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嘉干笑幾聲，“你繼續說，我們不說了好不好？”
林宛瑜也是訕訕一笑，保證自己絕不插話，讓胡一菲趕緊說。
對于這兩人的保證，胡一菲翻了翻白眼。
片刻，理了理思緒，繼續說道，“他說他今天之所以沒交作業，不是因為沒寫，是因為他要做實驗。”
“做實驗，做什麼實驗？”林宛瑜問號臉，“實驗不交作業，會不會被你打？那這他實驗代價可不是一般的大。”
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們說…這人是不是…傻…”聲音越來越小。
胡一菲眼神凶凶，“說啊，你繼續說啊！”
“我閉嘴。”林宛瑜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一菲姐，你還沒說他實驗什麼呢？”陳美嘉插話道。
面無表情。
陳美嘉訕訕，“我也閉嘴，你繼續說，我們听著。”
胡一菲無語，片刻繼續說道，“他說他要試驗，牛頓的三大定律。”
“等一下，一菲。”陳美嘉舉手打斷，“剛才不是說愛因斯坦的6-嗎？他這是應該是在實驗相對論吧？”
“我……”胡一菲胸膛起伏。
林宛瑜插嘴，“美嘉，6-這是愛因斯坦提出了很多著名理論的其中的一個，“能量守恆。”
說的是物質不會消失，只是從一種形態轉化為了另外的一種形態。”
“你……”胡一菲看向林宛瑜。
“對對對。”陳美嘉連忙改口，“能量守恆，能量守恆！可是這和牛頓有什麼關系？
還有，這不是物理題嗎？一菲，你不是文科生嗎？”
“我說你們兩個有意思沒意思？”胡一菲怒了，“最近社區晚會要報名了，要不我幫你們兩個報個名？
到時候你們倆上去表演個節目，就相聲吧，怎麼樣？
反正我看你們倆听默契的，絕對能拿獎。”
“都說了，听我說，說听我！能不能听我說了！？”
“能，當然能！你繼續，你繼續。”陳美嘉趕緊道歉。
胡一菲目光轉向。
“這樣看著我干嘛，菲菲。”林宛瑜喝了口酒，一臉無辜，“我剛才只是幫美嘉她查缺補漏，她說錯了我才說的，她沒說我不也是沒說嗎？”
“……”
“你們一個個都有理由，一個個的……你們氣死我算了，跟那些混賬學生一樣氣我算了！”胡一菲胸膛不停的起伏，很顯然，她被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氣的不輕。
陳美嘉攤攤手，“可是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是。”
胡一菲大喊，“這不是你們一直都打斷我說話嗎？”說著說著她都快要發飆了。
“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你繼續，你繼續。”陳美嘉伸了伸手，表示洗耳恭听。
“昂。”林宛瑜點頭。
“……”
“他……”
看了看。
“說……”
看了看。
“算了，我還是不說了。”胡一菲扶額。
“別呀，別不說啊，我們這不是閉嘴了嘛。”
“算了，這事我已經不想再提了，反正就是挺一個悲傷的故事。”
“悲傷的故事？”林宛瑜和陳美嘉察覺了話語的重點，面面相覷。
“昂。”胡一菲扶額，“已經沒有比你們接二連三打斷我的話，更讓人悲傷了。”
……
“這家西餐廳裝修看起來還蠻高檔的嘛。”眾人走了進來。
曾小賢靠近了張偉小聲說了算，“還好我夠激靈，要不然就這裝修，就這氛圍，我錢包分分鐘就得破產。”
張偉眼角一跳，“甘拜下風。”
除了這詞他實在找不到什麼話來形容此時此刻的曾小賢了。
“嘻嘻。”曾小賢䱇瑟，“那當然啦，我是誰？賢哥耶！”
“……”張偉無語，這貨傲嬌病發作的時候怎麼一點征兆都沒有，說來就來的嗎？
待眾人走到二樓，沈凌峰一馬當先，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樣，逼格十足。
看著張偉羨慕不已，果然，這才是我要的生活，可惜了，沈林峰已經誤入歧……呃，說錯了，應該是他已回歸正道。
握手了，言和了，張偉不好裝逼再打人臉了，是吧？
不過，這都是齊次，最重要的是這次人請客！人家愛裝逼，就裝唄，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掏錢我也裝呀。
“我一般來這邊辦事的時候都喜歡在這家餐廳吃，味道還不錯，價格也挺公道。”沈凌峰語氣很是隨意，就好像和張偉曾小賢啊多年的好友一樣，臉上笑容也是一直不斷。
讓本來覺得有求于人的曾小賢瞬時間覺得沒啥了。
至于張偉，他就是打個醬油而已，沒啥不自在的，底氣十足。
而且，對于一直把笑容掛在臉上的沈凌峰，張偉心中對他的好感也是不斷的提升。
看來之前針對他那事，還是草率了。
張偉笑眯眯，這明顯就是心懷革命的好同志嘛。
待眾人坐下來的時候，沈凌峰對著張偉曾小賢二人笑著說道，“老楊，是這家商場的負責人，你們剛才也都認識了。”
伸了伸手，“我如果沒空的時候，你們到時候就跟他聯系，要做什麼活動，跟他商量就行。”
作為一個有眼力，職場有前途的美男子，至少是老楊自己是這麼認為的，連忙接話，“你們好，我姓楊，叫楊富貴，你們如果不見外，叫我一聲老楊就行就好。”
“楊富貴，要富貴，這名字夠直白。”曾小賢脫口而出。
老楊語咽。
張偉露出微笑，不失禮貌，拿手在腦袋轉了轉，“不好意思啊，我這朋友腦袋有點問題，別理他。”
“哪里哪里，曾老師說的對。”老楊很和氣，眯了眯眼，“我父親給我取的這名就是很直白，但！長者賜我已不敢辭。”
雖然他不知道自家大老板為什麼叫曾小賢叫曾老師，可這有什麼關系呢？跟著叫就行了。
張偉瞬間看向曾小賢，給了他一個眼神。
“咳咳…”曾小賢反應很快，“抱歉，孟浪了。”
“沒事沒事，都是朋友。曾老師也沒什麼惡意，老楊你別往心里去啊。”沈凌峰看向老楊打了個圓場。
老楊剛想說話，手機鈴聲響了
“萬里長城永不倒千里，黃河水滔滔……”
沈凌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抬頭，“實在是抱歉，我先接個電話，最近有點忙。”
面露微笑說道，“張偉，曾老師，你們想吃什麼隨便點，這家的菜基本還行。”
張偉剛想客氣一下說些什麼，可曾小賢一開口就把他要說的話給咽住了。
“行，你去吧，工作為先。我們這里暫時沒你什麼事，你先忙。”
張偉眼角抽搐，喂喂喂，別人好歹是請我們的吃飯的大老板，我們是客人，你後面那句不說能死是不是？
“呃……”沈凌峰一愣，“哦，那好吧，曾老師，我們也不是什麼旁人了，喜歡吃什麼隨便點。”
“昂。”曾小賢，“你放心去吧，我們不會跟你客氣的。”
張偉和老楊對視一眼，這人是怎麼在社會上活下來的？
沈凌峰起身又說了一句抱歉，拿著手機去了一稍微清靜點的地方，樣子鬼鬼祟祟的，不怎麼像是談工作。
“抱歉啊，老楊，我剛才說話沒過腦子。”曾小賢歉意道。
楊富貴罷手，“沒事，曾老師，你說的也是事實，你也沒什麼惡意，很多人都說過我名字的問題，听多了也就習慣了。”
“我……”
張偉打斷，“行了，別說了，人家老楊都說沒事了，你就別再說了。”
曾小賢本來他還想找補一下，听到張偉這麼一說，只能悸悸作罷。
楊富貴看向張偉的眼神閃過一絲欣賞，這小伙子知進退，明事理，有前途！
可惜他這話沒被張偉听到，要不然張偉表示自己要笑死，他打斷曾小賢的話可不是什麼知進退，明事理，而是……他餓了！
張偉揮了揮手，“服務員，過來一下。”
等服務員過來的空隙，張偉四處看，打量這西餐廳的環境。
還別說，西餐廳就這點，菜做的好不好吃的先別說，裝修一定得搞好，能騙一個是一個，反正把這當主食的人少，大部分都是獵奇而已。
如果有人偏要說什麼西餐高雅，西餐高大上才去吃的，那麼基本上這人腦子就不怎麼好。
作為一個平頭老百姓，好吃才是王道，生活中哪那麼多高雅？
而如果作為一個精英人士，連什麼東西該學，什麼東西不該學，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不知道，說他腦子不好也基本沒什麼毛病。
……
張偉正打量著呢，想著以後自己是不是要開一家中餐廳，裝修搞的高大上一點，和這類騙人錢的餐廳打一打擂台，突然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
回頭，“不是，我說曾老師，這會兒你干嘛呢這是？不是叫你離我遠一點嗎？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打你嗎？”
這麼戾氣逼人的三連問，很顯然，張偉對之前那倆小姑娘的誤會，還耿耿于懷，至于能不能釋懷，那就要久久了。
畢竟，久久，不能釋懷嘛。
曾小賢小聲，“這沈凌峰是真有錢還是裝有錢啊？這麼大一個商場的負責人隨隨便便就把他叫過來吃飯。
而且，還一聲不吭的就把他丟在了這，招呼也不打聲，關鍵他還不敢有怨言，他這是得多有錢啊。”說著說著眼神還朝老楊掃視了幾眼。
張偉眼神撇了撇老楊，剛才沈凌峰走的時候確實沒向他打招呼，禮貌性的都沒有，很顯然，這不是一朝一夕，而是習以為常的事。
對于張偉、曾小賢兩人肆無忌憚的打量與討論，老楊則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樣子，我沒听見，我啥也沒听見。
沒辦法，打工人打工魂，打工就是人上人。
什麼是人上人？忍別人不能忍則為人上人。
再說了，張偉和曾小賢說的都是事實，這就尷尬了。
張偉眼神看向別處，畢竟一直盯著人看不禮貌，“曾老師，他有錢是他的事，跟你我又沒關系，你想這麼多干嘛？”
“不是，之前公寓里不是傳說過他追求過胡一菲嗎？我這不是怕胡一菲上當受騙嘛。”曾小賢義正言辭。
對于這話，張偉表示“呵呵呵呵。”
“能隨隨便便開著幾百萬的豪車，能隨隨便便帶著幾十萬的手表，如果這算是騙子。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願意上這個當，受這個騙的人，幾百個操場都裝不滿。”
老楊先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眼觀鼻鼻觀心，我沒听見，我啥也沒听見。
“庸俗，庸俗！”曾小賢恨鐵不成鋼的批判道，“張偉，我沒想到你也是這麼一個庸俗的人，有錢，有錢怎麼了？”
張偉呵呵，“有錢怎麼了？有錢能上你飛！”
曾小賢反駁，“有錢能換來真心嗎？”
“嗯？”張偉摸了摸下巴。有錢能換來真心嗎？
這問題可沒那麼好答，你說錢它不能換真心吧，恰恰有的時候它確實能換到。
而且換到的還不止一個，是一大堆，至少擺在明面上的，每個人都說是真心。
你說錢能換到真心吧，可有時候，它又換不到。
不管這世界再如何浮躁，總有出淤泥而不染之人、總有坐懷不亂之人、總有視金錢為糞土之人。
對于這些人，我們還是要抱懷期待的。
所以，這個問題都是因人而異，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
想到這，張偉聳聳肩，對曾小賢說道，“你開心就好。”
曾小賢不樂意了，“什麼叫我開心就好，我這說的是真理，我這是在對萬惡資本家說，不！”
“張偉，我知道你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但是你一定要銘記本心，千萬不能被這些萬惡的資本給腐蝕了內心。”
“魯迅先生正經說過一句話，在這里我送給你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表情語氣十分真誠。
張偉若有所思，看著曾小賢的臉皮。
“你又怎麼了，干嘛這樣看著我？”曾小賢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花嗎？”
“不是。”張偉搖頭，“我是好奇你是怎麼說出這麼一番有道理地話來的。”
“現在知道我說的有道理了吧？”曾小賢得意洋洋，“多的我也不說了，你就記住一句話就行，‘千萬不要為了金錢與自己的本心背道而馳，否則那樣的你與廢物何異？’
“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就這一句，就足以可以讓你終身受益了。”
楊富貴詫異看了一眼曾小賢，這人腦子不好，竟然還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不應該啊！
“不是。”張偉搖了搖頭，“曾老師你誤會了，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曾小賢一愣。
“對啊。”張偉點了點頭，語氣真誠，“我想問的是，你是怎麼看出來我前途不可限量的？”
“啊？”曾小賢、楊富貴齊齊懵逼。
張偉看了看這兩人，繼續說道，“這事好多人都沒看出來，你竟然能一語中的，對此，我也是十分之佩服。
果然，你作為擁有交通大學雙料碩士學位的人，這雙眼楮還是要比常人毒辣的許多。
我藏了這麼多年秘密，沒想到還是這麼輕易的被你看出來了！”語氣一陣唏噓，摸了摸早上起來，用飛利浦剃須刀瓜的干干淨淨的下巴。
那語氣，那動作，怎麼看都有幾分蕭瑟，幾分孤寂，還有那麼幾分難過。
似乎就像是多年的苦功一朝盡喪的感覺，對，就是這感覺！
曾小賢“……”
老楊“……”
下意識楊富貴跟曾小賢對視了一眼，氣質這一塊，他怎麼能拿捏的這麼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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