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虔和柯滿奇更是不知道客套為何物,在他們眼里,死要面子只能活受罪,是很傻的表現,再說過了這一階段,誰又知道剛剛那不歡迎自己的一群人是圓是扁呢?
羅氏看到呼啦啦的一群人都走了,沒有人受自己影響,立刻就不高興了,伸手推開張鹿就要跟過去。
卓瀚昭正準備上前安慰幾句,就見季氏拉住了他,那白胖的臉上因為最近懷孕吃的不錯,更顯水潤,所以看起來相當好看。正巧卓瀚昭最近被憋得久了,看到季氏給他的暗示馬上就忍不住了。畢竟自從媳婦懷了孕,那身段就更是豐滿,傻子才不想。
婆娘還是自己的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像剛剛那蒙的嚴實女人,就算再美又怎麼樣,會多看自己一眼嗎?不還是老是在長得俊的梁大人那邊看來看去,就只有家佑那個傻小子才會被迷的五迷三道。
季氏垂首一派低眉順眼︰“娘,我身子不適,就跟老三先走了啊?”
然後再羅氏還沒來得及反對的時候就拉著不慎清醒的卓瀚昭走了。你說老二直接就把房子給了家佑,一點也沒他們三房的份兒,說不服吧,那是人家自己的房子,愛給誰給誰,可是話說回來,沒有大家一起沒有好了。收回來才好呢。
收回來放在卓瀚昀自己手上,反正他又沒有兒子,這輩子又不打算續弦,那房子可不就是他幾個佷子的?
自己這一胎若是生了男胎,到時候房子不定他二叔又想給誰。
心里想得美滋滋的三房回去的也痛快,半點不拖沓。
羅氏看到又走了幾個人,現如今在自己身邊的竟然只有一個被嚇得傻了眼兒的卓家佑,何奕戀恨鐵不成鋼看著自己兒子的卓瀚明。
若是可能,他也不想讓人住自己兒子的房子,可是若是跟直接沒有比起來,被別人住上個十天半月的根本就是不是個事兒好嗎。
張鹿愣愣的看著自己從中心點一下子就被甩的不是那樣了,心里一陣悲涼,還是徐先生好,給自己吃穿,還不會嫌棄自己,他想徐防了。
羅氏看著自己房子里唯一留下來的一個兒子,想自己總共生了六個娃。四男兩女,現如今大女兒和小女兒都死于非命,只留下幾個不听自己講的兒子,兒媳婦也是各有各的打算,不禁一陣悲從中來。
這下是真的哭了。
......
卓瀚昀手里拿著鑰匙,試了幾下,始終沒能打開這扇門。
這扇門,是自己親手伐木雕刻組裝,然後上去的,桑則親手上了鎖,可是.....
如今卻要自己親手打開它。
卓瀚昀曾不僅一次的幻想過,總有一天,自己親手打開這扇門,里面會有一個生動的臉龐對著自己盈盈笑,說︰“瀚昀,累壞了吧,快來喝點水。”
卓瀚昀閉了閉眼,一用力鎖扣就開了,然後他做了許多年的夢也破了。這麼多年,他從來不曾來過這座自己和桑則親手收拾的房子,他連走近都不敢。
今天他親手開了這扇門,因為他要跟過去說再見了,回憶再美好,也不可能重來一遍,他應該學會向前看,像更需要自己的人靠攏。
這個房子,是桑則留給暉躍的,甚至連禪遇都沒有份,更是沒有自己說話的權利,他知道,房子在,暉躍就一定會回來,還會帶著自己的小遇兒。
但是這個一定是多久,自己怎麼可能說得清楚,卓瀚昀覺得自己一天都多等不了,他要馬上看到她們姐妹兩個,所以,他選擇了最有效果的辦法。
果然,一听說房子要給了別人,暉兒果然就回來了,帶著遇兒。
阿則,你看到了嗎?我不僅自己回來的,我還帶回了我們的孩子。
卓瀚昀一個人面對著大開的門笑的暢快,絲毫不顧及其他人的眼光。笑的胸膛都在振顫。
禪遇看著姐姐一直盯著這個大叔看,眼神似悲似喜,莫名的情緒翻涌,那似乎是一種怨,也似乎是一種淡。
禪遇不懂,這個大叔,這個看起來有些糙的俊大叔,還少了一只臂膀的大叔,有什麼特別嗎?為何他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來?而且,大叔也有些奇怪呢,看起來傻乎乎的,正跟這浪笑呢。
是不是天黑這麼多人陪他一起來他所以他很高興?雖然也可以說得通,可是有沒有很奇怪,盡管覺得這大叔處處透著古怪,但是莫名有親近感呢。
卓瀚晚看著二哥那個暗樂的傻樣子,心下也是很心酸,既替二哥高興。又覺得二哥可憐,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孩子就在身邊,卻不敢相認,蓮確認一下都不敢。
暉躍他門的身份只要被某些人知道,那就是萬劫不復,沒有人能在國公府的手上保證暉躍和禪遇的安全,他和二哥都不敢賭。
暉躍看著曾經在自己面前神氣飛揚的卓瀚昀,如今已經有白發,穿得更是不講究,明顯粗糙滄桑了許多,甚至還少了一只臂膀。
這些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暉躍不知道,暉躍只知道,還是會心疼,還是會難過。那個曾經把自己扛在肩膀上,給自己剔魚刺做小工具的人已經離自己遠去了。
現在站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歷經滄桑的漢子。
他雖然滄桑必現,但是卻依然虎步生風,器宇軒昂,還是那個單手能打死一只狼的大英雄,是那個總數護著自己的爹爹。
禪遇走的時候還很小,並沒有機會享受這個對待,是自己剝奪了他們父女相聚的權利。
可是.......即使自己把禪遇留在這里就是對她好了嗎?
暉躍不相信,把他留在這里,面對著一群如狼似虎的人,面對著一個沒有任何生活激情的父親,在家長里短,雞毛蒜皮之間求生存,變成一個如卓瀚暇一般陰暗的女人,如楊氏一般斤斤計較的女人,變成一個不相信生活的女人。
然後嫁一個如卓瀚昀一般的村野漢子,照顧他時候他,然後再生幾個娃兒,受婆婆刁難。就如此過完這一生,像娘親一樣。
他不允許,不管重頭過來多少次,他都會選擇相同的決定,帶著禪遇走。