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
蔣阮停下腳步。
一雙眼眸頃刻間沒了溫度。
說話的聲音也冰冰冷冷的,“她在哪里?”
如果不是為了阿徹,她是不想見那個女人的。
周倦,“已經讓安修把人帶到家里,我現在過去,你大概多久到?”
蔣阮抬眸往門口方向看過去。
正好看到祁焰跟江寒聲從車上走下來。
她緊了緊手機,說,“你不用過去,我自己能處理。”
“阮阮,我在你身邊,至少能幫忙說幾句話,如果她有要求,我也能......”
周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蔣阮打斷,“不用,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阮阮...”
“先這樣...”
蔣阮不想跟他繼續說下去,掐斷通話後,深吸一口氣,朝祁焰那邊看過去。
此時,他們兩人已經快走到她身邊了。
穩住心緒。
蔣阮邁開步伐上前。
到了他們跟前,她帶著歉意說,“大哥,江醫生,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急事得回去,這頓飯記在我賬上,等下次你們空了,我再請一次。”
江寒聲听到她這麼說。
再結合她臉上的神情,看出她的確有急事兒。
于是擺手道,“沒事,一頓飯而已,你去忙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蔣阮沖他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又說,“謝謝,真的不好意思,等會你們要吃什麼,隨便點。”
站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祁焰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他可沒江寒聲那麼好說話。
黑眸朝她瞥過去。
哼了一聲,道,“蔣小姐不想請客直接說就好。”
蔣阮听出他的故意刁難。
頭有點大。
不過想到江寒聲與他的交情,到底不能得罪,還得把人哄開心。
于是耐著性子道,“我很想請客,但是真的有急事,沒騙你,事關我弟弟的,這樣吧,這次不作數,然後呢我再賠你一次,就當我差你們兩頓飯。”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
祁焰嘴角噙著得逞的笑,好整以暇看著她。
蔣阮趕時間,不等他回答,就趕緊又說,“就這麼定了,我先走了,拜拜。”
說完,她便步伐匆匆離開了。
她一走,一本正經的江寒聲忍不住嘲笑了祁焰一句,“沒想到啊,你也有被放鴿子的一天。”
祁焰一臉不在意。
不過目光卻往蔣阮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若有所思。
抬起腳步的同時,他跟江寒聲說,“你問問什麼事情。”
江寒聲會意。
但是卻故意道,“你自己不會去問。”
祁焰自顧自走著。
沒回答。
江寒聲打趣,“秦之意知道你把這麼多心思花在你家弟妹他身上,會吃醋的。”
‘弟妹’兩個字兒,他咬得特別重。
祁焰乜他一眼,不緊不慢道,“很快就不是了。”
江寒聲順著話題聊,“你真想對付周倦,也用不著從一個女人下手啊,你這麼一弄,離婚了,不正如他的願,反正這妻子也不是他喜歡的。”
招惹蔣阮,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說祁焰真的對蔣阮感興趣,江寒聲是不怎麼相信的。
男女關系上,他一向拎得清,腳踏兩只船不是他的作風。
但是說他不感興趣吧,他的表現又不像不感興趣。
跟沈淮之一樣,他也看不懂祁焰究竟想做什麼。
特別在蔣阮這件事上。
後面這話。
祁焰沒給江寒聲答復,只是淡淡道,“你做你的就行,其他的就不用操心。”
江寒聲抿上唇,不再說什麼。
畢竟這樣的話,他在祁焰面前不止說過一次。
每一次,他都是這樣的回應。
江寒聲無可奈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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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塞車。
蔣阮到達松江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她剛下車,就看到站在大門口的安修。
安修已經知道蔣阮的身份,所以一上前,便喊她,“少奶奶...”
這個稱呼,是周倦交代的。
蔣阮聞言,眉頭卻蹙了蹙,然後糾正道,“安助理,你還是像以前那樣稱呼我吧。”
安修笑笑,“周總吩咐的,我可不敢不從。”
換了以前,蔣阮听到這話,不知道得興奮成什麼樣子。
但是現在,不僅開心不起來,還有些反感。
周倦的做法,無非都是為了他個人的利益。
跟他不想離婚一樣的道理。
蔣阮發現,沒了愛的加持,她對周倦的認識,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那樣清醒。
安修感覺得到她心情的變化。
于是趕緊轉移話題,“鄺夫人在屋內等了很久,這會兒正跟周總在聊天。”
他口中的鄺夫人便是蔣阮的親生母親,謝意傾。
二十多年前,她可是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花旦,貌美演技佳。
但是卻在最當紅的時候宣布息影,嫁入豪門。
鄺家是港城四大豪門之一,她嫁給當時鄺氏集團繼承人,現如今的掌門人,鄺偉業。
蔣阮十六歲那年,謝意傾找過她。
不過不是來相認的,而是給了她一筆錢,說是封口費,讓她不要去找她,也不許跟別人說她倆的關系。
那筆錢,蔣阮一分沒要。
如今回想起來,她依舊覺得恥辱萬分。
腳下的步伐格外沉重。
但是蔣阮卻不得不邁進去。
把謝意傾叫過來,是周倦曾經允諾她的。
如若不是發生婚外情事件,蔣阮想,現如今她的心情也不至于沉重到這個地步。
但或許這就是人生。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她剛到玄關處,周倦就迎了上來。
大概是受傷的原因,他的面色看起來有些蒼白,憔悴。
縱然如此,也一點都不妨礙他的英俊。
“阮阮,你回來了。”
蔣阮剛彎下腰在換鞋,就听到他溫潤的嗓音。
話落的同時,他還伸手去扶她。
結果。
他剛踫到蔣阮的手腕,就被她撇開。
周倦腳下步伐一個沒穩住,往側邊踉蹌兩步,背部撞到牆上。
他發出“嘶--”的一聲痛呼。
額頭頃刻間沁出汗水,雙眉緊鎖,明顯很痛的樣子。
蔣阮抬眸看了看他。
猶豫著沒有上前。
周倦呼出一口氣,掀起眼眸,直直跟她對視。
他深邃的眼眸,忍著疼痛的樣子,讓蔣阮怔了怔。
她的腦海里突然涌起讀書時的某個片段。
那會兒,喜歡打球的周倦有時也會受傷,有一次,他的腳踝受傷很嚴重,是蔣阮送他去的醫院。
看著他那腫得如面包一樣的傷處,她都急哭了,可是他卻笑著安慰她,說沒事。
那表情,跟這一刻重疊。
“阮阮...”
周倦沙啞的聲音把蔣阮的思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蔣阮別過臉,袖子里的手緊握成拳。
一聲不吭,隨之徑直往屋內走。
周倦見狀,只好跟了過去。
客廳里沙發上。
謝意傾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