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沒事吧?”听到老家伙圍攻姐姐的事情,江蒔心里不舒服,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女醫生抬眼,看見立在門口的江蒔,他眼神里難得的寫滿了憂色,以往他的眼神都是淡淡的,似乎很孤獨又很寂靜。
這就是她的怨種弟弟,他總是神情淡漠沉郁,有時候她可以從秦息的身上感受到這種寂寞又安寧的感覺,所以對他也很上心。
見她不回話,少年試探︰“姐姐?”毫無親切,像是一個稱謂,某某或是幾號的感覺。
女醫生抬眼,順著視線,她看到他整齊的穿著,一絲不苟,那本該年少單純的眸子像是籠罩著一層迷霧,又像是一灣深泉,幽冷神秘。對視間,饒是她這樣見過無數大佬的人也有些不寒而栗。
“江蒔。”女醫生盡量收斂自己的情緒,將目光偏移。
江蒔一下子低垂下了頭,心里不知是難受還是別的什麼,細碎的深棕色的頭發在陽光照射下有微微的光澤。
雙方都是沉默的,江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惹到了他,他以前分明很听話的,只要是她說不允許的他絕不會去做,可如今他變得陌生了。
不再是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弟弟了,一瞬間,她的心髒像是被人提擰起來並用針不停扎,又高超得看不到一絲血跡。
江蒔見她不說話,輕輕的嘆了口氣,想不到曾經無話不說的姐弟,如今竟是連責備的話也不願意多說一句。
江虞抬眼看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還真是琢磨不透,她想了很多可能的理由,忽然她眸子一頓,很少波動的心一下子慌亂起來。
似乎察覺到她的異常,江蒔一臉平靜的說︰“姐,今天的課程比較多,我先回去了。”
嘴上說著,腿卻沒有挪動分毫,他和江虞見面的時間隨著江虞的長大越來越少,偶爾打個照面,也只是對他笑笑。
江虞回過神,假裝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她沒有思考。“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做那件事?”
“哪件?”江蒔表情依舊清淡又冷靜,仿佛自己真的一無所知。
“你是不是不喜歡曲家?”
江虞開門見山。看江蒔的態度不像是會坦白從寬的。討厭曲家,討厭曲航,幫助曲妙,她心里那個想法越發讓她不安,以至于手都有點止不住的顫抖。
江蒔沒有想到只是不喜歡曲家就已經讓她難以承受,要是自己說出真相,她是不是會……他不敢想。一下子,那幽深的眼眸也有片刻晦暗浮出來,讓他的目光帶上渾濁,讓人越發難以捕捉。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理由!”江虞感覺像是被人掐著脖子悶在水里不停懟般,窒息又掙扎。
她已經很憤怒了,少年的眸子越發強烈的透出幽冷,盯著她那顫動的身體,一言不發。內心卻像是受到極大的沖擊,又努力刻意克制不讓它傾瀉。
“理由!”江虞提高了分貝,她真的懷疑自己那種可能存在的幾率正在無線攀升,她逼迫自己冷靜,卻節節敗退。
江蒔動了動嘴唇︰“你就那麼維護曲家?”
清淡的問句帶著某種強烈。
江虞要被他氣死了,曲家再是金主,還能有他這個弟弟重要,她真想暴打他一頓,一瞬間,她才發現,這個少年竟然比她高出去一大截,看來網上說打弟弟要趁早是對的,現在她要是動手,江蒔反抗,她未必是對手。
江蒔看出她的動作,竟然要對他動手?想過,卻還是止不住的心頭一緊,有一種鈍痛。
“江蒔,曲……”
“你想我怎樣?”
還沒有說完,江蒔打斷了她,害怕從她溫軟嫣紅的嘴唇里再說出一些他不想听的話。
江虞頓住了,她想怎麼樣,她不是沒有想過,大義滅親,將江蒔交出去,曲家要是諒解,相安無事,要是大動干戈,大不了江蒔進去幾年,江曲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但這麼殘忍的話,她說不出口,她有時候看的很開。但江蒔對于她來說是特別重要的存在,是從小相依為命的姐弟。
她盡量讓自己處于一個平靜的狀態,良久︰“江蒔,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毀了,她配不上你,再說了你不是知道她喜歡的是曲航,你還小……”
“閉嘴!”一貫冷靜的江蒔這回竟然把憤怒全寫在了臉上。
江虞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斥弄得有些無措,作為一個早已經成熟的女性,瞬間像個沒有主見的孩子。
“曲航有什麼好,別人的破鞋就那麼好穿——”
他說得沉靜有力,言語之中是帶著穿透力的憤怒。
江虞怒極反而冷靜下來了,她平復了一下心緒。
“江蒔,我看著你長大,以前你很乖巧的,現在這件事姐姐會處理好,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江虞把聲音壓的很低,盡量不去惹怒江蒔。
江蒔的憤怒一下子變成了自責,他要是不承認,這件事誰來承擔,以他對江虞的了解,她絕對不會把江野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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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可能……
從某種結果上來看,他依舊是勝利者,只是這樣處理會讓眼前的人,她不可一世的驕傲的人生里帶上最為不光彩的一筆。
他不忍心,卻又真實的做過這個打算,這樣,她是不是就可以安安靜靜的待在家里,頹廢也不怕,他會陪在她身邊。
江虞見他動搖,心里總算有了片刻晴明,秦陌桑,默念著這個名字,她恨不得將這個名字的主人撕成碎片。
騙人騙到她家來了,的虧她以前還苦口婆心勸過曲航,要不就將就著娶回家算了,也不是犯了啥驚天地泣鬼神的大錯。
曲航母親的死,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她的自尊心,秦陌桑就是存在于表面的一種現象,真正扼殺她的,是她自己。
“你答應姐姐一件事。”見他不說話,江虞聲音帶著乞求。
江蒔難得听她如此說話,手不由自主的伸了伸,他最喜歡的姐姐受傷了,因為他。
“以後不要再和她聯系了,就當是為了姐姐。”江虞越說越有點激動,自己養大的白菜就這麼被豬拱了,她感覺自己都快窒息了。見江蒔木訥的看著她,她一把搭在他肩膀上,“以後你喜歡誰都可以,但不能是她,下次讓我見到,我非要抽她幾巴掌,手那麼長,騙到我家來了。”
前面說的鄭重,不容置喙,後一句完全是發泄。
江蒔迷茫之後,面上像凝了一層冰霜一樣,讓人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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