不透湖黎的心思,要說他身子弱想偷懶的話,那大可以不用把明天上午的工作也都做完了,要不是的話,又何必連工分都不要。
只有易賦在听到湖黎的話後猜到一兩分答案,大概率是跟簾沉有關。
對方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而且都主動放棄了工分,他自然也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趙蘭,你看什麼看入神了?”
虞燃從剛才開始就專注著湖黎了,對方的要求確實有點奇怪。
她上午趁著熟悉環境的功夫在小赫村逛了一遍,里面的村民喜歡聊一些家常,但再多的東西,這些人就不肯透露了,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也就沒再問下去。
過後又在路上踫到了李二妞,听說明天李大妞休息,要回家了,李二妞的未婚夫也會一起過來,他們家正忙著呢。
總體來說,她得到的消息並沒有在村長家借住的楚雲希以及有林眠幫忙的九九多。
虞燃憑借著自己的交際能力成功地跟李二妞搭上了話,在聊天的過程中,听到她提起易斐來,易斐跟易賦這兩個人的名字太過相像了,她不知道究竟是巧合還是兩個人真的有什麼關系。
所以回來的時候,虞燃的重點就放在了易賦的身上,這會兒她的注意力又被湖黎吸引走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湖黎這個人有些奇怪。”
虞燃搖了搖頭,把自己頭上戴著的魏水從村民家里借來的草帽正了正。
“他不一向都是這麼奇怪。”
說話的是跟他們一批過來的另一位女知青,盡管路上有許多人,可湖黎的長相在這些人里面無疑是最出眾的。她一開始的時候也有意向跟對方接觸,不過湖黎都不搭理她,還常年冷著一張臉,久而久之大家就知道他是一個不怎麼容易親近的人。
“也是。”
虞燃最後又看了眼湖黎,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下午的光陰在上工的人眼里過得是非常慢的,當然,在等著簾沉過來的人眼里自然就更慢了。
有了對方之前的囑咐,湖黎喝水的時候都是參照著的其他人。于是易賦就發現每當自己喝一口水後,湖黎也就會跟著上來喝一口。
在他第三次上來喝完水想要回去繼續工作又踫上湖黎後,易賦看著對方難免就有些欲言又止。
“湖黎,你要是口渴的話,隨時都可以上來喝水。”
潛台詞就是用不著每次都跟在他後面。
易賦這話並不是誤會湖黎喜歡自己,他是覺得對方會不會是想要喝水又不好意思自己上來,所以才會老是跟在他後面。
“我知道。”
湖黎連回話的語氣都沒有任何起伏,說是知道了,可到了下一次還是會這樣,只不過他換了一個對象做參考目標。
並且他是連著易賦後面又馬上按照其他人的頻率上來喝水,之間相隔還不到五分鐘。
湖黎喝水的時候想,這樣應該不算是簾沉說的,一口氣把水全部喝完,他跟別人是一樣的。
不過因為中間“作弊”了,最後湖黎還是在簾沉過來送水之前就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
“我沒有一口氣把它喝完,我是一口一口慢慢喝的。”
老遠就看到簾沉拎著一個茶壺過來了,湖黎立馬就放下了手中的農具,踢了踢腳上的泥巴上岸迎了過去。
這回虞燃終于看出了點名堂,湖黎似乎跟這個小赫村里的年輕人關系不一般。
而且……明明岸上的兩個人沒有做出什麼超出界限的事情,可她看著簾沉跟湖黎,就是莫名感覺到一股黏糊勁兒。
虞燃還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她稍加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上個劇情當中的大少爺跟二少奶奶。
不過那時候是一男一女,這時候純粹就是兩個男的了。
<101nove.com就是上一關中的npc吧,也沒人說npc不能談戀愛啊。
虞燃想了半天,這兩個人跟自己現在了解到的劇情好像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系,也就沒有再想下去了。
“真的是一口一口慢慢喝的?”
岸上,簾沉跟湖黎坐在樹蔭底下,他將對方空掉的杯子倒滿了水。
“真的。”
“我都是在別人上來的時候一起上來的,他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可是別人杯子里都還有水。”
簾沉掃了一眼放在周圍的其他杯子,里面或多或少都還留了一點。
“那就是……他們喝得太慢了。”
總歸不是自己喝得太快了,而且就算是他喝得太快了,也是想要早點見到簾沉,還是沒有錯。
“嗯,是他們喝得太慢了。”
簾沉沒有真的一路追究下去,他不過是想逗逗湖黎罷了,就算變成了惡鬼,湖黎也還是可愛得想叫人欺負。
“熱不熱?”
“還好。”
下午的太陽跟中午他們出門的時候相比大了許多,對于湖黎來說真的還好,就是身上流了不少汗,讓他有些不舒服。
“晚上回去後洗個澡就好了。”
簾沉察覺到了湖黎的不舒服,他出來的時候不僅帶了水壺,還拎了一個籃子,籃子里面裝了一條被水打濕的干淨的毛巾,還有他特意用自己昨天拿的紅包買的冰棍。
簾沉先是把毛巾給了湖黎︰“先擦擦臉還有脖子,再把手擦干淨。”
忙碌了一下午,湖黎手上不免被弄髒了許多。他也沒問簾沉為什麼要自己把手擦干淨,而是十分乖巧的照做著。
等擦完了後,才見簾沉從籃子里又拿出了一支冰棍來。
是紅豆味的,又冰又甜。
“給我買的嗎?”
“是。”簾沉替他把冰棍外面那層紙給剝了,“嘗嘗看喜不喜歡,喜歡的話明天再給你買。”
湖黎第一口是就著簾沉的手咬的,等咬完了後才把冰棍接到自己手上。
“喜歡。”
甜甜的冰棍隨著咀嚼在嘴里融化開來,還有什麼是比在烈陽中吃到冰棍更讓人高興的呢。
不光是湖黎,就連其他上來喝水的知青看到這一幕也都異常羨慕。
“怎麼你們家還帶送冰棍的?”
“是湖黎同志提前跟我說好,讓我送水的時候順便買的。”
簾沉這句話是說自己並不是免費的服務,而是湖黎花錢買的。
他說完以後,其余知青也才歇了心思,他們可沒有湖黎有錢,說讓人送水就讓人送水,說買冰棍就買冰棍。
“你跟我一起吃。”
湖黎把自己手里的紅豆味冰棍遞到了簾沉嘴邊,等對方咬完一口後,自己再咬另一口。
田間工作的人陸陸續續地上來,又陸陸續續地下去。在這期間,湖黎的一支冰棍也吃得差不多了。
“手粘不粘?”
天氣熱,冰棍化得也快,盡管湖黎吃的時候很注意,可手上還是沾了冰棍的甜水,粘粘的。
“有點。”
“把毛巾翻過來再擦擦手。”
帶出來的毛巾這會兒有點干了,簾沉把水壺里的水倒了一點上去,然後才讓湖黎擦了擦手。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冰棍吃完了,手擦干淨了,杯子里的水也都倒滿了,算算時間,簾沉是該要回去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再過來喊你。”
簾沉沒有否認湖黎的話,不過他又跟對方約定晚上吃飯的時候再過來。
“是不是跟剛才一樣,等我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你就又來了?”
“要比剛才快一點,你還剩下一點的時候,我就會來了。”
“可是別人的杯子里都沒有水了,我沒有參考對象。”
湖黎前一秒還因為簾沉說的比剛才快一點而高興,後一秒就因為自己沒有參考標準而為難了一下。
“不用參照別人,阿黎什麼時候口渴了就什麼時候上來,想要喝多少就喝多少。”
簾沉已經把帶過來的東西都收拾好重新放回籃子了,他看了一眼在田間勞作的人,然後伸手摸了摸湖黎的頭。
“晚上再見。”
“晚上再見。”
跟中午時一樣纏綿不舍的眼神,還有同樣以為自己有了心跳的錯覺。
“我什麼時候才會知道答案呢?”
在下去之前,湖黎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有些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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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黎下午的時候真的把明天上午的任務一並做完了,其他人看了都還挺驚訝的,畢竟是剛來的知青,隔壁一位干了半天活兒,都還沒上手呢。
易賦身為組長,當眾表揚了一下湖黎。
不知不覺間,太陽漸漸從西邊落下了,而簾沉也真的跟之前說好的那樣,在湖黎杯子里的水還沒有徹底喝完以前就過來了。
晚上回到家之後,簾沉已經提前燒好了熱水,大家排隊輪流洗好澡,然後一起吃了頓飯。
現在這個年代,做菜連油都很少放,更別提調味料了,所以飯桌上並沒有出現湖黎不能吃的酸味。
等吃過飯以後,經過一天的勞累,大家也都早早休息了。
這是湖黎從上午就開始期盼的時候,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吃簾沉,順便再把那滴血還給對方了。
農家晚上是不點燈的,只有窗外的月光照進房間,能讓人看清楚房里面的情形。
此時此刻,只見一名看上去年紀相對小一點的人躺在床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全部脫下了,鎖骨上的那顆紅痣在明與暗的光影中若隱若現。
而他的眼楮則是全然地看著讓自己處于這種境地的人,似乎是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以至于叫他的臉上也涌現出了一股興奮。
“開始了嗎?”
湖黎簡直迫不及待想要再次品嘗上一次的美味,盡管在上一關卡中,他足足品嘗了一整夜,可現在依舊覺得不滿足,畢竟從上次到今天,中間已經過了好多好多天了。
“還要再等一下。”
“要等什麼?”
湖黎看著也跟自己一同躺下的人,立刻就轉了轉身,往簾沉邊上湊了一點,他又輕啄了一口對方,“我已經準備好了。”
“性急。”
簾沉將人攬著,加深了剛才的那個吻,同時又在他的身上到處踫了一下,像羽毛一樣,卻將湖黎的眼尾直接逼紅了。
“我真的……準備好了。”湖黎開始喘氣,他的話沒說利索,“我們開始了好不好?”
“阿黎確定準備好了?”
簾沉給了等會要哭的人最後一個反悔的機會。
“真的。”
但湖黎明顯沒有體會到對方的“用心良苦”,反而還點點頭再三確認道。
“好。”
簾沉把湖黎的身體按住了,不然他再有多余的動作。
“不過開始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背脊上突然貼來了一股暖意,讓湖黎竟然在霎那間就受不住地哼了一聲,身體也不明顯地抖了一下。
“我的房子不隔音,如果阿黎不想被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的話,就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說完這句話後,湖黎在簾沉的懷里抖得更厲害了一點。
“記住,是任何聲音都不能。”
不能哭,不能求饒,也不能哼哼。
湖黎的眼角在下一刻就濕潤了起來,整個眼楮也氤氳著水汽。只要他眨眨眼,就能掉下一串淚花來。
原本他還記著自己手里的那滴血,這會兒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知道抱緊簾沉。
不說話是可以的,但不哭不求饒也不能哼哼對于湖黎來說無疑是一種殘酷的刑法。
他被折騰得尤為厲害,可潛意識總是顧忌著簾沉的話,硬是沒有讓嗓子里發出比囈語更大的聲音,就是眼楮上的紅一直沒有消退。
過度的刺激且無法出聲,讓他的瞳孔也紅得更深。
實在受不了了,他才縮著自己的身體,用只有簾沉听得到的聲音跟對方對話。
“我……我想停一停。”
就連用這種方式說出來的話也都是破破碎碎的,連不成調子。
但簾沉卻好像沒有听到似的,反而還將湖黎的手腕壓得更緊。
“唔……”
湖黎突然又感受到了自己上次要簾沉給予的那種感覺,他的腳背都繃直了。
“停……”
“簾沉。”
“簾……沉。”
眼楮就好像是水龍頭一樣,根本就不受自己的管控,湖黎的瞳孔從深紅色變成了淺紅色,又從淺紅色變得更加紅。
在這反反復復之間,他不斷叫著簾沉的名字,最後大概是真的昏了頭,竟然在簾沉的耳邊叫了一聲“小年”。
小年,是白天時候盛年的母親這樣稱呼對方的。
簾沉總算停了下來︰“剛才叫我什麼?”
“小、小年。”
湖黎的聲調軟成一片,他還在思想混沌中,只是在又一滴眼淚滑落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根據簾沉的問題回答了一聲。
“小年。”
簾沉同樣重復了一句,過後他就讓湖黎更加的情緒失控,並且讓對方跟著自己重復地喊了無數遍他的名字。
“簾沉。”
“簾……沉。”
“簾沉。”
“簾……沉。”
一整晚的時間,他們都在叫著簾沉的名字,直到湖黎的腦子里已經完全不剩下小年的時候,簾沉才終于放過了對方。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盡管房間不是隔音的 ,但盛年父母住的屋子離盛年的屋子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也只隱約听見大半夜似乎是有人在說話。
等到第二天早上簾沉起來的時候,盛年的母親還特意問了一下昨晚是怎麼回事。
“湖黎同志還沒有起來嗎?”
“他昨天把今天上午的活兒做完了,請了半天假,下午才去上工。”
“這樣啊,那要不要給他留點早飯?”
‘“不用了,他大概要睡到中午,到時候起來一起吃頓午飯就好了。”
說是早飯,其實也就是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糊糊了,小赫村一般人家一天只吃兩頓飯,也是盛家的條件好一點,一天才有三頓飯。
簾沉估摸著湖黎的情況,覺得他不會很快起了,所以也就沒讓盛年的母親留飯。
“對了,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你屋里有說話的聲音。”
盛年的母親點點頭,她才要轉身去廚房洗鍋,就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所以有此一問。
簾沉不慌不忙︰“昨晚我跟湖黎同志在讀書。”
“讀書是好事,不過你們也不能讀得太晚。”
盛年的母親沒有半點懷疑,她覺得湖黎早上起不來,也是因為昨天晚上讀書讀得太晚了。
不過同時,她對對方的印象又好了許多,人長得干干淨淨,還會跟小兒子一起讀書,性子也簡單。
“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
簾沉跟湖黎是將近天明的時候才睡下的,後者在臨睡過去之前終于記起了自己的那滴血。
不過他剛一拿出來,就又被簾沉喂到了對方的嘴里。
“既然是主神給你的,你就吃了吧,它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
原主已經死了,如今存在的只不過是對方殘存的意念,就算心頭血都回來了,他也不能復活。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湖黎吸收掉,剛好可以令他的魂體更加強健,也不會每次吃完他後就累得不行。
“可這是你的。”
“現在是你的了。”
“好吃嗎?”
“好吃。”
真的很好吃,湖黎還砸了砸嘴,看上去有些意猶未盡。他砸完嘴後,又看向了簾沉,想到自己對對方的保證,原本是想要起身抱住簾沉的,但他累得連胳膊都很難抬起來,于是就往對方懷里湊,讓簾沉把自己抱住了。
“你也很好吃,我喜歡吃你。”
喜歡吃你,要比喜歡吃你的血更多。
簾沉的那滴心頭血在湖黎咽下去後,很快就被對方全部吸收掉了。
在他完全吸收掉,並且已經初步進入睡眠狀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部位跳動了一下。
湖黎下一刻就睜開了眼楮。
“怎麼了?”
湖黎听到簾沉的話,好半天沒有回答,他在感受剛才的跳動。
是非常陌生,非常奇怪的。
“剛才,我的這里好像跳了一下。”
湖黎睜著眼楮又感受了幾十秒的時間,可除了那一下外,就沒有什麼心跳了。到最後他才搖搖頭,帶著簾沉的手摸了摸自己心口處的位置。
掌心底下猶如一汪死水,毫無波動,哪里有什麼心跳。
“可是現在它不見了。”
“沒關系,以後還會再跳的。”
簾沉抱著人安慰道。
“我真的感覺到了。”
“嗯,我知道,阿黎從來不會騙人的。”
“所以現在還是不能告訴我答案嗎?”
“不能。”
“要你自己感覺。”
“那好吧,不過我覺得我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
身體上的疲倦再次涌現出來,湖黎說完話後,就真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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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希在村長家住了不少天,他發現那個叫唐暄的人總是會三不五時地過來打秋風,偏偏以村長這樣吝嗇的人,竟然也能一次次容忍下來。
這其中必然有古怪。
除此以外,他還發現村長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出門一趟,每次在外面停留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不等。
楚雲希在基本摸清了小赫村的地形後,終于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跟了上去。
這一跟就跟出了名堂來,原來村長每天晚上出門都是要去山上拜祭什麼,他在心中暗暗記下了地址,又在村長回去之前原路返回了。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楚雲希就隨便找了個借口出門去了村長昨晚去過的地方。
“竟然是丁言靈的墓碑。”
出乎楚雲希的意料,村長祭拜的人並不是自己的親戚,而是一個跟他毫無關系的人。
丁言靈,唐暄,村長,這三個人中間究竟有什麼秘密呢?
楚雲希在那里想得出神,沒有注意到背後一雙眼楮已經盯了他多時。
一陣風吹了過來,昨晚墓碑前剛剛燒過的東西泛起的糊味直涌到人的鼻子里,同一時刻,楚雲希听到自己的背後發出了一陣沙沙聲。
他立即轉過了身,又隨手撿了一根長棍,在聲音發出的地方敲打了一下。聲音是從草叢里發出的,但楚雲希撥開草叢後,並沒有發現任何身影。
一直呆在這里也找不出答案,楚雲希決定不再這里多做停留。
可就在他剛剛轉過身的時候,剛才的草叢里又發出了一些動靜。
楚雲希再次掉過頭用手里的長棍敲了敲,依舊沒有找到可疑身影,但他已經覺得有些後脖發涼了,游戲里不是沒有出現過npc攻擊任務者的事情。
他這回是真的直接就走下了山。
剛剛走到山腳下,要往村長家里走的時候,楚雲希的肩膀突然就被拍了一下。
“怎麼到這里來了?”
一回頭,是村長那張看起來分外和善的臉。
楚雲希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盡量不讓對方看出端倪來︰“隨便走走,就到了這里。”
“是嗎,這里都是墳堆,陰森森的,下次不要到這邊來了。”
“是,我記下了。”
村長仿佛看了一眼楚雲希,又仿佛沒有看,最後終于讓對方離開了。
一直到背後盯著自己的視線消失不見,楚雲希才松了一口氣。他能感覺到在丁言靈的墓碑前,兩次發出動靜的人就是村長。
他是在有意警告楚雲希,讓對方別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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